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 白色死神的恐怖
“噗噗噗。”
三声非常轻微的闷响在小巷里响起，然后被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商贩叫卖声所掩盖。
零无收起9毫米加装消音器的ppk手枪，点头示意人形把这个头部、左胸、右胸各中一枪的尸体处理好。
真血公提供的名单上其中一个名字，被零无用防水铅笔给划掉。
当然并不是所有目标零无都会使用亚音速重弹来解决，如果有落单的人，零无直接用手绞住他的脖子，压迫他的颈动脉不出5秒他就会缺氧晕厥。
然后把他的头用力转动，扭断他的颈椎。无声无息的击杀目标，是零无最常用的行事风格。
审判庭这些天忙坏了，自从阿廖沙跟丢零无后。第一天晚上过去就有10个人不明原因死亡，或者是身体上只有一处小伤口，或者身上有对穿的洞。
爱德华公爵自愿来帮助审判庭解剖死者的尸体，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死者死亡，他想知道自己的徒弟用何种手段来猎杀敌人。
解剖台周围还站着其他的审判庭高层。
每具尸体爱德华公爵都不需要忙多久，他们身上的伤口并不多但每处都是能致死的伤口。
最为简洁的伤口出现在死于裸绞的死者上，他身上甚至没有外伤。
“尸体没有外伤，死因是颈部颈椎错位。”爱德华公爵边查看尸体边讲述死者的死因，小个子的金发女生在他的旁边记录下这些话语
如果是死于枪伤的话，爱德华公爵可能就需要废些力气。很多枪伤表面上就是一个小孔，9x39的亚音速弹并不会像点308、点338或者说点50（127毫米）弹药的恐怖创口
那些127毫米或者145毫米重型机枪、高射机枪弹药能把软目标打成两节。
爱德华公爵用锋利的手术刀在枪眼处画一个十字，用生理盐水来清洗已经凝固的血液。里面的创伤才能显露出来，和不起眼的外伤相比很恐怖。
9x39的亚音速弹药，枪口初速并不高。因为它必须要低于音速不产生音爆，但不能损失杀伤力。
这种脱胎于762x39的特殊弹药，选择将口径扩展到9毫米并加重弹头的质量。用较大重量和9毫米弹头的外形来让低初速的弹头，在弹道的终点动能并不低。
低速的秤砣砸到你也是有不小的威力的。
这种9毫米圆头外形重弹，在击中人体的瞬间，巨大的动能会通过人体组织往枪口处外扩。就像是一个泡泡一样，子弹击中的部位会产生巨大的空腔。
空腔会挤裂甚至挤碎周围的人体组织，如果使用的子弹类型是软质弹头的话，击中人体的瞬间弹头也会破碎成多个小弹片，像刀子一样把内部人体组织给搅碎。
伤口外表看上去就小指般粗细，但内部的创口就像是你把手张开那般大小。如果这些手掌大小的创口出现在人身体重要的位置，如肺、心脏、肝脏等部位。
毫无疑问铁定会死。
爱德华公爵在解剖这些尸体的时候，感觉到了零无所掩盖的恐怖。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口，也理解那些伤口的形成方式。
但是这种用空腔和碎屑来杀伤人类的做法，还是让爱德华公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讶。
和刀伤等外伤不同，那些看起来面目狰狞的伤口一般不会让一个人彻底死去。就算是救治条件恶劣的战场上，也有很多方式紧急治疗来保住小命。
而这种看起来只有一个小眼的伤口，却能大概率要了别人小命，而且现有条件下几乎对这种致命伤无能为力。除非一个技术高超的医生，和一个离你不远的好医院。
非常高的效率。
非常高的效率把一个人弄死，这就是爱德华公爵从伤口感觉到的。
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文明，发明并使用这种高效的杀人武器。爱德华公爵仅仅只是解剖这些伤口，就能感觉到造成这些伤口武器后，对于生命的漠视。
“噶哒。”
一枚变形扩张成蘑菇状的铜制弹头被丢到托盘上，它的形状比起枪眼来说要大上不少。仅仅从经验来判断，爱德华公爵就知道这是进入人体后才会膨胀的东西。
周围的审判庭高层也能从自身经验来看到，尸体创口背后所蕴含的恐怖讯息。有报告证实，零无或者说白色死神最擅长的是远距离发动这种攻击。
这种能高效把人致死的攻击方式，并不像短刀吹箭那种需要近距离发动，射程是它最令人恐怖的地方。
“爱德华公爵，我们目前的装备能应对这种攻击吗？我希望您能说实话，毕竟他是您的徒弟。”站在中央的人开口
