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算命老者
“怎么了？”
小林注意到张乔儿每次路过一个算命摊子前都会看上一眼。
摊主是个老人家，看起来比秦先生还老，小林之前还从没见过他。
摊子前面有张红木小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老者身旁竖着一块招牌，其上写着八个大字。
“人间百态，痴梦一场。”
“那个好看”张乔儿指着老人身前那张红木小桌。
小林顺着张乔儿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个针织的小绵羊，约莫指头大小，白毛白面黑蹄，头上没有角，两只耳朵耷拉着，可爱极了。
“老先生”张乔儿走到摊位前。
谁知还没等小乔儿说完，老者打量了一眼张乔儿便摇摇头说“你和他无缘。”
张乔儿脸色微变，拱手道“我不明白。”
老者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小林走上前，仔细打量起老者。
小岛和外界接触不多，除去各个船队定期要去大陆上的海明城换些物资，鲜有外地人会进来。
小林不敢说见过小岛上的每一个人，但岛上老人本就不多，像老者年纪这么大的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会有点印象。
至少在此之前他还从不知道岛上有比秦先生年纪还大的人。
压下心中的疑问，小林走到老者的摊位前，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老者先开口了。
“不必在意我从何而来。”
小林一惊，老者似乎有读心术，居然猜到了自己想问什么。
老者继续道“少年人，你信命吗？”
小林摇摇头。
“为什么？”
老者的声音让人很放松，让人感觉似乎是和一个相识多年长辈在交谈，亲切而温暖。
“老先生，小子请问，命是什么呢”小林反问。
老者想了想，开口道。
“命就是上天注定，每个人的命运就像一条河流，于何处深，于何处浅，何处激流，何处安稳，何处芳草鲜美，何处戈壁荒芜。”
“而当这条河流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它会流向何处。”
小林愈发躬谦“既然命已注定，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得知天命，便可改变一些选择，避免一些错误的决定以及随之产生的恶果。”
“既可改变又何谈注定？既不注定又为何要信？”
小林的语速依旧不紧不慢，却十分坚定。
其实，对于命运，小林并不太在乎。
说命中注定也好，祸福无门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河流最后流向的终点并不会改变，但他依旧可以去选择欣赏这一路的山花烂漫。
命运只会欺骗那些相信命运的人。
老者似乎也没料到小林的回答，有些感叹，又有些欣慰。
“我这是个算命摊子，少年人，要不要算些什么？”
老者想了想，又补充道“前途，事业，甚至姻缘都行哦。”
小林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又悄悄看了一眼张乔儿，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这时才猛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时空就如同冰块般凝结住了，整个世界都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的人们都还保持着静止前的动作和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诡异，饶是以小林的心理素质也有些受不了。
小林回过神来，老者依旧微笑着看着自己，还在等待着看自己要问什么问题。
小林不再管周围的异样，又纠结了一会儿，才指了指张乔儿轻声问道。
“老先生，能帮我算算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老者似乎毫不意外，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又何必问我呢？”
站起身来将那只小羊递给小林。
随后，他便背着手慢悠悠的向集市外走去。
小林急忙喊到“老先生，我还有个想问的，您算的出来秦崇礼秦先生现在在哪儿吗？”
老者摆了摆手“有时候答案其实很简单，坚定自己的想法即可”
没等小林回过神，老者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他的摊子也早已不见，眼前留下的只是一个寻常的茶水摊子。
四周的行人，摊位尽皆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
见张乔儿疑惑的看着自己，小林问道“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算命摊？”
张乔儿摇摇头。
小林有些怀疑自己，难不成是幻觉？
他不自觉握了握右手，突然感觉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张开手一看，竟是那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羊。
“这是什么？”张乔儿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小林还会变戏法，手里突然就变出了个娃娃。
“刚刚恰好看到的，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小林声音不大，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张乔儿接过小羊，但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只是不愿拒绝小林的好意。
“你不喜欢吗？”小林有些发愣，那个老先生不会是在诓自己吧！
“喜欢。”
骗人，这个语气就是不喜欢！！！
张乔儿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我看你愣了一下，是想到秦先生他们在哪儿了吗？”
“没事，不过我确实想到秦先生在哪儿了？”
“好，那走吧。”
…………
小岛港口，入冬以后已经鲜有人会来这儿了，尤其今天还是圣元节。
可一个古怪的老头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儿。
只见他取出一块招牌，招牌上写着八个大字。
“人间百态，痴梦一场。”
他将招牌向海里一扔，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不过一米的招牌，当落到海上后竟瞬间扩大数十倍。
老者向前踏了一步便出现在了招牌上，顺着浪向远处漂去。
“小妮子，竟然看上了老夫的宝贝桌子，想得真美。”老者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坐了一会儿，看着天边的圆月，他的神情又有些落寞下来，喃喃自语道
“师兄，他真的和你好像。”
“但他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