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各就各位
天赐神国首都：教导城
红龙赫曼有些苦恼的看着报纸，上面尽是零无在北方雄鹰帝国的故事。最初报道白色死神过往的人，已经是大富商的座上宾了。
三流的小报记者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巨大的阶级跨越就像一个奇迹。越来越多的底层记者疯狂的涌向那两个国家，可惜的是之后到达的绝大部分记者都被遣返了。
那些毫无礼数的跟风者被两国海关死死卡住，学人者生似人者死得道理，这些只看到别人成功就想复制别人成功的人，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聪明的人早就将目光从国外看向国内，比如零无到底是怎么入狱的。虽然可能会涉及天赐神国的权力斗争，但前人的巨大成功让这些家伙冒险去赌一把。
红龙赫曼很乐于看见这一幕，毕竟零无的入狱牵涉到天赐帝国最上层的权利斗争。那些记者正把埋藏在国家暗面最深层的东西，挖出来让大众知晓。
有些人会坐不住，然后露出破绽。天赐帝国原本因为教皇什邡放权，上下议院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还有表面中立的国教。
红龙赫曼只是可惜，零无一个人的故事盖过了教导城外平民窟的火灾。那起惨案本该是绝好的头条，燃烧的平民窟配上奢华的教导城，多好的头条。
“那些大贵族们和大商人们开什么价？”红龙赫曼询问着站在一旁的阿斯金
“没，他们一个傲慢一个贪婪。现在谈不了什么具体的事情，他们只想让我们干脏活然后转头把我们处理掉。”阿斯金摆出咔嚓的手势“就像是用过的餐巾纸。”
红龙赫曼叹气，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们去小城市或者乡下看看，不要把目光聚焦在大城市里。”红龙赫曼回忆着零无说过的话
“为什么？那里并没有重要的价值。”阿斯金表示不理解
“大城市多还是小城市多？”红龙赫曼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答案自然是后者。
“大贵族和大地主多还是平民多？”赫曼又问出一个问题
阿斯金和尼比鲁面面相望，这个答案自然是后者。
“就像是一个金字塔一样，下层总是数量庞大。如果我们直接将上下层分开，那么那个小小的金字塔尖就会分裂成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他们会再次分出上下层。”红龙赫曼冷笑
“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上层和下层分开，离开了广大平民，大贵族、大商人、皇族、国教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寄生的臭虫。”
阿斯金和尼比鲁点头，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那些寄生虫越来越过分的行为，早就为我们留下了广袤的土地。”红龙赫曼特意交代“但有一些地区不乏分到了一点点残羹剩饭，和他们接触的时候要小心点。只需要保持接触就好，既不要信任他们也不要引起他们的敌对。”
“好的。”
两人离开，带随统合后的誓死徒离开。红龙赫曼以她的实力，征服了整个誓死徒组织。但真正让人信服的领导人，绝不是空有一身的武力。
红龙赫曼真正征服誓死徒的是强大的局势预判能力，誓死徒本来是一个松散组织，相比反抗军更像是恐怖分子好用的假名义。
现在红龙赫曼用一次次布局，一次次胜利让这个松散的组织逐渐变得纪律严明。更重要的是，红龙赫曼的身上他们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这些贫苦出身经历各种波折加入誓死徒的人，看到了一个可以实现可以触碰的未来。
等所有人离开后，红龙赫曼换上校服准备返回学院。
红龙赫曼其实对这些也是似懂非懂，黄金瞳给她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也带来前人的一生。
她的先祖大富大贵的情况也是少数，更多的记忆是挣扎着求生。有些悲惨的过往的记忆，比如吃不上饭被家人卖掉换取一点点粮食，税收官用动过手脚的计量工具收税等等。
这些前人痛苦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困扰着红龙赫曼。毕竟她出生在一个相对不错的家族，她富足的生活让前人记忆就像是噩梦一样。
自己驱散不了噩梦，他们离自己太远了。远到已经无法理解前人困苦生活背后的意义。
