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殊途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就把他留在燕京留在了陈家？”陈墨默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是什么狗屁道理！那几个龙王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就是我们最后才告诉你的原因，墨默，先不说龙王不能真的搬到明面上，我问你，”杜尔西娜看着她的眼睛，“莫许的命是命，死在夔门的那一船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的目标不是救某个人……”
“他们的死活，”陈墨默眼中看不到丝毫情绪起伏，“与我何干？”
“你……”杜尔西娜不知该怎么接。
“说白了，我和你们大家的区别只是善不善良而已，”陈墨默理了理头发，“我不在乎陌生人的死活，只要我和我爱的人们活着就行，他死了，就得有人偿命，其他人其他事都要往后排！”
“你想让谁偿命？”
“别担心，我不傻，不会去打昂热的，本来就不可能打过，何况他也是被人当枪使的，我会让他为杀了莫许而后悔，但真正该死的，是这个。”陈墨默拔下一根立柱上的飞镖，手一挥，飞镖直直地插进黑板上的一张照片里，照片上的人脑门上多了一个洞。
照片下面标了名字，弗里德里希·冯·隆。
杜尔西娜叹了口气：“科兹洛夫，去地下室拿她的武器吧。”
“这才是我的姐妹。”陈墨默抱了抱她，“我很快回来。”
“你自己选的生活，记着有条后路在这里就好，”杜尔西娜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在燕京发展的同伴，有事找他。”
“知道了。”
“武器。”科兹洛夫递上一个长条的布包，“但得磨一下了。”
“行，”陈墨默接过，转身推门而出。
“不拦一下？”
“肯定拦不住的呀，但咱们又不是那种能弹指一挥间把敌人一锅端了的实力派，”杜尔西娜坐下给自己和科兹洛夫各倒了杯威士忌，“我们两个算老大养大的，但他从小教的最多的不就是免疫他的死吗？因为他知道可能有这么一天。”
“真现实啊，”科兹洛夫喝了一口酒，“混血种之间的差距是血统，这种天生就注定无法跨越的鸿沟，高血统的人能直面龙王，而低血统的人只能倒在路上。”
“不就是天生配角嘛，”杜尔西娜两手一摊，“老大也讲过啊，难受啊委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只有主角才会有详细描写，配角只要一笑而过就是了。”
“哪怕是养大自己的人死掉了，”科兹洛夫想起来了，“第一要务也是自私地活着而不是报仇，血债血偿也是主角们的戏份啊。”科兹洛夫摇了摇头，“现在想想他教的都是些什么啊。”
“但也有说对的不是吗？”杜尔西娜的语气带着醉意，她酒量不行，一杯已经脑袋发晕了，“但如果真的想报复什么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导着主角们替你动手啊，主角们有实力也有善心，只要稍微说点话，一切都会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伊娃，”杜尔西娜敲了敲桌子的对讲机，“这也是说给你听的哦，既然芬格尔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还活着，那你最好尽快决定要怎么做，我们现在是巴不得弗林斯家冲过来的，但大家会尊重你的选择。”
“……我明白了。”
珐国，里昂
“所以……你到底干嘛要露面？”酒德麻衣坐在驾驶座，“那份唬人的名单早都过期了吧？被查出来那个老和尚会宰了我们的。”
“秘党的缺点之六，”苏恩曦晃了晃手上的小本子，“默认大家都会诚实地装逼，而不怎么编瞎话，可推之于多数混血种势力，原因应该来自龙类的自傲。”
“就是说他们不会去查喽，这年头还有这么多老实人啊……”
“毕竟他们确实都有一股子无形的……怎么说，骄傲，”苏恩曦伸了个懒腰，“当然，我们没有，至于为什么露面，接下来一年那四位大人物都要待在卡塞尔，鬼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而且……
“昂热走了，如果没有人跟弗罗斯特对着，用不了多久校董会就变成加图索家会了，因为弗罗斯特是个确实出色的商人，除了昂热，没人愿意无回报的屠龙，而弗罗斯特确实能抓住这个心理。
“而且我们本来就必须在龙渊计划前早点登场，更别说那四位爷要在学院待一年，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少事来……”
“懂了，那么苏校董，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我们回学院，之后该好好研究一下老板的事了。”
“收到！”
华国，燕京，捉刀人处
“喂！那什么…‘苦水’！”
听见自己的代号，她转过身，看着面前身高不足一米的领导。
“这龙脉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是上汾部推荐的龙类专家，要是查不明白会扣工资的！”
“别呀头儿！”她一脸苦笑，“这龙脉的问题不是一下能查明白的，我总不能给您个不准的信儿吧？您再给我点时间……”
突然间她的眼睛闪过一抹金色。
“你怎么了？”领导后退了对他来说的一大步。
她捂住眼睛摇了摇头，“没事，龙血的毛病而已，今天我就先回去整理资料，后天给您答复行吗？”
“行，需要什么药记得去医务室。”
“谢谢头儿关心。”
走出捉刀人处的大门，她甩了甩头发，伸手遮挡下午的阳光，手背上的鳞片若隐若现。
“真烦人呐……”
“确实。”身边传来一个陌生的亲切声音。
“啊？”她转头，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穿着一身黑底白纹的西装，身材匀称，板寸发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掩盖了脸上原本的凶气。
“怎么？这位帅哥想搭讪啊？”她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我可是名花有主哦！”
男人笑了，很陌生的笑容，她以前从没见过那个死板的家伙露出这种无奈的笑。
男人摊开手，一片漆黑乌亮的细鳞躺在他手心。
“这个，够不够换你一晚上？”
“开什么玩笑？”她一把抓过鳞片，“那是一千多年前的物价了好吧，现在最多半小时！不过……”她牵住了男人的手，“要是你有个好故事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稍微延长一点。”
“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在两人不远处的长椅上，叶承拿着一罐可乐，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没想到龙爷还挺会说的，不过龙奶奶这么好看的吗？我还以为是金刚芭比的类型呢，这下九龙门脱单率50％了，会不会方便宣传一点……”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个没见过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哪位？”
“…………”对面一阵沉默，但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
“您好？”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我介绍用语啊……我老大是莫许，我叫陈墨默，杜尔西娜说燕京有事可以找你。”
“哦我知道知道！那您有什么事呢？”
“凤隆堂，后天开门吗？”
“您既然这么问了……”叶承一笑，“那他不想开门也得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