“当然，我会实话实说的，尊敬的希佩尔审判长。”爱德华公爵将沾染血迹的手套摘下
“根据伤口判断，审判庭的皮甲不一定能抵挡这种攻击。这取决于这些东西的材质和形状。”
爱德华公爵展示托盘上被取出弹头，上面有各种形状不一的弹头，有些甚至只剩下大大小小的碎片。
“有些材质很软，能造成相当严重的创口。”那些只剩下碎屑的弹头
“有些事软质金属组成能打穿软质护具。”那些黄铜制成的蘑菇头形状的弹头
“有些则是能穿透金属硬质护甲。”那些钢芯甚至是钨芯披甲弹头，尸体上扯下来的金属护具上。有一个洞口，边缘呈现出挤压和融化的痕迹。
沉默在这里开始蔓延，审判庭听过爱德华公爵的说明后发现自己的装备不足以应对这些攻击。
“可能也只有重甲骑士上的厚重板甲能抵挡这些东西，但是我理解中的那小子不可能没有后手。”爱德华公爵从身边金发小个子女生手中，接过了日常佩戴的眼镜
“如果重型板甲都不能抵挡，你们打算怎么做？”
没等这些审判庭的高官回话，爱德华公爵就带自己的学生离开了。他也不需要这些人的回答，本来这场闹剧就是因为审判庭当初束手旁观造成的。
审判庭的高层沉默着，最后他们都将自己的视线望向了审判庭长希佩尔。毕竟他是最高层，有些决定要他来拿定主意。
“算了，这事情我会和教皇陛下汇报的，上下议会估计有的只会是扯皮。”希佩尔叹气，这个时间节点审判庭是真的忙不过来了
教皇什邡很快收到了审判庭长希佩尔的抱怨，他们这段时间相当多的人手用来保护和监视其他大势力的来客，真的忙不过来了让教皇什邡想想办法。
“哎呀，我的好女婿想要干什么呀！”教皇什邡双手掩面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倒是想起来你的好女婿了？当初怎么没什么反应？”长公主艾莉尔将一杯浓茶放在台案上
“你们两个好意思说我？当初反应可是比我还大，谁说的要把拐艾亚菈跑的人两腿打断的？”教皇什邡戳穿长公主艾莉尔的伪善
自己女儿被别人拐跑，自己这个岳父生气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好吧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艾亚菈知道了吗？”教皇什邡皱眉
“小妹已经在找了，但是零无毕竟是骷髅海，还是行迹最难追踪的骷髅海之一。我想找或者不找区别不是特别大。”
教皇什邡叹气，只能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即将举行的天赐盛典上了。
艾亚菈奔跑在小巷中，兰利高速她零无消失在法院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本来想在零无动手前将他劝回，现在这个节骨眼零无如果出手可能对抗的不只是天赐神国了。
如果把其他大势力都牵扯进来，那么后果就很难估计了，艾亚菈还想挽回自己当初的过错。毕竟是她终止了零无的调查，来稳住那些逐渐叛逆的大小贵族。
一丝丝熟悉的魔力波动传来，艾亚菈在杂乱的魔力波动中扯住了那捋小小的线头。
她跳入小巷深处，一个左拐气喘吁吁的看向那股魔力波动的源头。
“噗噗。”
两声枪响，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被处决。随即穿着黑色迷彩作战服头戴模块化头盔和防毒面具的众人，看向了意料之外的来客。
“好久不见，艾亚菈。有事吗？”沉闷的声音从防毒面具的扩音器上传出
艾亚菈看着地上不断抽搐很快失血过多而死的人，那个完全和记忆中对不上的人正握着还有硝烟的手枪。
“你要跟我回去，别再这么做了，最近教导城很乱。”艾亚菈朝着面前的众人走来
“回去？回哪里？”
“自然是教条区，我们的家。”艾亚菈边走边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
“家？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艾亚菈我们的婚约已经终止了。”站在中间的人一挥手这些人形逐渐消散
“等等！”艾亚菈看到了逐渐沉进阴影的众人，伸出手想要快步抓住其中一个人
但是她失败了，手什么都没有抓住只有空荡荡。
零无的真身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他用散开来的人形去猎杀着名单上的人，非常高效的把他们抹掉。
