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别揭开这画帷
第2章
别揭开这画帷
呵,人们就管这叫作生活,
虽然它画的没有真象;
它只是以随便涂抹的彩色
仿制我们意愿的事物——而希望
和恐惧,双生的宿命,在后面藏躲,
给幽深的穴中不断编织着幻相。
曾有一个人,我知道,把它揭开过——
他想找到什么寄托他的爱情,
但却找不到。而世间也没有任何
真实的物象,能略略使他心动。
于是他飘泊在冷漠的人群中,
成为暗影中的光,是一点明斑
落上阴郁的景色,也是个精灵
追求真理,却象“传道者”一样兴叹。
-- 雪莱 1818年
晚上的街道很美,灯光不能与太阳相比,却别有情致。昏暗中,各种暧昧的情愫都会争相涌动。情感中,最美的瞬间就是参杂了暧昧,想得到,又怕失却的患得患失。
“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商先生一定喜欢。”
江质百年难有变化的脸,竟然有了笑容。
“他的心思是你这种人揣测的吗?”
江质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调侃的回答“商无少爷,只要用心,自然可以。”
商无,商家的三少爷。在商家主要打理黑道的生意,他是个地道的黑道中人,从小就被训练成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他不喜欢斯文那套,向来是枪杆子出政权的主儿,只要他看不顺眼,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直接让人消失。
商家有四个儿子,打理商家相关事务,分工明确,互相照应,商家的当家人有种一统江山的味道。有趣的是,这四个孩子,都是商家的当家人商致远收养的孩子,其实商致远也不比他们大几岁。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关系十分紧密,用铁桶一个来形容。
很多人好奇,商致远鼎盛之年不生个亲生的,整四个无瓜葛的野种。有人说,他不行。有人说,四个中有一个是正主儿,怕危险给隐藏了。无论别人如何议论,他从来不回应,照旧深居简出。一度还传出他的死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因此,他才出来走动走动,安抚一下,威慑一下。听说他要出来溜达,各方势力纷纷狗腿子似的低眉顺目的奉上邀请卡。谁都知道,他去谁的地盘,就意味着财源滚滚来。
权衡了一下,他决定接受江质的邀请。他并非看好江质,是念及昔日老友的情分,更想看看这个江家新当家人的风采。这几年,他总听商无念叨江质如何狡猾,如何刁钻,如何很辣,如何讨人厌。他表面没什么,心里微动。不说江氏发展的好坏,凭商无几次吃亏来看,江质很难缠。商致远是个很护短的人,嘴上数落商无有勇无谋,心里难免不高兴。
这几天来的情形来看,商致远担心。江质表面越是恭顺,越危险。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摸不透江质的心思,江质没有看中商家的权利和财富,江质想要别的。是什么商致远不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如果是身外之物,江质和其他觊觎者没什么两样,问题是,他并不在乎这些。对于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危险才最令人担忧。
原本商致远不打算留下参加晚上的宴会,为了探听虚实,他不得不勉为其难。没想到,江质居然说送他礼物。商致远收到不少礼物,只是今晚的礼物,无论收于不收都是错。看江质的表情,他猜到了礼物是什么,他真的很想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礼物,他收过太多礼物,入眼的至今没有,大多数送礼物的人,从没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商无的手摸着银色的枪,眼神中的狠烈愈加明显。
“好硬的枪啊!”
林西晨斜靠在酒柜上,有意无意的喝着红酒,挑衅的意味浓烈。
“早晚你会知道它比你想象中还硬。”
商无讨厌林西晨,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还是个倒贴不要的主儿。
林西晨指着电视里画的跟妖精似的人,轻蔑的说“这演员去年就说会得奖,今年还是不中用。说的比做的好,没用。是不是啊,商先生。”
“草你大爷,你比划谁呢?”
