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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花倩影随风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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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儿!”沈心泉拼命追赶,可他体内那奇怪的力量这时却一点也释放不出。眼见已失了那人踪影,一时不知如何追赶。正自着急,忽听一人道:“臭小子,原来你在这啊!快跟我走!成了刑隐官,我保你升官发财,前途无量!”沈心泉转头一看,见汪云踪尾随其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时怒火中烧:“怎么又是你?竹蒿人!老子有正事,别来烦我。”

    汪云踪之前在他面前施展轻功,挥金如土。不过想让沈心泉羡慕于他,,谁知这小子竟软硬不吃。

    此刻被沈心泉这么一骂大感无趣,怒道:“臭小子,你别不识抬举。多少人想进我玄部都被拒之门外,你却兀自清高。你可知我天地玄黄四部人人武功高强。势力之大,便是西厂也惧我们三分。在滇南之地天部统领正道门派,地部集结黑道群雄,黄部可调集千万兵马。而我玄部中人更是无所不知,又无处不在”

    “可惜过了这么久连个小小的五莲教都解决不了,真是徒有虚名。”忽然一个女子声音传出,却不见人影所在?汪云踪看看四周不见异样,问道:“什么人装神弄鬼,为何不敢出来相见?”

    那声音又道:“玄部‘踏燕飞马’也算是个人物,如今怎的落魄到骗小孩的地步?”汪云踪怒道:“既然阁下识得汪某,想必知道我玄部的手段,若不想惹麻烦趁早离去。”那声音忽然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口出狂言?莫说是我,就算是眼前这个小子你都不是对手!”此话一出沈心泉和汪云踪都是一惊,要知汪云踪可是玄部高手,沈心泉却从未习过武功,不要说是汪云踪便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沈心泉也打不过。

    汪云踪哈哈大笑:“汪某自知武功并非一流,可这小子未曾习武,一看便知。我不必出手,这小子能碰到我的衣角就算打败汪某了。”那声音道:“此话当真?你如果输了呢?”汪云踪道:“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他能碰到我,便是要我的性命又何妨?”那声音道:“我要你性命何用只是不想这孩子也卷入你们四部的争斗罢了。”汪云踪道:“若是我赢了这小子便需跟我走,阁下不得过问,他天资不错,性子也和我脾胃,到了玄部自可成就一番大业。”那声音道:“好吧,你让他过来吧。”

    沈心泉一心只想摆脱汪云踪,虽是不解却也走了过去。此处树木丛生,走了一阵隐隐见前方一人,背对自己。心下疑惑:“她离我们这么远怎么声音却如就在耳畔。”

    “请问”那人转过身来,沈心泉见是个女子,心下更是不解“我只道高手都是古道仙风的男子,原来还有女的,莫非她是神仙。”看她白衣秀眉恰似一尊玉像,沈心泉心中更觉此人并非凡人。

    “小子,你想去玄部吗?”女子问道,

    “自然不想!都说朝中之人没一个好东西!西厂如此,这个什么什么部的也好不到哪去。”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四部所为倒不同于西厂,不过他们明争暗斗,不务实事危害却也不小。我不让你去,是不想你小小年纪卷入纷争。”

    沈心泉道:“姐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那个竹蒿人轻功很是厉害,我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掉,只怕非去不可了。干脆姐姐替我挡他一挡吧。”

    那女子道:“谁让你跟他打了,他说只要你碰到他就算赢。你打不着,便不会智取吗?”

    沈心泉听后一喜:“对啊,我用石头砸他。总能砸着吧。”女子笑道:“方法是不错,不过这踏燕飞马接发暗器之法倒也有些门道,你若用此法定然不行。”

    沈心泉道:“那怎么办?”女子道:“我传你一套‘飞花蝶影手’的暗器手法,不过你体内毫无内力,须得习些内功心法方可使用”

    过得良久,汪云踪等的有些不耐烦,心想莫不是被人骗了,但又觉那女子声音好像在哪听过,耐着性子又等一阵。终于忍不住要过去一探,谁知便在这时沈心泉走了出来:“姓汪的,我们来比个高低。”

    汪云踪一愣,心道:“这小子气势和刚才不一样了。”直觉奇怪当下问道:“臭小子,你要如何比法?”

    “我站在这里不动,向你扔石子。你在距我十步之内随意奔跑。若我砸的着你。便算你输,反之算我输。”汪云踪笑道:“倘若你一直这么扔,且一直砸不着,汪某可没时间与你耗着。不如以十枚石子为限。”

    沈心泉道:“对付你何须十枚,三枚足矣。”

    汪云踪道:“好!有气魄!三枚就三枚!”

