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辞职
“我说过了，这取决于你。”
“我是不会和她分开的。”
“这个我管不着，你要保她的平安，很简单，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不然我可没办法保证。”
“我还得上课呢！”
“那是你的事。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太为难。”
可以吗？要答应她吗？保护阿黛的方法，竟然是背叛阿黛？是阿黛给了他避开这个女人的底气，为了她，他却要再次走向这个女人么？和这个女人的纠缠，何时才是个尽头？ 可另一方面，他在心灵最深处，却又有种认命般的窃喜，他不得不承认，相比阿黛，他其实更迷恋玲子的身体，那个肆无忌惮的玲子，他们一起经历了多少复杂、刺激、不可描叙的场面啊，那也许是阿黛永远也到不了的境地。阿黛过于阳光过于正常了，而玲子却能承载他最暗黑、最疯狂的那一部分。同时拥有两个不同特质的女人，一个满足他的情，一个满足他的欲，这对一个男子来说，不是一件幸事么？
“你一点都不吃亏，你只是赚了。我愿意让你赚，谁让我爱上了你。”玲子叹了口气， 幽幽地说道。
”这里，没有摄像头吧？”秦月冒出一句 。
玲子十分满意地笑起来：“放心，我存的内容够多了！再说，我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一张，何必还枉费心机。”
秦月自知这话问得愚蠢，但他这一问，便是一种变相的默认，玲子自然也心领神会。自秦月进门，玲子第一次离开了沙发，她拉着秦月的手， 道：“跟我来。”秦月没有反抗，任她拉着。在二楼那个房间，在那张大床上，玲子放下身段，展现了她的柔情和谦卑。许是压抑得太久，秦月表现得格外亢奋，用手解决毕竟不如一个真实的女人那么令人销魂。他和她，轻车熟路，她很懂得如何刺激他、配合他，让他癫狂，让他欲罢不能。为着他的体验更极致，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秦月玩得很过火，高潮掀起得太高，落到平地上的时候，不知怎的，空虚感变得十分巨大，这女人往他身上打进得越深，他就越发想念阿黛这个护身符。他有一个很奇怪的逻辑，正因为会有阿黛的救赎，他才敢放心大胆地深陷罪孽。一个是他最白的白，一个是他最黑的黑，只有黑，他感到恐惧，他害怕沉沦到自我无法控制之境，但有了白，他就确保了光明。
所以，当秦月晚上从小白楼出来时，他是带着对阿黛最为饱满真挚的爱意以及某种英雄主义的悲情，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穿过校园时，会看到令他丧魂落魄的一幕。那个渊和，那个阴魂不散的伪君子，他千防万防，这可怕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俩到底暗通款曲多久了？不，不，他不能容忍，为了保护阿黛，他刚做了一笔多么凶险的交易，她怎么能这么轻易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躺在床上，想起那一幕，秦月仍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不过听阿黛说法，这只是个意外，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补救还来得及，一定来得及的，冷静下来，别自乱了阵脚！秦月嚯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黑暗中，只见两汪古井深处的水在房间各处荡漾。
渊和说话算数，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和衣坐了一夜。怎么想，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一只发情的猪猡， 那可怕的丑态呀，怎么就失去控制了呢？怎么就露出自己的獠牙了呢？ 他完全赞同秦月骂他的话，他感谢秦月打醒了他。别的他倒不在乎， 但这样唐突阿黛，他无法原谅自己。
苍灰的黎明曙光从窗户溜进来，照亮了渊和死灰的脸。一夜未睡的他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他在等秦月，不管他今天来不来，他决定等他一天。
秦月倒是来得快，7点多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老师们都还没上班，走廊上静悄悄的。
“请坐，想喝点什么吗？”
秦月嗤的一笑：“咱俩就不用客套了！”
“也好！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
“我的要求很简单，辞去宫廷老师的职务，你很明白，性骚扰学生的人没资格再当老师，何况你骚扰的不是一般的学生。”
渊和皱起了眉头，苦涩地重复着秦月的话：“性骚扰？”
“难道我说错了吗？”
渊和愣了半晌，喃喃道：“是啊， 你没说错，错的是我， 是我不该…… ”
“你说，我要是把这一段通报给校长，他会怎么想？又或者，通报给媒体呢？”
渊和疲乏的脸上浮起一个虚弱的笑：“你不用拿这些威胁我，我辞职就是！”
这么爽快，秦月一时倒不适应：“你……你这话当真？”
“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再教她。”
“如果，如果她求你留下来呢？”
“她大概永远也不想见我了！”
秦月暗想，阿黛不想见的恐怕不是你， 而是我。但他嘴上说道：“你知道就好！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皇宫了！ ”
渊和的心不受控制地一痛，他确实抽象化地做好了离开她的准备，但当那个抽象的念头被具象化，当他栩栩如生地想到宫廷的大门，想到门里的她和被拒之门外的自己，他无法承受这幅立马降临的隔绝的场景。
他让伤感的情绪平复一会，缓缓说道：“我会去和她告个别。”
秦月冷笑道：“一个人厚颜无耻，也该有个限度，皇宫是多高贵的地方，怎容得下你这种下流的人靠近？”
下流，厚颜无耻，根根利箭射向渊和，清高如他，一辈子也不会想到有人给他下这样的定义，可是，他能辩驳吗？他辩驳不了。他生吞下了秦月的羞辱，点点头：“行， 我写个辞职信，你带给她。 ”
看着拿出纸笔一丝不苟写辞职信的渊和，秦月的心里充盈着胜利的喜悦。他赌的便是渊和的道德感，他知道渊和自己就会放大那点微小的瑕疵，而他只要助力一下，把瑕疵无限放大，渊和就能乖乖就范了。
渊和在写的过程中，头脑挣脱了麻木和混乱，变得清明，这种清明给他指明了一条他将要走的路。是呀，他本来的思维习惯便是把思考倾注于笔下，只有动笔，他的思考才得以清晰和成型，并向前发展。
渊和写好递给秦月，他真诚地对秦月说：“我对给你们俩带来的伤害深感抱歉，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只祝愿你们和好如初。放心，我会干干净净退出你们的生活！”
“你可得说到做到，别被我发现在背后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你知道柯盛岛吧？它是隶属我们荔枝国最遥远的一个岛屿，这个岛上有个原住民部落，我早就想去做点研究，那里没有信号覆盖，也不通邮，几乎与世隔绝，这样应该算干干净净吧！”
秦月震惊地看着渊和，他不得不敬佩这个男人的决心和气魄，他甚至想，难怪阿黛会迷上他，他身上确实有些异乎寻常的东西。可现在不是向对手谄媚的时候，他步步紧逼：“这样最好不过，什么时候起身？”
渊和没有理会秦月的咄咄逼人，心平气和地回答：“三五天吧，我这种单身汉，出门简单。”
要是气焰继续嚣张，就显得过于粗鄙，而能把眼前这个男人的涵养衬托得越发雍容，秦月决定收手了，他咕哝道：“那就这样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