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27 莫失
1936年，阿瓦隆
“你知道四大君主是怎么诞生的吧？”
“黑王自我分裂？”
“没错，之后的二代三代四代基本也都是这样，黑王桑说要增加数量，他们就努力地分裂孵化新的龙，至尊的命令不能违抗，再说分裂就损失点血肉，不伤血统也不损寿命，所以就都跟着办喽。”
“只损失血肉？那灵魂从哪里来？”
“这就是纯血龙族最多到五代的原因啊……除了黑王，没有谁知道灵魂从哪里来，就好像肉体存在，精神自长。”
“但这不可能，所以……”
“所以，五代种就是极限，之后再也不存在自然分裂产生的龙类，黑王的命令变成了交配繁衍。”
“这倒是人类没研究明白的一个方面，按你说的，灵魂是黑王填的，但肉体是龙族自产，这没有什么隔阂吗？”
“龙族的文化除了力量崇拜就是金属偏爱，没有什么伦理观念，这当然是因为龙类没什么生殖欲望。但在黑王的命令下，龙族开始了有性繁殖。结果和分裂不同，结合产下的后代在发育过程中会吸干母体的营养，最后从干枯的尸体中钻出来。”
“哇哦……”
“你不惊讶吗？”
“你没看过〈异形吗〉…哦现在还没有。”
“总之，后代吸收母体的过程是能量递减的，也就是，放弃一个同族换来一个更弱小的同族，这绝对是赔本买卖。”
“这是黑王之死的内部原因之一吗？”
“不算，因为龙族发现这点的时候，黑王早就嗝屁了。我跟你讲的每个阶段都至少有万年左右的跨度，黑王死后，四大君主八位王陷入僵局，元素克制是一点，黑王归来的预言是一点，每位王都不断增加自己的血裔，问题就是这时候被发现的，新生的血裔不如原本分裂产生的，而分裂创造的又只是空壳……”
“僵局啊……”
“就在这时候，那个世代的人类进入了龙族的视野。他们供奉食物、金银和美女，只为了龙的视线能稍微落下，结果如他们所愿，有那么一位，发现了端倪，人类产生后代，不一定需要牺牲同族。于是，一场对龙族与人类都有利的漫长实验开始了。
“不停重复，不断产下后代，最初是真正的龙和人类的结合，可以想象的血腥，后来实验对象扩大到了整个生物圈，六代种都是混着一点他种血的龙，或者说，他们是龙族最初的混血种。
“当时强大的龙族并不知道，那一点点的异种之血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第一个世代在洪水中淹没，第二个世代在风蛇中粉碎，第三个世代在火雨下焚毁，第四个世代在地变中崩塌，而当第五个世代到来，四位君主都长眠不起，而人类，已经点亮了自己的黄金瞳。”
“哦……是这样。”莫许拧了拧裤脚，听了一路的故事，他俩终于踏上了阿瓦隆的地面，“也就是说，最初的人类，并没有参与黑王之死？”
“不，”璐·德·罗兰摇了摇头，“我能说的是，他们确实参与了黑王之死，至于他们扮演的角色……”她搓了搓手指，微微一笑：“那是另外的价格。”
“喂！你讲了一路就是为了整这么一出吗？”
“当然是为了让你知道姐的实力，我可不是那个年代出生的，这些事都是我这几百年从各位老前辈那里搜刮来的，”璐·德·罗兰双手叉腰，“你真以为我是个纯混子啊？”
“这我确实没想到……”莫许不由得重新审视面前的女…龙，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和龙交流情报，但秘党对于成体龙只有“宰了”这一个想法， 他们宁愿研究一堆失去活性的尸体，也不会让龙有任何伤害人类的可能。
“你肯定不止知道这些吧？”
“那当然，虽然三代种以上的事儿咱打听不到，但龙族古往今来的历史变迁我都清楚，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我有多重要，我可不只有你这一个选择。”
“要挟？”莫许笑笑，“你说的这些确实很有意思，但对拯救世界好像没什么帮助吧，要是你真知道什么重要的秘密，那就不是你来找我而是我去找你了。”
“这……”
莫许伸出手：“当然，这些事和世界末日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我能保证的是，在找到解决方法之前，我们绝对是心连心的好同志。”
“真是不可靠的保证。”话虽如此，璐·德·罗兰还是握了握他的手。
“关于这个岛你了解多少？”
“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不是龙说的，是……一百多年前？一堆人跟疯了似的往这里跑，我凑过热闹，坐在船上，那么冷的天，底下成千的人光着身子在海里游，有人冻死，就扒着他的尸体继续游，直到冻死，或者抵达。”
“宗教狂热？位置不太对啊，而且普通人往海里蹦能对谁有好处……那你知道那个龙王吗？”
“哪个？”
“一身裹尸布，一只眼瞎了，蓝色披风，八足天马，拿着绑铁片的树枝。”
“……奥丁？谁说他是龙王的？”
“不是龙王？那他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龙王就八个，没人叫奥丁，当然不排除有哪位用这个假名字活动，但北欧神话中的诸神在龙族中基本是不存在对应的，想也知道吧，我们的始祖是代表绝望的黑龙，我们的王都是北欧神话的反派，那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神王呢？”
“有可能是自称奥丁的龙王，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岛跟奥丁有关？阿瓦隆不是凯尔特神话的圣地吗？”
莫许脚步一滞，凯尔特神话？自己来这里纯粹是因为书中的记录，楚子航认为自己对上了奥丁，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里就是属于奥丁的，阿瓦隆这个名字是一个人类说的，没人能证明这个岛真的和凯尔特神话有关系，但如果有的话……
“或许通往未来的路，就在我们脚下。”
“啥？”
莫许快步登上阶梯，边走边说道：“奥丁手上的昆古尼尔是因果律武器，但就是树枝加铁片，就算铁片是诺顿造的也不可能有那种效果，原因只能是树枝，世界树的树枝。”
“北欧神话中，不同的世界都是那棵巨树上垂下的果实，诸神黄昏时，尼德霍格会咬断它，让九界坠落。现实中不存在这种东西，就算把太阳系类比九界，世界树也只能是宇宙真空。”
“但昆古尼尔说明它是有实体的！北欧神话解释不了，但凯尔特神话可以，世界有三重，人界，希德，应许。”
“那应许之地，就是所谓的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