但零无出现了，他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惧怕自己。渐渐的相互熟识，随后她将这些烦恼告诉了零无。
零无只是过几天后带她来到外围城墙的高处，眺望着占据广阔地域的贫民窟。
“这些人有的花光积蓄背井离乡，有些因为虚荣心不愿回乡再做一个普通农民，有些是带着家人们的期许来到教导城。”零无看着下方的平民窟
“他们在教导城打工给家里汇钱也罢，白天打工晚上去夜总会钓凯子也罢。还有那些不愿承认失败的赌徒，都不值得。”零无转头看向红龙赫曼
“大贵族和大商人寄生在平民身上，而这些人只是在捡大贵族和大商人的牙慧。”
“可是千百年来一直就是这样的，国家就是这么运行的。”红龙赫曼脑中，前人的记忆就一直是这样。
“千百年来一直是这样，那便是对的吗？”零无直接反问
以前的大公国到现在上下议院其实没什么区别，教皇什邡本来是机会重塑这个现状，但他很明显有有过虑。放权成立上下议会，自己则一跃高高在上隔山观虎斗。
乱以尚武平天下，治以修文化人心。
教皇什邡做到前一步，放掉后一步。
“那要怎么做？”赫曼问出了她的问题
零无笑笑，没有回答。
不过从此红龙赫曼就发现了新的视角，之前她只看前人的知识，前人的技能。听了零无的话后，她将一个个前人的生平全部都看下来。
就像是读书一样，每一个人生就是厚厚的一本书。她看过多少本生平，已经数不清了。
越是观看下去，就越是觉得天赐神国的异常。这个国家一直以来都是由各个大家族所掌控，历史的长河中虽然偶然有变动但都大差不差。
他们积累着超过国家的财富，并用这些财富换取权力，再用权力换取更多的财富。周而复始，就像个永远不停歇的机器一样。只不过驱动它们运转的燃料，是贫民的命。
“下议会不是都从下层中选出的吗？”红龙赫曼不解
“下议会的议员还能代表下层吗？”零无笑着说，再补上一句“能代表下层他能选上下议院议员吗？”
这个道理红龙赫曼倒是懂。
赫曼通过前人的记忆也发现了，她入手的最好地区并不是纸醉金迷的大城市，而是小城市甚至边境小村庄。自从站在另一个视角去看待前人的记忆，她越来越对发生过的事情感同身受。
有一点，红龙赫曼清晰的感知到了。
那些人的显著特点是一穷二白，这些看起来是坏事。其实是好事，穷则思变。
大商人克莱曼家族豪宅
家主本杰明克莱曼边吃着美食，边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小儿子阿莫利克莱曼拙劣的表演。
“现在是绝好的机会，我们家族应该和教皇站在一块，事成之后我们家族就能更进一步。”阿莫利在饭局上兜售着他口中的美好
但所有的人焦点并不在滔滔不绝的他，而是主座位的家主。家主并没有训斥阿莫利，这个态度反倒让后者以为自己的行为被默许。
于是阿莫利更为卖力的述说成功之后的好处，阿莫利的大哥和二姐感觉到了本杰明家主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滑稽戏，只是在一边默默的吃饭。
当阿莫利克莱曼终于说完那些未来的好处，看向家主想要得到他的首肯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
“说了那么多好处，你怎么不谈谈风险？”本杰明家主吃饱了，用餐巾擦去嘴角的油渍。
“风险和收益是相等的，你那口中美好的未来，家族需要为此付出多少风险？我看是全部吧，你要将我们所有筹码都推出去？”
阿莫利这时也发觉了本杰明家主并不像支持他的样子，也终于发现一直在默默不语的兄弟姐妹们。
“你告诉我，如果这次如果输了家族会怎么样？”本杰明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可是也不一定会输。”阿莫利还想争取家族的支持
“那你怎么确信你会赢呢？”本杰明家主直击问题的中心，赢家通吃输家赔光的道理本杰明还是懂的。
宴会上众人沉默不语。
“你真正关心的怕不是家族的未来，而是三公主艾亚菈殿下吧。”本杰明揭开他那小算盘
如果克莱曼家族愿意和皇族共进退，那么双方就是盟友了。盟友之间是会加上一些别的筹码来让双方对这个联盟更加可信，联姻就是非常传统和可靠的方式。
至于人选，原本就有联姻计划的阿莫利和艾亚菈就是最好的人选。
还有另一个原因让他如此急迫的参与进来，记者们的追踪水平虽然相比起专业的情报部门要差，但有着庞大人数的记者在越来越多的揭开零无入狱的真相。
那次阴谋阿莫利也有份，所以他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把联姻的事情一锤定音。
如果那次阴谋的所有都被记者们全部挖出来，那么克莱曼家族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舍弃掉，就算是本杰明家主亲自和零无化解矛盾。那也只是底下的交易而已，确保零无不会报复。