商无勃然大怒,手里的枪直接顶到了林西晨的脑袋,把商致远和个戏子比!侮辱他可以,对商致远不恭敬,绝对不行。
“礼物,我很期待。”
商致远站起来,朝门口走。“阿无,吃点东西去,听说野鸡不错。”
商无收起枪,跟着走,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他妈的是倒贴人家不愿意要的野鸡。”
商无高兴极了,心里愈加钦佩他。瞧,不动声色的骂人,太爽了。
林西晨把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地毯太厚,酒杯没碎,只是红酒撒了一地。哑巴吃了黄连,气急败坏,无处撒。
各大家族里都知道林氏的三公子爱上了江岩,为了他被赶出家门,为了让江氏集团大展宏图,不惜出卖色相,得了野鸡的名号。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高潮的是,江岩对他淡淡的说“不关我的事。”
爱情里,我们看见了开始,没有猜到结局。
“小岩在楼下,你去找他。”
江质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如果我在地狱里,我要把他们都拖进来游泳。”
林西晨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太阳花会所”的白衣少女。
走了大概1小时左右,车里的钢琴曲循环了大概10次,晓希有些焦躁,从来没有离家车程超过40分钟。就在她皱眉,挪动身体的时候,车停下了。
“希小姐,请下车。”
晓希抬起头“太阳花会所”,一个个向日葵组成的字,带着闪闪的亮光,刺的她眼睁不开,像她第一次进江家看见的水晶灯,美的炫目。
“这边请,请进电梯。”
电梯里都是镜子,照出了好多个自己。她有点头晕,找不到哪个是真正的自己。
“这边走。”
“二哥”晓希轻声的叫了江岩一声,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她有些惶恐,怕他生气。
江岩没有出声,就站在离晓希不远的地方,他像不认识她似的,直直的盯着她。
“二哥”晓希稍微大了一点声,声音都抖了。
“岩,看戏呢?”
林西晨的声音细细的,很诡异。
江岩没有回答,只是离开了。林西晨朝晓希笑了一下,摆摆手,他冲她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是的,晓希看见了,他说的是“再见!”
“希小姐,请进”
她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很豪华的套房,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奢华房间。她小心的坐在沙发的一角,局促的捏着着手指。
“希小姐,请喝。”
坐了这麽久的车,她的确有些口渴,这麽好看的茶杯,摆着会更好。
“请喝”
她迟疑了一下,端起茶杯小口的喝了起来,甜丝丝的,像是柚子,又像梨子,她大口的喝下,不确定是什么味道。
“您在这里等会,我先出去。”
晓希点了点头,继续喝。
“二少爷,准备好了。”
“她喝了?”
“她很听话。”
“向来如此。”
江岩沉默了。最近,他总是沉默,看不出心情好坏。他自己搞不清楚,或许,一开始就没搞清。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商致远知道,今晚的礼物就算是周身抹了毒药,他都得抱。否则,明天就会传出商致远不举的传闻。对于这种传闻他向来置之不理,如今,江质大张旗鼓的送了礼物,要是不抱,不就等于昭告天下,他废了么!倒不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而是他必须给江质一击。这是他和江质的较量。
这就是江质送的礼物吗?她好美,美的让人想狠狠的占有。商致远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来回的抚摸,小巧的鼻子,秀气的小嘴,调皮的眉毛,商致远爱不释手。天,她居然睁开了眼,双眸流光溢彩的夺目,眼神中的不安,些许的迷离,带着点脆弱。她眨了几下眼,又睡了,好可爱。江质从那里找到的小可爱,真让人妒忌。
一声轻微的低呢像是催情的迷药,商致远下腹一热,该死,这麽快就有反应了,难道江质给自己下了药?问题是,江质怎么可能帮自己呢?江质不就希望看自己出丑吗?
床上的小可爱发出轻微的响动。
商致远看着脸色微红的小家伙,心里像猫挠了似的痒痒,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小心的揭开小家伙的衣服,身体绯红绯红,用指尖从锁骨一直划至小腹,受到触碰有些不适。很稚嫩,商致远默默的想着。小家伙抬起手胡乱的在胸前抓了一把,又挠了一下肚脐,闹别扭似的赶开商致远的手。
商致远俯下身亲了下去,一切都如花朵般甜蜜。他觉得身体跟火炉似的,一团火无处烧。他知道,他想要更多。
“哎呀”小可爱的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我见犹怜。
他知道,两个人都难熬,今夜不是怜香惜玉的时机。
从未体验的痛楚,让她在混沌的雾霭中瞬间清醒。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晓希无法形容此刻的惊恐,是地狱里的恶魔吗?魔鬼的阴欲从上至下笼罩在眼前,她知道,罪恶的根源深深的从里到外的侵袭着。
“别怕我,别怕我。”
商致远说着最温柔的情话,眼里满是侵袭。
“为什么?”
晓希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问自己。
商致远看见她的眼泪,慌了神,想要安慰。
她本能的反抗,他原始的压制,极致的拉扯。疼痛,变成了顿痛,之后麻木,没了感觉。
“为什么?”
晓希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泪令她一片模糊,大脑不听指令,是昏沉。
“你是江质送我的礼物。”
他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着。
“江质,礼物,我。”
她用仅剩的理智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确实错了,她所谓的爱情,是她一厢情愿的梦幻,他献祭了她的灵魂。从此,她与魔鬼为伍。
夜很漫长,真的很漫长,漫长的以为自己会死去。事实上,这只是开始。既然看不清前路,索性闭上双眼,左不过是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