    沈心泉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开始了!”说着捡起一枚指尖大的石子,向汪云踪扔去。

    眼见石子飞来,汪云踪微微一笑向旁跃开,速度之快,如击电奔星。沈心泉心头一惊,此人身法迅捷,非常人能及,只觉胜过此人的机会极为渺茫。

    “怎么样,认输了吧!”汪云踪脸上得意,适才躲闪石子,他本可侧身而让,可他偏要全力施展轻功,让沈心泉知难而退。

    “我还有两枚石子没扔,怎能算输?”沈心泉道,

    汪云踪道:“好小子,有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扔出剩下的两枚石子。”

    沈心泉思索片刻,忽然心中一亮,随即出手。汪云踪见他手动便起身跃开,不料沈心泉适才只是虚招并未真的扔出石子,汪云踪见状心知不妙。

    果然,沈心泉第二枚石子此时方才打出,汪云踪身在半空,哪能变向。见石子飞来急忙运劲旋身反踢,使招“天马行空”以脚上劲风,击向石子,令其转向。也亏得沈心泉内力尚浅,若是内功稍强或劲力稍大之人击出石子,汪云踪便必输无疑。

    尽管如此,汪云踪仍是吃了一惊。当下收起适才傲慢之情。面对眼前这个小子,再也不敢有丝毫不屑之意。

    “好小子!有两下子,不过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沈心泉适才一击险些奏效,心中惧意已去,信心倍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汪云踪见他如此反倒有些心虚。

    只见沈心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做出一副要扔石头的样子。汪云踪怕他又在使诈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心泉的双手。

    沈心泉将石子向空中一抛,接着双手飞舞,似在练一套武功,只见他忽掌,忽爪,忽指,忽拳一时也不知击出多少招。而那枚小小石子在双手间如同活物一般,弹跳自如,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汪云踪一呆,隐约想到一事。谁知沈心泉忽然一口唾沫向他吐来,这等变故,汪云踪哪能想的到,他一生与人交手无数却从未有人向他吐过口水,加之他一直注意沈心泉的手法,没留神他会使出这招。竟弄不知所措,幸好他身手迅捷异常,慌忙跃开,才躲过唾液袭身之祸。

    沈心泉见他躲得狼狈,心中暗喜“是时候了,去吧!”他击出石子,此刻汪云踪尚未回过神来,见对方石子击出又使一记 “天马行空”望以劲力击偏石子。不料这次,石子竟在半空莫名其妙改变方向,向他脸上飞来。“啪”的一声石子正正打中汪云踪的额头,劲力虽小,却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块淡淡的红印。他怒道:“臭小子!你用这等龌龊手段,好卑鄙。”

    沈心泉道:“兵不厌诈,况且一开始你又没说过不许吐口水,我又怎能算龌龊。”

    汪云踪想了一下不再说话,他捡起地上那枚石子“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

    沈心泉道:“我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刚才随随手乱扔的罢了。”

    汪云踪见他结结巴巴,显然是在撒谎,怒道:“胡说,适才你手法精妙,竟能让石子在半空忽然转向,这等暗器之法,普天之下只有两人能够打出。又岂是你随手乱扔可以做到的?”

    沈心泉被他问的心里发慌,虽不愿说出“飞花蝶影手”的事,但又想不出什么借口,只得默不作声。

    汪云踪喃喃道:“‘花后’早已退隐江湖,并立誓不再收徒,那么”

    想到这汪云踪面色转惊为恐,他看着沈心泉眼睛几乎掉了下来,额头的冷汗也已流下急道:“不知教主前来,汪汪某无意得罪,只只是路过此地。”说到这儿展开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然怕到这个程度,没出息!”那女子走出来道,

    “姐姐说的是啊,这竹蒿人真是虎头蛇尾。”沈心泉笑道。

    女子又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却能在短短三招之内让地部高手折服。这汪云踪还有些眼光。”

    沈心泉道:“姐姐过奖了。我连自己的伙伴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能耐”

    “什么伙伴?”

    当下沈心泉将林秋慈的事一一说了,那女子听后劝道:“回头我让我的弟子们帮你去找,定能将那女孩救回”沈心泉道:“多谢姐姐帮忙。刚才听那竹蒿人说姐姐是很厉害的人物,却不知姐姐是教主还是花后?”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是花后,络花魂。”

    正在这时沈心泉体内魔火再起,这灼烧之感愈发强烈,红芒隐现,只化作红色蒸汽奔腾,细细一闻血腥刺鼻。原来他过度使用魔焰之力,适才内力又一次牵动此力,以至魔焰反噬。

    络花魂望着他痛苦神情,初时只觉奇怪,待得红芒乍现,她连忙运指在半空虚点几下。说来也怪那燥热之感立时减退不少。

    “咦?好多了,浑身上下都不疼了。谢谢姐姐”沈心泉甚感惊讶,却听络花魂道:“我只是暂时解了你体内巫力反噬之苦,过几日只怕还会再犯。”说话间眉宇略有不快之意“你不入玄部,原来是五莲教中之人,我倒看走眼了。”

    “五莲教?就是他们害的我如此的!”当下将自己如何被人贩子卖给五莲教徒,如何被施蛊之事告诉花后。

    “姐姐可有法子医治?”

