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红鸾帷幔,人头飞舞
“王爷,冤枉啊王爷!”
芙蓉登时傻了眼,直到那些军爷将她拖拽着起身时,都没反应过来。
花不执明显中招了,为何却不是该有的反应呢?
那药名为‘清姣吟’,药性极强且无解,黄花大闺女只需沾染上一点,就会意识全无,任人予取予夺。
本就是青楼用来教育不服管教的新人的,药性之强烈,一天一夜都不能停歇。
甚至意识薄弱些的,自己都可能剥衣褪衫,根本不知周围环境是如何,哪怕是当街做出什么下作事,也理所当然。
更不可能有清楚意识的,为自己快速安排退路。
那花不执是个什么鬼?
为何到她那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给我们王妃下的是清姣吟吧?”
狴犴狠狠一把攥住芙蓉的下巴,‘咔嚓’一声脆响,她的下颌骨就那么被生生掐碎了。
她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俊逸男子,他的脸上除了弑杀看不到任何表情,冰冷阴狠!
眼泪不自觉淌过脸颊,芙蓉承认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才意识到她的自以为是。
原来小姐提醒她们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的原因,是这样啊!
花不执也好,毓王也罢,都不是她能够耍点儿小心思,就能对付的人!
什么慈悲、善良、乐于助人,根本在这两人身上就没有半分。
狴犴看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心下顿时了然,一把提起这个近乎绝望的弱女子,将她拎到二丫的尸体前。
长腿一踹,正中芙蓉的膝窝,她无力地跪倒在地,膝盖发出重重的‘咚’一声。
“你倒是准备的充足,恐怕除了自己的衣袖上,药就全涂在这丫头的伤口上了吧?我就说刚刚你在那抹什么呢……哼!”
狴犴掐住她的后脖颈,一把将芙蓉的脑袋,按在二丫腹部的血窟窿上反复摩擦。
“唔唔唔~~”
芙蓉满脸鲜血,双手不断地挣扎挥舞,却被狴犴轻而易举地一个弯折,卸了她一个膀子。
原来,人家早就看到是她杀的二丫了!
此刻芙蓉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却也让她悔恨难当。
“狴犴大人,属下是冤枉的!压根儿就没见过这姐俩,何来当街杀人一说!狴犴大人,还请王爷明察啊!”
刘銮一听即墨苍毓的口气,根本没有半点儿转圜余地。
他心里也知道,毓王真要弄死他,是不会管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杀就杀了,还需要理由?
“狴犴大人,我、我、我……”很有用,只是后面半句话刘銮不知该不该说。
“哼!刘校尉,你那点破事儿真当谁不知道了?墨金这会儿已经去你府里抄家了!证据?无所谓!既然你敢和太子,还有萧邕国暗中勾结,就该想到有今天的结果!”
“不过嘛~你到底也是军中的老人儿了,王爷怎能亏了你呢是吧!这不,连美娇娘都给你送过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狴犴说罢,像甩开一块儿破布似的,把芙蓉甩到刘銮面前,身形一晃,箍住刘銮的下巴就往里塞了颗黑色药丸。
“劲儿很足呦~~”他坏笑着挤眉弄眼道。
还不忘把装药的小瓷瓶,又塞回了袖中。
周围士兵们无不齐刷刷地叹息。
‘狴犴大人莫非也是个变态吧?这种药居然还会随身携带,宝贝得不行!没眼看了,没眼看……’
很快,客栈大堂就恢复了平静,一众人浩浩荡荡,又去往城主府了。
只是在走到街上时,还发生了一幕小插曲。
就是芙蓉将自己剥干扒净,当街和刘銮上演了一场真人秀,吃瓜群众们有看得起劲的,有带上家中孩童赶紧离开的,有怒骂她们不知羞耻,不断扔烂菜叶子的。
一时间也是热闹非凡。
但,刘銮和王江在青州城作威作福已久,青州守备军也嚣张跋扈,不拿百姓当人看许久。
即墨苍毓这一举动,真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百姓们奔走相告,处处都在歌颂,这位以杀伐嗜血闻名天下的毓王的功德。
只是,这位主人公,此刻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一个木桶团团转。
“小鱼鱼,再来点儿冰!”花不执牙关颤抖着轻喃道。
她脸色潮红,嘴唇却冻得泛白发紫,牙齿不停的上下碰撞。
整个人缩在大木桶中,双手环抱着自己,眼睛水亮水亮的盛满了波光般,旖旎的看向即墨苍毓,不断哀求。
她已经在木桶里泡了一个时辰,皮肤都肿胀泛白起皱,即墨苍毓因是空灵体的原因,多少能用些冰灵力,每隔半刻钟就给她的木桶降降温。
她的皮肤虽如被刺刀剐般冻得生疼,有些隐隐泛紫。
可五脏六腑却如盘踞着一团火球,无论怎样都无法降火,灼烧得她像是整个人都融化成一滩春水,瘫软无力,小腹不断抽搐。
“王爷!王妃中的是清姣吟。还有,青城守备军要如何处置?”狴犴毫无温度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
即墨苍毓单手按在木桶上不断地输送冰灵力,一边垂眸思忖了半刻后,狠绝地冷声道:
“让墨金把所有忠心于刘銮和王江的都集中,明日午后,斩!剩余的暂时收押,观察一番再说。城主府的谋士,全部问斩!”
