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昨晚的话，现在仍然有效
谷星乔晚间做梦时，都记着江怀清临走前的那句我帮你。
梦里还编排了一场借着江怀清人势打脸杜廷屿的戏码，爷爷还说这婚退的好。
以至于早上起床时，她错愕了很久才回过神。
这个江怀清真是有毒。
“星乔啊，早饭好了嘞。”
爷爷在外间喊了一声，谷星乔应下后才反应过来。
今天高姨不在，爷爷鲜少出门，她刻意定了七点的闹钟，就是要起来买早餐的，现在她人还在刷牙，哪来的早餐？
带着怀疑的态度打开房门。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昨晚被卡在石阶缝隙的高跟鞋孤零零的立在墙角。
她断不会觉得是八十岁的爷爷帮她拔出来的。
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怪。
她说的是她此刻的心。
早饭果不其然，是昨晚才被她骂过的男人买来的。
谷星乔的余光瞥向桌对面的男人，发觉他已经换了一套西装，纵使是跟她一样吃着小笼包和南瓜粥，但总让她觉得，这一幕和他昂贵的装束和气质很违和。
老爷子喊了她两声，谷星乔回神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对着这男人失了神。
“怎么了爷爷。”她对上江怀清的视线，只能低头戳着小笼包来掩饰。
老爷子和江怀清低语了两句，随后露出欣慰的神情。
“你不是说，明天就要去你那个新公司入职了，待会用完早饭，就顺道跟着怀清回虞城吧。”
谷星乔满脸都是拒绝。
正要想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见偏厅外，谷雪提着蔬菜果肉进了门。
“高姐，快来帮忙拿蔬菜。”
她叫了半天没人应，只有谷星乔闻声出来分担了其中一个袋子。
“星乔啊，今天正好你也在家，有没有跟你爷爷说和小杜结婚的事？”
谷雪没预料到谷家这个时候还能有客人，是以声音并没避讳什么。
谷星乔听到她提这件事，只觉得脑袋又炸了。
江怀清闻声后放了筷子。
老爷子觉得还有客人在场，不适合说这种事，便开口说等空闲了再说。
在外间冰箱里放着水果的谷雪哪里听懂老爷子的言外之意。
又嘀咕了几句。
谷星乔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里头还坐着某个人，她的声色不自觉的有些重，“姑姑，里头还有客人在！”
谷雪瞄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水果袋，“怎么，大清早的吃枪药了，这么冲。”
“有什么客人呐？”
江怀清听到了脚步声，并没有起身。
谷雪自然是见到了坐在自家老爷子旁边的男人，看着脸生。
桌上的碗筷说明是在这儿吃的早饭，她当即就皱了眉头。
虽然面上笑着和江怀清打了招呼，但内心想的却是现在的年轻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总是没什么规矩，哪有一大早就到别人家蹭饭的。
高姨不在，谷星乔有些沉默的帮着洗碗筷。
江怀清将她面前的碗筷拿了过去，就这么卷起衬衫清洗了粥碗。
谷星乔有些愣神，随后又反应过来将他洗好的碗收了起来。
“抱歉，我姑姑”
“昨晚说的话，现在仍然有效。”
江怀清擦了擦手，从她身边路过时，又重申了一遍。
她舔着发干的嘴唇，垂着头。
想到杜廷屿三番两次的来恶心，姑姑又疾言厉色的急于促成这门婚事，还有爷爷房内的大小药瓶。
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涩。
二人在厨房伫立许久。
谷星乔不知为什么，这会儿会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收的高跟鞋。
一只在她密不透风的房间内，而被江怀清拔出来的那只，则是在能见到雨后晴天的走廊上。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变成试探性的一句，“你怎么帮？”
她发誓，只要江怀清这次敢回答跟他闪婚就解决的话，就一勺子扣他脑门上。
谷家客厅。
谷雪也知道有外人在不适合谈论这些，但是谷星乔最近总是躲着她。
难得今天祖孙三人能凑在一起。
便又由她开了头，毕竟这两天她可是在好闺蜜孙欣面前打了包票，一定将两人的婚期提上日子。
再说谈婚论嫁是喜事，一个外人，又插不上什么嘴。
谷雪连连对着老爷子夸赞杜家。
“爸，都跟你提了几次了，那杜家的杜洪鸣您可是知道的呀，书画圈排得上号的，家世也清清白白知根知底的。我跟廷屿妈妈又是多年的好友，就连我哥在的时候也是点过头的。”
“星乔是我唯一的侄女，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的。你要是觉得年龄大了不想操劳。我帮着操办还不是一样的咯。”
老爷子没觉得杜家不好，儿子死后，逢年过节杜家也会让人来送些礼品往来。
他只觉得女儿每次都急着把自己孙女像商品一样推销出去的话聒噪。
江怀清确实没有插嘴，他还是专注盯着那副被老爷子挂起来的竹烟波月上，事不关己的模样。
让谷星乔在角落坐立不安。
刚刚他只说让自己静观，他自有办法。
该不会是耍她好玩吧？
又过了半小时，谷老爷子终于被谷雪磨的没了耐性，就要点头答应下半年的婚期了。
谷星乔捏烂了手里的葡萄，果肉爆开的瞬间，江怀清终于开了口。
“老先生，这幅画晚辈还是有不明的地方，现在画已经归还，本来不应再问，但走之前，还是有一个疑问，希望老先生能够帮晚辈解惑。”
谷老爷子也是没有想到沉默了半晌的江怀清会在这会儿插句嘴。
人家特地来归还自己几十年前的作品，做长辈的总不好拒了晚辈。
谷雪看着离开的老父亲，有点窝火。
正要说到点子上了，那个来蹭饭的插什么嘴。
“父亲曾经说过，这画谷老先生和他有共同的寄托，因此珍藏十余年，从不示人。”
江怀清有些歉意的指着画上的圆月，“梅兰竹菊四君子，谷老先生尊崇板桥先生，只专注于画竹几十年，但流于市面的这么多作品中，只有这一幅上，加了这一轮晕月。”
“想必能让父亲和老先生共情的，就是这波月。”
“但这也是晚辈疑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