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苟延残喘
林东阳越想越憋屈,就把美娟交给了护士帮忙照顾,自己则搭乘一辆三轮回香龙村取车。
顾不得包扎还在流血的双脚,匆匆的穿上鞋,开着车就直奔王半仙儿家。
王半仙儿这个人如往常一样很守本分的在家修炼,四门紧闭,屋子里没有半点儿声响,如同无人居住的一般。
就是这庭院里好像不是以往那么整洁了,杂草很久都未清理的样子,。
林东阳并没有注意这些,直接推开门进去,只见王半仙儿侧卧在炕头,似睡非睡的闭着眼睛。
炕中间的红漆四腿小木桌上,摆放着两盘小菜,两双碗筷,一个酒壶,两个酒盅。
道长的人家里总是能出现让人迷惑不解的行为,林东阳也就没在意。
又怕像上次那样惹道长不高兴,就把钱直接掏出来放在香案上,然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道长,给看看吧,太吓人了!”
王半仙儿闻声坐起来,说道“东阳老弟,我猜到你今天要来,就提前备了薄酒,咱哥俩儿喝点儿。”
“道长,大哥,我现在真是没心情喝酒,这都闹出人命了,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林东阳很虔诚的拉着王半仙儿的手。
“我能猜到你来,你还害怕什么呢?先别着急了,喝几杯酒压压惊。王半仙儿拿起拂尘轻扫衣襟
兄弟,你记住了,只要是你舍得出钱,哥哥我,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王半仙儿拍着胸脯向林东阳保证。
看王半仙儿胸有成竹的样子,基于前几次的经验,他也确信王半仙儿是有些道行的。
想到这些,心也就踏实了,因为脚上的伤还在疼,就没有脱鞋,直接盘腿上炕,端起酒盅猛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壮胆子。
“道长,你给我说说啥原因呗,我觉得怎么一次比一次吓人呢?”林东阳问道。
“事情的详细经过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王半仙儿小眼睛儿滴溜溜的看着他。
林东阳就把昨晚他回来睡觉以后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叙述一遍,生怕漏掉一个重要环节。
王半仙儿听后,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更加淡定的掐着指头,故作高深的皱着眉头盘算着。
“道长,怎么样?咋回事儿能算出来吗?”林东阳急切的想知道原因。
“嗯,这个嘛!就得先问问你自己了,最近是不是又杀什么奇异 ,不正常的东西了,我这里看不太清楚情况。”王半仙儿闭着眼睛小声回答道。
“什么不正常奇异,的东西?没有啊?”林东阳摸摸头,寻思着。
“你好好想想,无风不起浪,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林东阳思忖一阵子,猛的一拍脑门儿说道:“想起来了,道长,一定是了。
那是很长时间的事情了,我去王家庄收猪,那是个小型的个人养猪场,场主王峰是个看上去蛮厚道的人,我就不像去别人家一样的仔细用心检查猪的状况,没想到被这家伙给骗了,他把一只怀孕的小母猪混进来,因为母猪肚子不大,就没有看出来怀猪仔了,等到杀完开膛的时候才知道,但为时已晚。”林东阳懊丧的垂着头。
“我就说嘛 ,怎么看不清楚,原来是还没有出生。”王半仙儿恍然大悟的说。
“道长,你的意思是这些还没降生的小猪仔搞鬼,这不太可能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没出生的才厉害呢?”王半仙儿不悦的反驳道。
“道长,您别生气,我不懂这些,既然如此,那应该怎样应对呢?”林东阳怕惹怒他,急忙解释。
“还能怎样,事实已然造成,起死回生是不可能了,花钱免灾吧!”
“道长,小弟愚钝,咋个花钱法,请您明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具体的方法,只要给够香火钱,其他的事情我给你搞定就行了,你要的不就是平安吗?”王半仙儿一脸的严肃。
“道长,好的,好的,我不问了,您给帮忙就行了,我们全家的性命都交到您手里了。”
林东阳一边客气,一边从兜里又拿出几张钞票,放在王半仙儿面前。
钱是探路石,揣在怀里比啥都好使,没有了钱想找人办事,让别人为你服务,任谁的心里也不舒服。
林东阳把钱放在王半仙儿面前的时刻,偷偷瞄着他的神情变化,看着他嘴角微微向上挑动,小眼睛瞬间散发出一道光亮,腰板儿向上挺了挺,故作矜持的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墙角。
这是钱的数量打动了他的心,让他不敢盯着看,刻意的回避着,怕被林东阳识破内心的兴奋。
“兄弟,你放心回家等着就行,哥哥我帮你收拾残局,指定让你们一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那就有劳道长了,我就不叨扰了,您休息吧!”林东阳作揖告辞。
王半仙儿并没有送出来,估计是在屋子里看着钱高兴吧。
回来的路上,林东阳才感觉到两个脚火辣辣的刺痛,每踩一下油门,都钻进心里。
路边的青草有些萎黄,耷拉着脑袋,没有了春季的盎然,如同受了刺激的林东阳,满心的苦水,没有倾吐的地方。
杀个猪能遇见这么倒霉的事儿,这是啥命吗?
这个遭天杀的王峰,等过几天老子有时间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他害死了我还未出世的孩子,美娟也险些丢了性命,这个仇要报,我要让他知道坑害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怪自己,怎么能轻易地以貌取人,以后越是这样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家伙自己就越要提防才是。
他极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控制住想要拼命用力的右脚,不让歇斯底里的怨气爆发出来。
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美娟还等着自己去照顾,两个孩子等着自己养,爹生养之恩等着自己报答。
终于到家了,林东阳拖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踉踉跄跄的走进屋里,炕还温热,他一头扎进凌乱的被子中间,捂住头,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