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宣挑了挑眉,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回答。
“你不着急吗?岁宁的妈妈现在找人都快找疯了,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怕你会后悔。”
顾庭宣这句话说起来像是好心,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如果不是顾庭宣在他面前说起这些,沈律言确实都不知道江岁宁失踪了的消息,男人默了半晌,面色不显,什么都看不出来,当然也看不出他先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玩笑。
“她妈妈不是报警了吗?警察都找不着人,我去哪儿找?”
这种冷酷的话确实是沈律言能说得出来的,但是却不应该是他在听说江岁宁出了事时的反应。
顾庭宣扯起唇角,想笑也没能笑出来,倒是他自己忘了,沈律言一向很敏锐,他这点小心思糊弄不过去。
既然如此,顾庭宣索性也懒得再算计那点小心思,他说:“颜瑶怀疑是江稚找人做的,你觉得呢?”
沈律言的手指顿了顿,“她不会害人。”
江稚向来很蠢,这么说也不对,是江稚从来就狠不下心做一件超过她底线的事情。
哪怕是心里有恨,哪怕是想要报复谁,也不会更不愿意用越过法律的手段去惩戒,顾庭宣盯着他的脸,从他镇定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线索,不过沈律言确实心里想的什么从来都不让人揣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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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没得罪过什么人,你觉得是谁做的?”
江岁宁很会社交,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又总是笑盈盈的,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很少,按理说是没什么仇家的。
沈律言已经有了猜测,他什么都没说,起身顺手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庭宣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的冷淡,事不关己般的冷眼旁观。
到底是真的这么淡然,还是表面装出来的云淡风轻。
顾庭宣不用猜也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同进了电梯下了楼,沈律言径直去了地下停车库。
顾庭宣的车停在外面,他刚走出去就被在楼下等了很久的颜瑶拦了下来。
颜瑶的焦急看起来不像是演出来的,顾庭宣端看了良久,总不能是颜瑶和江岁宁自导自演,应当是真的不见了。
顾庭宣叹了叹气,“伯母,我和他说了,不过这事还是得靠警察。”
颜瑶吸了口气,无声捏紧了手,“顾先生,我想见一见沈律言,你能帮帮忙吗?”
顾庭宣装模作样又叹了叹气,“这事我真的帮不上忙。”
“你不如还是先去警局等消息吧。”
即便是被绑架,绑匪也总归是有所图谋。
总会打来电话提条件。
除非江岁宁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亡命之徒,可她向来都很聪明,不会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沈律言成了江稚这个小区的常客。
江稚进进出出总能看见他的身影,见不到人也会看见停在楼下的这辆车。
江稚每天下楼也不见得有两次,偏偏每次都能撞上他。
沈律言好像闲的没有事情做了,他看起来也特别清闲慵懒,双手插兜,态度自然同她打招呼,甚至问起了她的预产期是哪一天,有没有提前定好医院。
诸如此类,琐碎的事情。
江稚不领情,他也还能自顾自的同她说下去。
江稚还以为沈律言会主动问起江岁宁失踪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她不信沈律言没有收到消息,更不信他不会怀疑到她和舅舅的头上。
这天傍晚,江稚没忍住下楼买了几个雪糕。
边吃边走,到便利店门口又遇上了他。
沈律言穿着黑色长大衣,显得个高腿长的,薄薄的身型看着刚刚好,清瘦中无形也带了点锋利感,他的头发好像长了,柔和了清隽眉眼的冷漠。
江稚越过了他,却被他扼住手腕。
她现在身子重,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更何况要和他争执。
两人僵持在便利店门口,看起来就像闹了脾气的新婚小夫妻。
四周朝他们投来的目光不少,她偏过了脸,沉默不语。
沈律言发觉她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好像不说话就行了,装作看不见他就可以了。
沈律言无声无息掐紧了她的手腕,把人往跟前拽了拽,俯身低头凑近了她的颈窝,作出好像随时都会亲上去的姿态,把人吓得够呛。
果真也出了声。
“你做什么?”
“舍得和我说话了?还以为你要装一辈子哑巴,一个字儿都不和我说。”
其实两人都一样。
都是犟种。
沈律言没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头,好像爱不释手。
江稚对他身上的气息已经有点陌生,她逃也逃不脱,明知他的廪性,却又不想再逆来顺受,她实在不知道沈律言这是想要做什么。
真的非要这样和她耗一辈子吗?
一辈子那么长,八成过了这段不甘心,就结束了。
江稚的手指头被捏的有点泛红,她忍了忍,面无表情抬起头,黑眸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江岁宁失踪的事情了吧?”
他肯定知道。
江稚以为他会来质问她,等了这么久,他只字未提。
似乎真的不打算提起。
沈律言漫不经心抬了下眉头,“知道。和你有关系?”
江稚摇了摇头,“没有,和我没关系,也不是我做的。你不用怀疑到我头上,我没这个本事。”
她的话显然没有说完。
沈律言也没打断她,静静听着她把话说完:“你也不用怀疑我舅舅,也不是他。”顿了顿,她说:“所以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有用,从我这里找不到她的人。”
沈律言听完轻轻笑了声。
好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
江稚说完想说的话就要回家,沈律言跟在她身边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她以为他相信了她说的话。
不找她的麻烦,也就不会去找她舅舅的麻烦。
沈律言这人却将事情分的很清楚,他在江稚面前只字不提。
那边的傅景初已经是麻烦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