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线索
2009年，华国，燕京
楚子航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掀起眼罩一角，现在是9：20，距离落地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摘下眼罩，楚子航眯起眼睛看向四周，窗户都盖着，机舱里太昏暗，不戴美瞳的话会很明显。
黄金瞳作为龙类特征，为了增强夜视力以及确认同类，在黑暗的环境下会不受控制的发亮。
戴好美瞳，楚子航稍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随后他扭头看向身旁，女孩靠着窗户流着口水睡得正香，一头红发垂到肩上。
楚子航收回目光，他对这位的印象停留在恺撒女朋友、苏茜室友、一个好狙击手以及侧写能力者这四点。
作为执行任务的搭档， 他理应和对方多些交流，但找话题并不是楚子航的强项，他不了解女生的话题，总不能和她讨论恺撒的战斗风格……
楚子航摇了摇头，交流是次要的，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他打开记录本，除了他和陈墨瞳外，还有另外两个执行部专员也在这座城市执行相同的任务，目标是探查任何可能与龙族相关的事物，执行方式不拘。
仔细想想，这个任务其实有些矛盾，这里不是别处，一国首都，它的安全性和重要性是挂钩的，别说龙族，妖魔鬼怪都不一定敢在这地方捣乱，那么为什么要他们探查这座本应直接被排除的城市呢？
楚子航看着记录本上那一道红线，正是任务明细中的这一条，让他选择在伤没好全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
“请注意与北欧神话人物、地名相关的地点，如奥丁等。”
众所周知北欧神话是最接近龙族历史的神话，每次这种探查类任务都会有这么一条，但这次不同，这条被放在任务明细的最前面，还特别注了“奥丁”。
全世界恐怕没人比楚子航更知道这个名字被拎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最合理的推测是学院发现了和奥丁有关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只是他多心了而已，但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楚子航闭上眼睛，开始背他的“日记”。
和那个男人经历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闪过，在那个拥挤的小房间里，在那个冰冷的办事厅前，在那座昏暗的高架桥上……
那个雨夜过后，整个世界好像一瞬间忘了那个男人，除了他和妈妈，再没有人提起楚天骄这个名字。楚子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记得那个男人对他说过的话。
“你是唯一能证明我存在过的……”
“要到了哦。”身旁突然响起好心的提醒。
楚子航睁开眼睛，陈墨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楚子航沉默地站起身来继续收拾东西。
真犟啊……诺诺眯了眯眼睛，看来她是赌输了。
卡塞尔学院，后勤部
“我说，”陈墨默有些无奈，“人肉的做法有教程吗？”
后勤部正中央，莫许喜欢坐的大桌子上，此刻正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
陈墨默掰过他的脸一看，是一张毫无印象的帅脸。
“没人说要吃了他。”咲太说道，“我联系过老大了，他现在没空处理这家伙，就让我们先看着这货，那边的事告一段落他就会立刻飞回来处理这货。”
“这家伙谁啊？”陈墨默掰过他的脸一瞅，嗯，是一张陌生的帅脸，“长得倒还不错。”
“奇兰，新生。”科兹洛夫回答道。
作为同时拒绝狮心会与学生会甚至还自立门户的新生，奇兰的知名度不可谓不高，但陈墨默看不了守夜人讨论区，毕竟诺玛是半托管状态，万一被发现格陵兰冰海任务的阵亡者上网刷帖就完了。
“哦～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唐兄唐弟回老家和那几位精英捉迷藏，老大带着一半人在燕京搅局，剩下一个在地下室甜甜蜜蜜，一个在校园里春风得意，就咱仨要窝在这里发霉吗？”
“不，”咲太摆手，“只有你俩！我姐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个弟弟了，我要去伦敦旅游了！”咲太高举双手大喊道。
“欸——”陈墨默有些意外，“科兹洛夫你怎么说？”
“校工部在计划假期旅游的事，我也在他们计划内。”
“真好啊真好啊……”陈墨默有些沮丧，卡塞尔这个德式学院食堂里的师傅大多都是德国人，语言不通是代沟，即使共事了好几年关系也没什么长进。
“没办法，”咲太耸肩，“就算诺玛的程序一再升级，地下室里还是离不了人，后勤部也不能锁上门就不管。”
“看来我只能和这孩子玩两天了。”陈墨默揉了揉奇兰的头发，“除了他的人际处理，还有别的工作吗？”
“我这边是没了。”咲太说着看向科兹洛夫。
“还有一件事，”科兹洛夫点几下手机，“老大的读者群有新的分析，你可以挑一些讲给奇兰，他的言灵是先知，戒律对他的影响很小，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
“好好好。”
华国，长河，青铜城
“参孙，你感觉怎么样？”老唐坐在青铜的阶梯上，看着眼前浑身上下白气升腾的男子。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金色一闪而过，“殿下，我感觉到束缚。”
“习惯这种感觉，”老唐说道，“这世界与以往大不相同，你才醒来不久，要习惯的事还有很多。”
“是，殿下！”男子低身行礼。
“跟我来吧。”
老唐转身走下阶梯，参孙紧跟在他身后。
迈进侧殿的门，参孙猛地感觉身体一沉，强烈的威压让他忍不住跪倒在地，那是源自血脉的敬畏，他努力地抬起头，在侧殿的正中央，一个孩子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康斯坦丁殿下？”
老唐随手一挥，参孙顿时感觉身上压力消失不见，他跟着老唐，慢慢走到了康斯坦丁的身旁。
这时参孙注意到，有很多或厚或薄的方块包围着康斯坦丁殿下，那些方块有树木一样的气息。
“参孙，这些是书。”
“书？”参孙重复着这个没听过的词汇。
“知识的载体已经不再是竹子或丝布了，你要习惯，参孙，控制你的温度，这些书很容易被点燃。”老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点在参孙额头上。
一些东西流进了参孙的脑袋，他再次看向那些“书”，上面那些原本陌生的纹路都有了特定的读音和意思。
“给了你一点基础，康斯坦丁还在恢复，我需要去维护这座机关，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守着康斯坦丁，顺便把这些书读了，”诺顿拾起一本厚如砖块的书递给参孙，“从这本开始。”
“词，典。”参孙读出了封面上最大的两个字。
老唐说完便转身离开。
“殿下！”参孙拿着词典再度朝着老唐行礼，“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殿下回答。”
“……”
老唐没有转过身，因为他知道参孙会问什么。
“问吧。”
“殿下，以诺在哪里？”
那场刺杀中，两位殿下重伤结茧，他也陷入沉睡，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只有以诺孤独地守护着这座城池，可无论是他因殿下的召唤苏醒的时候，还是殿下重回宫殿的时候，以诺都没有出现。
“以诺死了，就在你我苏醒之前，死在了这条河里。”
参孙手上的书在瞬间被点燃，又在瞬间熄灭，参孙的双眼明亮如火。
“是谁干的？”在殿下面前，参孙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现在，参孙，”老唐伸手拍了拍参孙的肩膀，“你会知道的，在合适的时候。”
“……是，殿下。”
太平洋中部，莱恩群岛
“教授！曼斯教授！”塞尔玛一脚踹开舱门。
“塞尔玛！再紧急的事情也有用手开门的空隙！你最好……”
“青铜城！”塞尔玛把手机举到曼斯面前，止住了他的唠叨。
曼斯拿过手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执行部发来的信息。
“好！很好！”曼斯笑着拍了拍塞尔玛的肩膀，但看到他的笑容，塞尔玛打了个寒颤。
“收拾行李塞尔玛，帮我接装备部的电话！我要把那群该死的东西和那个该死的地方，炸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