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嫁或死，我选死
陆天见来人是个年轻姑娘，差点气厥过去，瞪向管事，低声说：“怎么回事？洪大夫呢？”
“洪大夫不在，这位姑娘说是洪大夫的学徒。奴才担心小姐，所以就赶紧将姑娘带回来了。”
学徒？陆天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能行吗？
李琼不知身边人的怀疑，来到床边，迅速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包，快速封穴，止血，利落的手法把陆天看呆了。
没多久，陆小小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陆天见状，再不敢小看李琼，好声好气问道：“大夫，我女儿她没事了吧？”
“性命暂时无碍。只是。”李琼这声转折令陆天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是什么？”陆天急问。
李琼：“没事，等她醒来再说。”
“好。”
“她失血过多，我回医馆抓几副补血的药过来。”
“有劳了。”陆天赶紧让管事送她。
一盏茶的功夫，李琼重新来到陆府，亲自熬药，喂药。一直忙到天将明，陆小小才苏醒。
看到熟悉的房间，和床边松了口气的陆天。
陆小小的神情凄然一片，“为什么要救我？”
陆天眉头皱起：“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女儿，我能看着你去死吗。
嫁进傅家，本就是咱们高攀了。你却任性自杀，要是传出去，这不是打傅家的脸吗。
你让我以后在朝堂如何自处？”
“您担心的永远只是您的仕途。”陆小小漠然开口，“所以，死和嫁，我选死。”
“你……”陆天愤怒地指着她，“皇上赐婚，你违抗圣旨，是要全家给你陪葬吗？”
陆小小不语，随后闭上眼睛。
端着药碗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李琼，将父女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死也不愿嫁的人该是有多差劲呢。
李琼抿了抿唇，转头对陆天说：“大人担心了陆小姐一晚，不如先回房休息，我来劝劝她。”
陆天闻言，忙点头，又心存疑虑道：“只是此事。”
“陆小姐身子不适，我是来看病的。别无其他。”李琼正色道。
“多谢。”陆天拱手，瞥了陆小小一眼，摇摇头，出了房间。
屋里头立时安静下来，李琼走到床边，望着面如死灰的陆小小，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陆小姐，死确实很容易，但活着的人会痛苦。你愿意看到真心心疼你的人难过吗？”
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陆小小淡淡开口：“我母亲因为父亲娶了几房妾室后，常伴古佛，不问世事。我外祖也有好几个孙子陪在左右。
我死了，他们或许会难过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你父亲昨晚在你榻前陪了你一整晚，他是关心你的。”
陆小小神色一窒，随即说道：“他只是怕我死了，无法跟傅家交代。”
“也许有这个原因，但我看到更多的是他对你的关心。陆小姐，那傅家男子无论有多可恶，都不值得你用性命作反抗。”
“他不是良配。我也无心和他内院养的几十个妾室勾心斗角。我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如今圣旨已下，唯有一死。”
“不。还有办法。”李琼说完就看到陆小小灰败的面色浮现些许神采。
“什么办法？”
李琼转了转眼珠，然后低声对她说了主意，才道：“此法虽可解你之困，但也可能累了你的名声。你考虑清楚，托个心腹来保安堂告诉我。”
“不用考虑。”陆小小语气坚定，“与其蹉跎一生，不如自在一世。”
一想到常伴古佛的母亲，她仿佛看到嫁入傅家后的自己。那样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愿过。
“好。”李琼淡笑，“你且按照我说的做。”
她用银针在她的几处穴位上扎了几下，眉眼间流露出的从容淡定令人安心。
“姑娘大恩，我不知该如何谢。”陆小小的眸子里泛着泪光。又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愿意出手相助，她前世一定是个好人吧。
李琼想起她不由自己订的亲，和不由自己退的亲，便觉荒唐。
“我希望天下女子的婚姻都能自主。”
“……”
和陆小小商量完对策。李琼出了屋，就见陆天站在庭院处，看到她出来，匆匆走过去，询问他女儿的状况。
李琼看到他眼中的关切，认真问：“人最怕心死，就算救了命，还会有第二次。陆大人，我想听您一句实话。仕途和亲生女儿的性命相比，谁更重要？”
“自然是女儿的性命。”陆天脱口而出。
李琼这才放心，淡淡道：“那便弃了这桩婚。”
“什么？”陆天一怔，脑子里交织出无数藤蔓，只一个乱字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陆天才长叹一声，“可皇上已经下旨。还有傅将军，我也得罪不起啊。”
他承认自己性子懦弱，且十分在意仕途，却没想到女儿会以死明志。早知道，就在皇上询问他之时，把婚事婉拒了。也好过现在这般，进退两难。
“不需要你得罪，只需你将今夜之事宣扬出去。”
“啊？”陆天神色大惊，“这怎么成。”宣扬出去不就等于公然抗旨吗。这姑娘医术不错，怎的如此不懂人情世故。
“届时对方一定会派人来兴师问罪。你就这么说……”
慕思乔还没睡醒，寒王府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卓意飞。
卓宇寒来到前厅，就见卓意飞端坐在侧，悠哉的喝着茶，听见动静，抬首和他打招呼。
“三哥。早啊。”
卓宇寒坐在正位，声音淡淡，“四弟新婚燕尔，一大早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呵呵，三哥还没吃早饭吧，不如我们边吃边说。”难得听见卓意飞这般讨好的语气。
卓宇寒挑眉，示意手下人去准备，和卓意飞一道来了膳厅。
“三嫂呢？怎么没见她？”卓意飞语带玩味，“不会还没起吧。三哥，这女人不能太惯着。你看我的心柔，每天都伺候我起身。”
卓宇寒没有感情的轻笑出声，“原来四弟成亲是为了找一个能帮你穿衣喂饭之人。我四肢健全，倒没有这种躺尸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