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争之世,豪杰并起
“这么说,你们在这大白天的看到夜叉了?”帐篷中并没有显得昏暗无比,顶子被摘去,显得很明亮。
“是的,大统帅,那家伙,就好像白天夜叉一样,三合之下就将咱草原上的第一勇士给杀了!”跪在地下的骑兵众人忙开口附和着。“是呀是呀,那家伙,不是常人啊,力气大的竟然将翁里泰给顶到空中。”
坐在木制椅子上的人影,走了下来,出现在下面骑卒的视线里,竟然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模样。禹国国君的七子,朱永乐。今年不过二十岁,十岁那年,以一块玉佩来比喻君子应当如何作为,在禹国国都的皇宫内,一举成名,被当今禹国国君朱重明,赏赐一块南边草场,告诫他,既然道理懂得,好男儿更应该策马边疆,掌弓杀敌。
第二日他便卖掉自己在京城中的宅子,带着府上的几十口人,来到这方御赐的草场,并亲自说这是雏鸟高飞前的巨树。
国君听闻,大笑不止,将禹国纵横一方的依靠狼头骑,拨给七子五百骑兵。骑兵赶到草场之时,却发现稚气未脱的七殿下,身穿草原之族的短袍,手里拿着弓箭,身边围拢着几十骑。
“我从小在宫中长大,听闻,父亲曾带着五千狼头骑,杀的南面宋军丢盔弃甲,以此稳定住我禹国的江山,诸位可不要轻视我这个孩童,我五岁便能拉弓啦。”
骑卒纷纷大笑出声,朱永乐继续道,“我府中自小人便不多,母亲在宫中,只有这几十人,今天我把身边所有的男丁凑在一起,能上马的也就这三十二人,我将带领他们和你们一起去西边的诸多草原之国,去借上几匹战马,也算是为父皇分忧。”
领头的狼头骑兵长抱拳说道,“殿下,陛下让我等来这听从殿下所有安排,但殿下这样做”
“好了,都统领,将士只需要听从上级的安排就好,出现任何问题,你尽管拿我的脑袋去顶就好。”
“殿下!这!”
朱永乐将马头调转过去,手中长鞭指去,“狼头骑,猎杀!”
率先冲出,身后府中侍卫紧随其后,而那名都统也只好无奈的领着狼头骑跟上。
半月后,铁勒国都,火光四起,草原服饰的骑卒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走,被追上的狼头骑卒杀死。
“你叫什么?”
“乌脱鲁鲁。”
“好,你就是我的新主人了。”
“哈哈哈哈我不需要奴隶,只需要勇士。”
“我明白了,少主。”
孩童模样的朱永乐骑在一匹大马之上,而底下是一名杀了铁勒国十七名勇士的囚犯,身形高大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如今却满身伤痕奄奄一息,他叫乌脱鲁鲁。
这一日,草原三十六国之一的铁勒国被灭国,全国上下万余骑,被禹国七皇子仅率几百骑兵,加上临时投诚的草原骑卒,总计不到千余骑灭国,立国祚不足五十年。
草原剩余三十五国震惊,合兵三十万骑兵,直扑禹国关隘,被皇帝朱重明率十万大军击败,并认为三十五国太多,二十国足够,遂西进灭十五国,派使给七子说,虎父无犬子,但你的治学和武功,还是要更加精进。
草原上,便有了这么一个说法,禹国有凤雏,十岁灭国,乃是蓄力冲天之兆。
“草原第一勇士啊。乌脱鲁鲁,你认为呢?”
一道魁梧无比的身影从这名年轻人身后闪出,几声脆响,除却答话的那名士卒,其余几名全部都被一拳给打飞出帐篷。
那名士卒被眼前的一幕直接给吓傻呆住,浑身不止的颤抖,朱永乐弯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来人啊,所有逃回来避战的,全部杀掉,家族中顶上怯懦的名号。把这个带下去,发配到铁矿里去采矿吧。”说完就冲进来几名披甲士卒,带走了这名万念俱灰的士卒。
“真是让人火大啊,这盘棋差点都下赢啦,老秦啊,还是你料事如神啊。”
在这个大帐之中,只有一人还坐在那里,仔细看去,两条空荡荡的裤腿,青灰色的麻布衣,脸色瘦削的坐在那里,长长的头发被发簪束缚住,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七殿下。
“殿下不清楚啊,这飓风关的守将,不比其他几处守将,他的来历不简单啊。”
朱永乐转过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是那个吴家的啊,哈哈哈那跟本王还算有些关系呢。这样吧,乌脱鲁鲁。”
高大的汉子单膝跪地道,“少主。”
“咱们去宋王朝溜溜吧,毕竟是当初差点统一这脚下一洲之地的,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不过就看省的多不多了。乌脱鲁鲁,还有你们草原剩下的那几个高手,以及本王府上的两位供奉,都带着,不是有个宝器行要南下嘛,就换成咱们下去吧。你们几个也都退下。”
“卑下这就去安排!”话音刚落,乌脱鲁鲁身形一闪,剩下的侍卫也都退出大帐。
“老秦,你算的到底准不准啊,麒麟子真的又出现在宋王朝这片土地上啦?”
