第46章 杀鸡
魏琳琅便起身道：“玉姐儿在这里帮我看着。”
玉姐儿连忙应了。
魏琳琅带着清荷到了内间，问：“墨小哥有什么消息？”
“墨小哥说……”清荷有些犹豫，“墨小哥说府里的小厮送了好些东西去了族老家里，他偷偷打听了一下，说老夫人让他们都选那个小乞丐呢。”
“哦……”魏琳琅应了一声，老夫人这般作为算得上临时抱佛脚了吧。
清荷道：“老夫人可真舍得下血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孩子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呢。”
魏琳琅道：“好了，你也别天天小乞丐小乞丐的挂在嘴边，老夫人是一定会认下他的，你万一哪天失口，只怕要招来祸患。”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清荷过于心直口快，虽然处处都向着她，她心里很受用，但却十分危险。
清荷道：“小姐，奴婢记下了。”
魏琳琅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才问：“墨小哥还带了什么话？”
“没有了。”
“嗯，你给他说，多谢他打听了消息就来告诉我，再包些点心送给他和他三叔。”
清荷道：“是得好好谢谢陆壮士，墨小哥说，陆壮士觉得夫人认继子之事非常重要，让他多盯着些呢，有些风吹草动别管有用没用都来禀报。”
魏琳琅点点头。
清荷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来回话，“墨小哥很喜欢点心，感谢了小姐许久呢。”
魏琳琅想起来墨小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清荷又问：“小姐您有几分把握？”
魏琳琅道：“六七分吧。”
“有西魏相助才有六七分把握么？”
魏琳琅颔首。
“大哥给我撑腰才能如此呢，若是没有西魏，那就难了。谁家的媳妇能扭得过婆婆的？”
更何况这个是老祖宗呢。
清荷叹了口气。
魏琳琅又道：“我们都叹气，这世上比我们难得女子该怎么活呢？”
死过一次又能重活一世，这是何等的机缘，她若是再觉得苦难，怎么对的起这份恩赐。
清荷道：“没有娘家撑腰，再遇到不好的夫家，日子着实艰难，可这个世上哪有女子不嫁人生子的呢？只能看运气了。像宋娘子那般有学问有胆气能自梳且能自立自足的毕竟是少数，奴婢跟了小姐身边这么些年，也才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
魏琳琅笑着点头：“宋娘子的好，你以后会慢慢知道，能够拜宋娘子为师，有机会聆听她的教导，这是我的幸运。”
清荷道：“也是婢子的幸运。”
魏琳琅笑道：“你若是有心，到可以试着看能不能向宋娘子学些岐黄之术，若是能学得一二，才是造化。”
清荷点头。
主子能让自己去学这些，这真是大恩典，她一定不会辜负主子的。
魏琳琅带着清荷回到了前厅，玉姐儿连忙道：“母亲，章程还有些小地方要改呢，清莲姐姐说要再仔细商议方能成稿。”
“好孩子，你忙去吧。”
玉姐儿甜甜的笑了。
魏琳琅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问：“管家今日是不是派了小厮去井字牌坊？”
管家一愣。
他真没想到魏琳琅知道的这么快。
“回世子夫人，是，奴才听老夫人的吩咐去族老们家里送了些米肉和银子，走的是老夫人的私账。”
魏琳琅放下茶盏，问：“这不过年过节的是何缘故？”
玉姐儿的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地听。
管家道：“老夫人的示下，说世子夫人看重过继之事，这是给世子夫人做脸呢。”
魏琳琅轻轻笑了笑：“是给我做脸，还是给元少爷做脸呢？”
玉姐儿神色不快地看了过来。
管家没想到魏琳琅连这都知道。
“……是……是给世子夫人和元少爷做体面……”
魏琳琅点头道：“老夫人命你去做脸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按规矩你总得在我这里报一声，你人在这里半天了，等我问你你才回我，这又是何道理？”
“……奴才……奴才方才只想着章程之事，忘了，请世子夫人恕罪。”
魏琳琅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离府了两天，府里的管事妈妈们就追到西魏去了，可见我平日里过于好说话了。”
管家听着口气不对，想起了府里死了一半的管事妈妈，顿时跪到在地，道：“求世子夫人饶了老奴这次的疏忽。”
魏琳琅一脸和善地道：“你身为管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你都要看着，难免有错漏之处，但今日是我回来管事的第一天，管事妈妈们也都换了，只好拿先拿你立个威。你自己去给李账房说，罚你一个月的月例，下不为例。”
“多谢世子夫人。”
“起来吧，你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府里的老人，我可承不住。”
说完这句话，魏琳琅就看向了费妈妈。
费妈妈打了个机灵，她儿子就是李账房呢，世子夫人这是让她盯着点管家，免得阳奉阴违的意思。
费妈妈赶忙点了点头。
管家这才起身，面上恭敬了许多。
清莲将章程起草完毕，又让他们每人上去看了，按了手印。
众人出梧桐院的时候已近卯时。
管家阴着脸道：“世子夫人杀鸡儆猴，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几个管事妈妈们悄声议论，都道：“这次世子夫人和以前决然不同。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玉姐儿看完了全程，回到自个的蔺香院，立即对钟妈妈道：“母亲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连老夫人和管家的面子都不给了，府里新换的管事妈妈们都被震慑的不轻。我看嫁妆的事，你就别生它念了。”
钟妈妈有苦说不出，只能道：“世子夫人的依仗是西魏，西魏只能管一时，又不能管一世。”
玉姐儿道：“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打算，母亲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魏字，嫁妆她会给我一份的，若是她的身家全都放在我这里，等我出嫁的时候怎么撕扯呢？她现在可不像从前。”
钟妈妈叹道：“真是瞧不出，她还有这个心思能说出那些话来敲打小姐。”
以前的世子夫人多好摆布，现在……
钟妈妈不知道如何给小主子坦白这么些年的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