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缭乱。
她的五官被水汽蒸得粉白,唇瓣洇湿,像沾了水的果冻,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沈律言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提前的征求。
但是显然这种事上他一向都不会遵循她的意见,也不会听从她的话,在她拒绝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
男人就已经欺身压了下来,他的吻向来霸道浓烈,总是强势的想要吞并了她所有的呼吸,仿佛要把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将她融进自己的血骨里。
那么浓。
那么汹涌。
女人被迫仰起纤细雪白的脖颈,在这个猝不及防的吻里,渐渐失去力气,被他紧紧搂着腰,才没有因为腿软而掉下去。
她的推拒,又不小心打开了洗手台的水龙头。
流水迢迢,水声潺潺。
溅起来的水花砸在两人的衣服上、脸上,衣服渐渐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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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浑身发软,香软的气息愈发急促,她的血液仿佛也在不知不觉间升了温。
不知过去了多久。
这个一厢情愿并且蛮横的吻才休止。
江稚气喘吁吁的,从里到外好似都被迫染上了他的气息,她抬眸看向他,连骂他的话都不想说。
“没力气站起来,还有力气强吻。”
她嘲讽人的本事也见涨。
沈律言仿佛餍足了的野兽,笑盈盈看着她,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样子让她看了反而更窝火。
就好像他很得意一样。
他在得意什么?!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回事呢?
想亲就亲,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不用去管她到底愿不愿意。
只要他想,他就做。
沈律言说:“动嘴不用力气。”
江稚冷着张脸,可能因为缺氧,人也更容易烦躁。
沈律言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声音轻轻地:“只要喜欢就够了。”
江稚没认真听,不过就算她听见了怕也只会嗤之以鼻。
她现在还在被他冒犯的怒意里。
她一把推开了他,也没有再顾忌他是个病人,他还有伤。
江稚冷眼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帮我挡了一刀就什么都可以做?”
她这句话说的也很冷淡。
沈律言唇角的笑容慢慢回落,眼神乌漆漆的,看不出在想什么,他否认:“我没有。”
江稚不相信,她笑:“因为你受伤了我就要什么都忍让你,处处都要照顾你?”
沈律言还没开口之前,接着江稚就说:“你这样想也没错,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泛滥的责任心发作,也是因为我有愧疚之心,我才会同意照顾你。”
“不然我根本不会来医院看你。”
“别说照顾你了。”
这些话说出口之前,江稚就知道很伤人。
她以前总是舍不得说些伤人的话,开口总要留三分余地,以为全世界所有人的心都和她一样柔软脆弱。
原来有些人天生就是狠心肠。
可能根本就不会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撕裂了,沈律言的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一点儿血气都没有,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
“人的愧疚是有限度的,你不要高估我对你的同情。”江稚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接着道:“还记得吗?这句话也是你对我说的,我也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