“殿下,南下此举,不也是心中有决断嘛。”
“好好好好,若能为我所用,就带回禹国,将来我当上皇帝,就是掏尽国库,也支撑他修行所需要的一切天才地宝。若不能,就折断他的脑袋。”
朱永乐是个从小喜欢习武之人,后来知道,修行之人,武道大成之人,不能坐江山,便断掉念头,专攻养生之道,以求福寿延年啊。
而此刻宋王朝的京东道,大旱,百里荒土,数十万流民无人安置。
京东道的青州郡府内,数十名身穿锦绣华服的老爷们都正在焦急的等待,目光时不时的往上面座椅撇着,那上面有三把紫木椅子,分别对应后面三杆旗幕,中间这杆旗上布面色是青色,绣着那是金线缝制的一名力士。
象征正是这青州郡的万户侯,青州侯,韩庚。当年跟随中昊皇帝宋涅的父亲,景隆皇帝宋昭,征战南北,平定大小叛乱七十余次,更是救过景隆帝一次。被封了侯爷,如今已经百余岁了正是垂垂老朽。右手边的这把椅子,后面旗杆边绣的是仙鹤,中间红色点印,一个大大的袁字绣在正中间。
京东道布政使袁宏壮,是京东道的政理一把手。左手边便旗杆上修的是麒麟,是镇抚司的驻守京东道的麒麟卫樊奎。
“青州侯到!”门口的官吏,大声呼喊着。只见一个身披青衣的老人人被一个青年搀扶着走进了大堂,而他的身边着个青年人正用眼睛打量着四周。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被搀扶上了座椅,刚坐下便喘起了粗气,身旁青年忙去帮老人拍打着背面,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大堂的柱子上,底下乱哄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眼色中带有一丝恐惧和敬畏。“布政使到!”
一位面带阴霾,脸色凝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下官拜见侯爷!”中年人向着在朝堂上端坐着的老人行了个礼。“布政使大人快不必多礼,快坐啊。”袁宏壮便坐在了椅子上,开口说道,“镇抚司的人呢?”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马蹄声,只看到数十匹高头大马停在来了门口,为首人的坐骑骏马,浑身乌黑发亮,像太阳下的一块黑石,谁一瞧都知道这是匹神驹。
“是乌石翘,是樊大人来了。”
端坐在堂上的袁宏壮刚好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霾了不少。而好像要睡过去的青州侯,也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位身高八尺的,身穿着绣着麒麟仰天图的黑袍,脚上踩着一双草鞋的,脸上倒是光滑,但是眼神中透漏着疲惫的青年人登上了大堂。“看来都来齐了,那就议议吧。”樊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身穿金狮链甲铠的武侍,手里都拿着金瓜锤,眼神凶狠的扫荡这底下的老爷们。
“大人,如今大旱啦,到处都是灾民,有的甚至都持械组成团体,抢劫,还发生了不少奸淫的事情啊,大家伙虽然有点家底,也只够勉强维持家中人的需要,还要捐钱捐粮,现在还要捐家中的宝器,雕塑,实在是日子过下去了啊大人。”说完这胖富商便倒头跪了下去。眼睛微微眯着打盹的樊奎,扫了眼旁脸色低沉的袁大人,还有好像睡过去的青州侯。
樊奎站了起来,一瞬间,仿佛众人看到了一头巨鸟展开了翅膀一般,有几个身子虚的当场就瘫坐了下来。
“咳咳,大家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北边不安生,皇上也处理朝政没几年,天下又有那么多的邪教,淫祠,大妖,鬼怪横行于世。又要处理诸多事务,门派之争,要为陛下分忧!”话才说了半截,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的青州侯,脸色痛苦的吐出了一口浓痰。
收了本事的樊奎统领,又坐回了椅子,开口道“侯爷说的对,我等都是靠着陛下的庇护才有了今天,我把大家叫来就是要谈谈最近发生的几个事情。”樊奎一脸的凝重的继续说下去,身旁的两位也纷纷调整好目光,看向樊奎。
“大家也都知道,我镇抚司是负责镇压邪魔,保境安民的。近数月来的大旱,我司调查发现恐怕并非是上天的惩罚,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话说到这,底下的人纷纷脸色大惊,这这这降雨驱云的本事,恐怕只有神仙才有啊。但看堂上其他两位,一个脸色依旧阴霾,一个像老僧入定。
“这条消息,是牺牲了我镇抚司,牙卫三十七人,猎卫十二人,还有一名虎卫,三名鹰卫,犬卫一百二十七人,还有随办的衙役五百三十六人换来的。”
说完最后一个字,瞬间底下这些锦衣华服的老爷们后背湿透了,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般,他们每个人心中只有惊骇和难以置信,这么大的伤亡多少年不曾见过了。上次听闻还是景隆元年的那场大案啊。要知道镇抚司在天下每道都设有分部,最高长官是麒麟卫使,下面有貔貅卫副使两位,然后就是虎卫和鹰卫,两者属于主要战斗力,并且一个负责围剿,斩首。
另一个负责监视,监管,探查。接着就是牙卫和猎卫,属于招募的江湖人士和奇人。也是一个负责攻伐,一个负责探查跟踪等等。最后便是犬卫,要知道,那儿怕是人数最多的犬卫,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的,也是要经历考核和厮杀才有资格。平时,虎卫坐守县城,有权调动犬卫,甚至个别的也有令牌调动牙卫和猎卫。但是这一次竟然连虎卫和鹰卫都死了。那既然虎卫鹰卫要死,那貔貅卫是不是,麒麟卫是不是
堂上的袁宏壮,拍案便起,喝道:“这等大事,应当立即向皇上禀报,你樊卫使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次抓捕,办案,不仅毁了一座县城!还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有没有王法!”
这时候的樊卫使反而淡定了许多,“袁大人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两件事情,虽然我们没什么主要发现,但是总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便是有人举办淫祠,成立邪教,旱神教,祭祀旱魃!”底下又传来几声惊呼。
“旱魁,魃,旱鬼也,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名旱母。”
脸色铁青的袁大人继续问道,“还有一件呢?”
“黄虎之祸和这旱魃教有所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