“清姣吟……是那个仅需皮肤沾染,便药性极强的药吗?”
“回王爷,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即墨苍毓阴沉的俊脸都能滴出墨水来了,他剑眉紧蹙,眼神复杂的看向木桶里全身颤抖不止,却为了硬扛,而生生将手心都抠破了的花不执。
“小执……这个药劲儿太强,长久下来,对经脉和灵根无益!重则,灵根断裂!”
他沉沉叹了口气,低沉悦耳的声音,如一滴冰冷水珠,重重砸在花不执本就波涛汹涌的心间,顿时泛起一层层暧昧的涟漪。
“……你,想说什么?”
花不执死死咬住下唇,嘴皮都被她撕扯下来许多,点点血珠渗透出来。
她满嘴的血腥味,却依旧抵抗不住意识的愈发涣散。
本来清冷干净的声音,像在撒娇轻吟般,断断续续的,有一些模糊音节自喉咙溢出。
即墨苍毓的手背在身后,青筋暴起一片,双眸通红,偏过头去不敢看她。
此刻的花不执,就如含苞待放的鲜艳花骨朵,娇嫩美艳。
一贯清冷慵懒的绝美小脸上,难得的羞涩,脸上写着‘任君多采撷’~
隔着冰冷的木桶即墨苍毓都能感觉到,水里喷薄而出的热浪,他被搅合得也是血气上涌。
“我、我……”
即墨苍毓知道清姣吟只有一种方法解毒,却又怕花不执秋后算账而不敢说出来,嘀嘀咕咕的低喃。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他一边如蒙大赦般的喘了口粗气,一边皱了皱眉头,暗暗埋怨那人的没眼力见儿!
“??”
隔着房门,即墨苍毓高大的身影,在门板上打出一道阴暗轮廓。
“是我!”
禅仙羽薄凉的声音,隐约含着怒气,自门外响起。
“怎么?”
即墨苍毓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回头,担忧地瞟了眼意识涣散到,马上沉入水中的花不执。
“小执中了什么药?”
“清姣吟!”
“那……”
“她早已是本王的女人,如今也只有本王能做到,你,回屋吧!”
“……”
一段短暂的对话,在即墨苍毓那话说出来后,戛然而止。
禅仙羽略显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很快,他的屋门被重重关上。
花不执听得到那些声音,却并不真切。
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上一般,随波逐流。
“小执……”
“哗啦啦!”
即墨苍毓大手一抄把她从桶里捞出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也不顾衣衫是否沾湿,打横将她放回床榻上。
他一气呵成的做了许多事。
比如挥一挥衣袖将门窗关严附赠结界一层,比如快速将花不执湿透了的里衣脱下来,再比如把自己的外袍一挥,随手扔到地上,然后闪身压向床榻,甚至连被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这一套骚操作,别提有多行云流水了!
但凡花不执还算清醒,都得质疑一句,‘是不是对流程过于熟悉了些?’
花不执这会儿哪管得了这啊?!
即墨苍毓对她而言,就像个火山中心骤然出现的制冷机一样,她像只小猫,软糯娇柔的不停往他怀里挤。
仅是触及到他温凉的手臂,都会满足的发出一声轻喃。
——凉快!
“小执~”
即墨苍毓的大手轻柔地抚上她娇嫩的脸颊,她感受到沁凉舒适的温度。
“嗯?”
轻哼了一声,将脸整个贴在他的掌心,舒服的摩挲着。
“清姣吟,只有一种解决办法!我……可以吗?”
即墨苍毓倏然翻身,双臂撑在花不执肩膀两侧,明明他也火烧火燎得难忍,但脸上依旧只有宠溺和担忧。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花不执的脸颊,想让她稍微清醒一下。
即墨苍毓是真怕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这丫头清醒后会怨怼自己。
毕竟她俩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那句‘谢谢’,可是令他记忆犹新,都快成心理阴影了~
花不执迷迷糊糊地眯起双眼,即墨苍毓邪魅妖冶的身影,在她视线里摇晃,模糊,成双……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一瞬后,翻了个朝天大白眼,埋怨道:
“大哥,您能麻利点儿吗?唧唧歪歪的我都快爆体了!又不是没做过,矜持个毛线!你不来,我可就上了啊。”
“!!!”
即墨苍毓华丽丽的石化了。
他这是该继续,还是……?
苦笑着勾了勾唇,他从被子里探出胳膊,轻轻一挥,轻纱帷幔随即落下,摇曳飘荡……
……
另一边的城主府中,却是另一番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嘶吼声、求饶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短短一个时辰过后,本来富丽堂皇的奢华府邸,尸山血海一片,死不瞑目而睁大双眸的头颅,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