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寿吉
他的身子前倾，脚不沾地，似乎是在飞行！
若是仔细看去，才会发现，他每隔一段距离左脚就会向下轻点。
他竟然是踩在空气上借力以此达到跳跃的效果，远远看去就如同在贴地飞行一般。
这需要极其恐怖的脚力以极快的速度踩下，让空气瞬间压缩如石块般,借助反冲力让身体不下落。
若是依靠纯粹的脚力踩踏空气或许做不到这个程度。
但秦崇礼在每次落脚的瞬间都会在脚尖附上一层纹力。
而后踩在空气上的感觉便约莫和踩在水面上相当，所谓的贴地飞行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秦崇礼每一步之间都间隔数百米，没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竟是那个关押着佝偻老头的山洞！！
秦崇礼慢步进入山洞之中。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走了不过十米便没有路了，前面便是石壁。
秦崇礼挥挥手，一道银白色光芒闪过，前方又出现了一条道路！
他顺着新出现的道路往里走，突然伸手一抓，一只尾部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小虫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有点意思。”秦崇礼细细感受着，小虫尾部的光芒，便是当初自己留下用以镇压寿吉的纹力。
当年的纹力大部分汇集在两根锁龙柱之中。
而后自己又有意散出一部分遍布在整个洞穴之中，以便自己能随时感知洞穴内的具体情况。
原本听小墨所说，还以为是漂浮在空中的纹力化形了，现在看来，这小虫是一种确确实实的活物。
好在秦崇礼能感觉出来，这小虫最多只是一个收集纹力的器皿，它并不会消化自己的纹力。
不过这些小虫确实也有些作用，纹力本是无形无质的，有了这些小虫，入侵者便可以轻易的避开。
但若是以为这样就能避开自己的感知，那未免太过天真。
事实上洞穴入口的第一道屏障虽然只是个障眼法，稍稍注入些纹力便能激活。
但当对方注入纹力的时候，秦崇礼便能直接感知到这股纹力的气息。
因此，那天在小墨碰到那只小虫之前，其实秦崇礼已经知道有人进去了，他甚至能直接感觉出来那是寿吉的纹力。
只不过，在碰到那只小虫后，秦崇礼才知道误入洞穴的是小墨。
还在把玩着指尖的小虫，秦崇礼便已出现在了寿吉的面前。
“魔纹当真可怖，依托这些虫子做媒介你竟然还能调动纹力。”
秦崇礼踏上圆盘，直到寿吉身前一米处才停下脚步，笑着说道。
“这想来就是蓄灵虫吧，没想到我随意凿了个洞居然还能刚好碰到这些小家伙。”
寿吉一言不发，趴在地上，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还没醒。
“你这家伙。”
秦崇礼心情不错，盘腿坐到寿吉面前。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酒瓶，似乎是江南的黄酒。
打开瓶盖，猛地灌了两口。
寿吉终于有了动静，他睁开眼皮，瞳孔浑浊，一副将死之相。
努力咽了下口水，喉结微动，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寿吉完成的并不轻松。
“给我来，来一口。”
秦崇礼将酒瓶递到寿吉嘴边，后者挣扎着起身，贪婪的吞咽着。
只是刚喝两口又吐了出来，瘫倒在一边，状如死狗。
“哈哈哈，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五十还不到吧，怎么已经老成这副样子了。”
秦崇礼摇晃着手中的酒瓶，毫不收敛的嘲笑道。
“怎么连茶和酒都分不出来了？”
寿吉又闭上了双眼，这次干脆直接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型。
秦崇礼指尖骤然凝出一把银白色长剑，向着寿吉的头颅挥去。
噌！
剑光停下，寿吉的脖颈多出一道红线，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下一刻寿吉的脖颈处涌出一股黑色纹力，眨眼间剑气带来的伤痕便消失不见。
哪怕如此，寿吉依旧闭眼躺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股力量果真强大，难怪你当初会堕落，毕竟你这么要强的人又怎么会放弃变强的机会呢。”
秦崇礼顿了顿盯着寿吉，语气前所未有冷冽。
“你究竟还是不是寿吉？”
“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师兄。”
寿吉再次睁开了眼，这次眼眸清明，毫无暮气。
秦崇礼散去指尖的剑光，又看了一会儿寿吉，将装着茶的酒瓶放在寿吉够得到的地方，转身离去。
秦崇礼走后，寿吉抓过酒杯就往嘴里灌。
他不喜欢茶，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喝到水。
虽然魔气能替他恢复肉体的损伤，但缺水所带来的精神上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
月色下，秦崇礼静静的坐在山洞边的一块巨石上，独自欣赏着月色。
过了一会儿，秦崇礼算算时间闭上双眼许了个愿。
一个多时辰后，秦崇礼估摸着祭月也该结束了，最后看了眼山洞便离开了。
…………
就在秦崇礼去见寿吉的时候，祭月正式开始了。
奶奶唱完便下了台，小墨三人就等在奶奶下台的地方。
殷希成也在一起，曲听到一半的时候，这个小老头才费劲巴拉的挤进来。
咚！
咚！
咚！！！
小墨刚拍了奶奶几句马屁，四周就传来了沉闷的鼓声。
祭月仪式，开始！
鼓手们保持着他们自有的节奏继续敲着，周围慢慢响起其他乐器的声音，笛声，琴声，二胡声。
总之，小岛能找到的一切乐器此刻尽皆响了起来。
刘婶儿虽说是岛上的祭司，但平日里她和其他婶子没什么区别。
做饭，家务，带崽子，到集市卖点菜，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妇女。
但此时的她不一样，至少在仪式结束前她不是刘婶儿。
她是椒儿岛第十七代大祭司，刘玉英！
只见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袍，长袍上有金丝线从腰至胸环绕三圈。
身前挂满各式玉盘，珠宝，面容庄严神圣，头发盘起，头戴一顶紫冠，脖颈间戴着一串蓝宝石项链。
这一套服饰是小岛数百年间积累下来的，每过一代祭司就给它加上几颗珠宝。
刘玉英慢慢朝着祭台中央的祭坛走去，脚步不快不慢，但每一步都几乎是同样的大小。
顺着扶梯，刘玉英一步步走到祭坛上。
明明每年都是一模一样的仪式和流程，可无论是刘玉英还是台下的众人都还是感觉到呼吸紧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