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病
顾棉棉被带到审问室的时候，她的手上还提着一袋子饼干零食和准备做新衣服的布料。
看到杨子阳，她先是一喜，当看到王师长等人都在的时候，她神色不大好的问道：“子阳，你，你怎么在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杨子阳看了一眼顾棉棉，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开了视线。
顾棉棉还想说话，却看到了被关在审讯室里面、穿着那身军装的李立浩，她脸色突然一变。
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王师长捕捉到了。
王师长眯了眯眼，本就威严肃穆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押进去。”
顾棉棉又惊又怕：“你们做什么？我是军人家属！快放开我！杨子阳，你死的啊，你还不过来救我……”
杨子阳抹了一把不知不觉又掉下来的眼泪，顿感心力交瘁。
赵毅看到这样的杨子阳，又是无奈又是烦闷。
王师长皱了皱眉，问道：“派去抓林和的人呢？”
林和就是对岸的细作，而李立浩和顾棉棉是他发展的下家。
只不过李立浩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且甘愿去做。比如说明知道利用非常的手段进岛，比如说‘偷’军装去模仿。
顾棉棉虽然不知道，但在不知不觉中却透露了很多消息给李立浩和林和，甚至还替林和办了不少事。
比如这次李立浩能顺利混进岛，就是顾棉棉以李立浩是她表哥的名义带进来的；还有李立浩的这身衣服，也是顾棉棉给李立浩看了杨子阳的制服，李立浩才能仿出来的。
王师长忽然又想到顾棉棉经常出岛，还在林和的帮助下，当上了中学老师。
坏了，中学老师！
王师长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去把岛外的中学校长，也带来吧。”
赵毅也想到了林和的身份，捏了捏眉心，“我记得我妻子说过，他是在别的省区调来这边的。”
王师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妻子怎么知道的？”
赵毅实话实说：“我妻子和牛团长的妻子在过来随军的火车上，和林和同一个车厢。”
说着，赵毅看向杨子阳，“小杨，我记得，你也在那个车厢。”
杨子阳一愣，想起那个带着一副眼镜，说话都带着书卷气息的男人，点头道：“对。”
王师长问道：“你们在火车上，可有说营区的事情？”
杨子阳仔细回忆了一番：“没有的，我们都是聊吃的。”
王师长想了想，说道：“保险起见，牛团长家的，还有你妻子，都喊过来，做一份笔录吧。”
赵毅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叹了几次气，“嗯。”
只能这样了，和林和有过接触的人，都躲不过盘问，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苏糖和牛桂花过来的时候，先是见到两个腰间别着枪支的军人，而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熟知的老沈。
只见他们二人押着一个走路一拐一瘸的人，从她们的面前经过。
“他奶奶的，差点儿就被这兔崽子跑了。”老沈抹了一把脸，狠狠地踢了那人的膝盖，“操蛋玩意儿，身上竟然还有枪。”
说着，老沈从兜里掏出一把已经被他卸掉的枪支出来。
王师长黑着一张脸，沉声道：“我亲自审。”
牛桂花震惊不已，用胳膊肘碰了碰苏糖的肩膀，低声问道：“这，这人，我怎么看得那么眼熟啊。”
苏糖虽然头昏脑胀、四肢无力，但分辨人长相的能力还是有的，毕竟上辈子因画画锻炼出来的观察能力没有丢，“是火车那个，和我们要辣椒酱的林和。”
牛桂花一拍手：“对，是他，他这是犯了啥事啊？”
苏糖摇了摇头，想说不知道，但她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然后就是一个天旋地转。
“苏糖！”
赵毅三步做一步，在苏糖即将摔到地上前，及时将人接在了臂弯里。
好烫！是生病了！
怪他不够细心，都没有发现她不舒服。
赵毅扫了一圈审问室，鲁政委在审顾棉棉，他的政委还在审李立浩，王师长进去审林和了。
赵毅看向沈团长，说道：“老沈，这里交给你了。”
老沈：“快去吧，看病要紧。”
赵毅：“谢了。”
牛桂花想跟过去看看的，但被门口的士兵给拦下了。
这下子，牛桂花才知道——自己过来这里，是因为林和的缘故。最主要的原因，是林和是对岸细作的身份。
得知了林和的真实身份后，牛桂花吓得舌头都结巴了，更是一股脑儿地，将自己在火车上的那几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要不是老沈的政委拦着，牛桂花都要将自己上了几趟厕所都说出来了。
也因为牛桂花的笔录，间接的表明了苏糖并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所以苏糖的笔录也没有那么的着急了，等醒来后再补一份笔录就成。
卫生院里。
苏糖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没过多久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在苏糖昏睡的时候，杨子阳花了一天的时间，走完了和顾棉棉的离婚手续。
被套着黑色头套、嘴巴还被用布巾塞着，且已经坐上了不知要开往何处的军卡的顾棉棉，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坐在军卡上的，除了三位手握枪支的军人士兵外，还坐着同样套了黑色头套、塞着嘴巴的林和、李立浩。
虽然不知道这辆军卡要开往何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件事儿——此一去，他们注定无法再见光明。
睡梦中的苏糖，突然梦回了还在通宵赶稿的那时。
只见她突然拿起了手机，点到了顾棉棉与自己的聊天对话框。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顾棉棉给她发的那本书突然从她的手机里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的那般。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病房内，夏日的风带进来了一些凉意。
赵毅看着病床上，已经睡了三天两夜的苏糖，突然一阵心悸。
他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紧，“糖糖，早知道你会被累生病，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亲自过去了。”
被困在工作室里出不来的苏糖，突然听到这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站直了身子。
这，这是赵毅啊。
是了，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猝死了、已经宣告死亡了。
还有她穿书了啊，还嫁人了。
苏糖连忙拿起手机，书…书呢？
书消失了！
不对！她记得，从她穿进去书中的世界开始，书中的世界和顾棉棉所描写的世界根本就是两回事。
所以，顾棉棉写的东西不做数的。
所以，书虽然消失不见了，但那个世界还是存在的。
所以，她虽然是以女配的身份进去的，但进去之后，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纸片人。
对，她不是书中的纸片人！
而是生活在那个时代，活生生的、未来还是一片未知、等着她自己去开拓的苏糖。
这样想着，苏糖突然感觉身子一重，嗓子既干又疼，浑身上下甚至酸软无力。
“咳咳……”
赵毅猛地一抬头，露出了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糖糖，你总算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