但是明面上，天赐神国官方或者说审判庭必须要给零无一个交代。一个能让世人都信服的交代，大贵族或许会出血进行钱权交易，但阿莫利对于克莱曼家族来说可有可无。
这个案件也需要一个明确的犯人，那么可以被舍弃并不重要的阿莫利克莱曼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他才会如此急迫的劝说家族站队皇族。
毕竟他不是家主，还轮不到他决定家族的走向。
“克莱曼家族全员，不动！”本杰明家主下令，然后离开
阿莫利克莱曼面如死灰的瘫坐在椅子上。
这个问题从开始时就已经结束，本杰明很清楚克莱曼家族经营的是大宗商品交易。他们家族确实和这个大陆息息相关，无与伦比的财富、人脉、情报。
就是这样才不能动，大宗商品需要可靠的运输路线。交易规模必须到一个庞大的量级才会有收益，别人不会轻易和本杰明交恶就是这个原因。
毕竟得罪本杰明会连带得罪一大票人，但这不代表克莱曼家族能呼风唤雨，主动招惹强大势力。
别人会因为得失的情况，和你和和气气的。如果真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直接切断在他控制地区下的商路，就是首选方案。
大宗商品贸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大宗商品价格出现剧烈波动，克莱曼家族就会一瞬间跌落谷底。
既然有的选保证永久中立，为什么要亲自去趟浑水呢？交战双方如果想停手，那也需要一个和事佬。
所以本杰明选择不动。
北方雄鹰帝国皇宫内
现任太子安东罗曼诺夫打着哈欠进到议事厅，里面只有皇帝一人坐着。
“老头子，找我做什么？我很忙，过几天我还要去天赐神国一趟。”安东罗曼诺夫接着打哈欠
“你小子在干一些大事的时候，不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皇帝直接将一沓文件丢过来
安东罗曼诺夫低头一看，是他和天赐神国大公爵一些交易。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影响，皇帝本人在看过后愤怒于自己居然这么晚才知道。
哦，老头子的情报网还不赖。有一些比较核心的条款都有，看来回去得要再来一次大清洗。安东罗曼诺夫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外表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那样。
“这些都是我给钱给人，又没找你要！”
“分裂一个相同规模隔海相望的国家，你这个太子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吗？阿？！”皇帝还是对此很介意
安东罗曼诺夫摆摆手，让老头子不要这么生气。
“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皇帝沉思，毕竟两个国家只隔着并不是特别宽阔的海域。但是正如太子所言，如果能成功分裂一个强大的邻国，确实会带来政治、经济、军事三方面的好处。
“大不了如果我搞砸了，我回边境该干嘛干嘛。其他兄弟姐妹们不是对我这个位子盯得紧吗？如果走正常流程递过来，我怕我还没有开始干就有人使绊子。”太子确实很在意其他皇族会为了内斗拖他后腿
“你有多少胜算？”皇帝严肃询问
“我输的起，反正对我来说最坏也坏不到哪去。既然输的起，为什么我不该博一下呢？”
皇帝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点头了。
“我帮你按住你那些不安分的兄弟姐妹们，但我想看到一个四分五裂的天赐神国。”
皇帝给出了他的回答
太子自然很高兴，这下都不用分兵留守了。这次出行会很有意思，可能还能顺便见见老朋友白色死神。
天赐神国首都教导城，中央教条区。
这里是教皇什邡的特区，能进入的只有获得批准的官员和议员，还有住在里面的皇族和半翼骑士团成员。
艾亚菈感觉有点热，倒不是她久违的家庭聚会，而是自己的大姐和二姐像抱着洋娃娃一样挂在她的身上。有点喘不过气和太热了。
“你们能不能坐远点，好热。”艾亚菈只能说出她的不满
“不要，怕你又跑了。”大姐艾莉尔出声，虽然小时候确实经常捉弄艾亚菈，但艾莉尔确实很宠三妹艾亚菈
“就是就是。”二姐安妮随声附和
艾亚菈只能放弃了。
“好了，许久不见我确实能理解。不过我想听听你们对北方雄鹰帝国的太子出访，有什么看法。”
收起玩弄的姿态，他们三姐妹也知道这事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