连准备顽抗审判庭的人，有些都被零无的归来给吓到了，主动投案去那个相对安全的审判庭地下监狱。
当然还有一些审判庭动不了的人也在开始为了保命去干一些其他的事，比如依附于被天赐盛典吸引而来的大势力。
红龙赫曼走在街道上，随着她不断的行走人潮越来越少，越是远离教导城的中心就越是寂静。等到自己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巨大的城墙就在眼前。
赫曼一步步的登上台阶，这座城墙将教导城和外面的贫民窟分割开。因为这段城墙后是一个断崖，一般守备军不会来这段城墙巡逻。
很快她就看到了城墙外已经重新布满密密麻麻违章建筑的贫民窟，和站在夕阳下的黑色身影。
“你总能找到我。”零无摘下黑色的全罩式防毒面具
“嗯，毕竟你只会出现在几个地方。”红龙赫曼将装在玻璃瓶的汽水丢过去
零无伸出右手稳稳抓住，用战术直刀的背部锯齿将瓶盖撬开，狠灌一口满满都是记忆中的味道。
“最近好吗？”
“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红龙赫曼回答站在零无的旁边“这里之前有过大火，但现在已经看不到痕迹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些事情发生了总会有痕迹的。”
“是啊，其他地区好像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教导城像是长在这个国家的寄生虫一样吸血。那些人再怎么不满又怎么样，教导城还是载歌载舞。”红龙看着如往日一般差不多的贫民窟
零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从贫民窟里穿着靓丽的人出入城门。那些还算可以的服饰，估计是他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挣出来的，毕竟想要服务于城里的贵族，穿着不能太寒蝉。
“那场大火你怎么看？”红龙赫曼抛出另一个话题
“一场闹剧而已，有人试图激起不满来对抗教导城但那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在贫民窟里的人都是依附在教导城上过活的，他们会背叛教导城吗？”零无笑着反问
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批判的武器并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这些人都是谁赢了帮谁。如果想做出改变，那么答案自然不在这里。”零无看向红龙赫曼，她望向贫民窟的金色瞳孔中有些迷茫
“那么答案在哪里？”
“离教导城更远，数量众多的普通村庄中。”零无将手按在红龙赫曼的头顶上抚摸了一下，也就只有零无敢这么做“怎么？先祖的记忆又影响到了你吗？”
“大概吧，反正一直都是那样。”红龙赫曼伸手打落零无的手，后者笑嘻嘻的收手
“等事情结束后，你会去哪？”红龙赫曼终于问出了此行的关键
“不知道，反正就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零无摆手表示，一个大陆旅行到另一个大陆对他来说家常便饭
“不能留下吗？”
零无沉默
“这里还有爱德华公爵、你的琪琪师姐还有…………”
“我。”
红龙赫曼用她那涌动着的黄金瞳看向零无，第一次零无感觉赫曼那双黄金瞳如此耀眼，如此让人不敢直视。
“以后事情以后再说。”零无逃开了
红龙赫曼伸出手冲着零无的背影握拳，想要抓住什么又好像都没有抓住。
夜晚，北方雄鹰帝国大使馆
太子安东罗曼诺夫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抖啊抖，他的身边头戴防毒面具的太子密位正近距离站在他的身旁。
而这个太子也戴着防毒面具，看上去有些滑稽，防毒面具的头戴让他的头发向两边拨去，就像两个双马尾。
“好了好了，我这么乖巧的坐在你对面就表示我不会对你下手，把防毒面具摘了吧，今天我是来谈事情的。”
零无拿起白马庄园的红酒，给自己和太子安东各倒了一杯。
“也对。”太子的回应在防毒面具的阻隔下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