    络花魂摇摇头:“你所中之术是苗家蛊术,非寻常药物可以克制!除非”

    “除非什么?”沈心泉问道,

    络花魂道:“除非你能找到阿绣婆,她是个了不起的白巫师,医术十分高明,不过如今路途遥远,只怕为曾找到便送了你的性命。

    “那么姐姐能否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呢?你武功这么高我若有你一小半的本事,就不怕这破蛊术了。”

    络花魂沉吟半晌,道:“收你为徒恐怕不行,但要我教你几招却也可以,只需你答应我三件事。”沈心泉忙道:“没问题,别说是三件就是三十件也没问题。”花后却道:“其一我教你武功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其二我教你的武功若非生死关头决计不可用,其三等你以后武功有成需得帮我杀一个人。”沈心泉问道:“什么人?”

    “他叫万无轩!”

    “万无轩,好奇怪的名字,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位姐姐的事情让她要杀他而后快。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我定要杀了他,以报今日姐姐的救命之恩”沈心泉心里想了一阵,心中已然决定便道:“我答应你!”络花魂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道:“好,我便教你‘飞花蝶影手’!”

    “飞花蝶影手,并非只是暗器手法,而是集拳法,掌法,指法于一身的武功。这套武功对己可激发自身潜能,增加内功修为从而能缓解你体内蛊术之力,对敌可攻敌之弱,破敌之强,夺人兵刃,断人筋脉。招式有缓有急,有攻有守。习得此法,可保你一身受用不尽。”

    沈心泉听的极是认真,络花魂一边演示一边指导,更是用心传授。两个时辰过去了,沈心泉虽觉有些累,但绝不敢放松片刻。只听络花魂道:“基本指法,和心法我已全部告诉了你,若你勤加修习,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高手。”说着将一本蜡黄秘籍拿给沈心泉续道:“你此刻内力根基不纯,多练于你无益。我尚有要事,就到这儿吧”

    沈心泉听了这话知花后要走,忙道:“姐姐授我武功,救我性命,小子如今无能尚不能报姐姐大恩,待我练好了武功定然帮姐姐除了那恶贼。”说着双膝一跪“请姐姐授小子一拜!”头低之际,只觉微风袭面,抬头看时哪里还有络花魂的身影,只留得花瓣片片,落地成诗

    月下清影静藏梢, 飘花落蕊梦断桥。

    唯此待淡芳弱开, 悔初不可望生苗。

    沈心泉将秘籍藏于怀中,心下挂念林秋慈的安危,便不逗留。

    这林子极大,他不明方向,只得在林中瞎饶。

    走了许久,忽觉脚下传来一阵巨疼,低头看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踩中一个捕兽夹。

    血从腿上流出,万幸的是腿未被夹断。但同样疼的他泪水直流。

    “怎么我这么倒霉,先是被那姓汪的疯子追,接着又踩到捕兽夹。怎么这些倒霉事都让我给赶上了。”

    他越想越气愤,抓起一块石头,远远掷出。不想竟牵动疼脚,一时又抱着哭泣。

    “抓住了,三师姐,我抓住那厮了。哈哈”远处,一个少年又蹦又跳叫嚷着。

    沈心泉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小童,迎面走来。男童额头很高,穿着一身蓝袍,面露微笑,他卷起袖子,双手摇摆,甚是得意。

    身后女童面上却略有焦虑之色,

    沈心泉定睛一看不由呆住,那女孩皮肤白皙,鼻梁高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而明亮,恰如粼粼波光,碧波荡漾。

    “这女孩儿好美。”沈心泉年纪尚小,不懂得这萌芽春心,只觉眼前女童生的好看,自己目光便离她不开。

    “咦,怎么不是那厮,是个毛头小子。”男童来到沈心泉面前惊呼,

    沈心泉回过神来,听到男童的话当真哭笑不得,“原来他们用捕兽夹是用来对付别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董师弟,你看他伤的好重,都流血了,你那还有金创药吗?快给他敷上啊。”女孩急道,

    被换做董师弟的小童忙道:“不成,不成。万一这小子是五莲教的人怎么办。”说着又对沈心泉道:“对不住了,这位兄弟你身份暂时不明确,我们不能放你,也不能给你敷药。”

    沈心泉听了这话气的破口大骂:“你才是五莲教的呢,老子与五莲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别说是当五莲教弟子,就算他们八抬大轿请我当他们的爷爷我都不稀罕。”

    那个被换做四师弟的男童点了点头淡淡的道:“嗯,有道理,不过,你的身份还是不明确。”

    沈心泉听后几欲晕倒,那女孩儿却道:“他既然如此说,便证明不是五莲教的,哪有人会这般大逆不道说自己门派的。”

    沈心泉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唉同样是师兄妹,怎么智商的差距会这么大。”他这么想着,不知怎的,此时看那女孩越发顺眼。

    男孩抬头看了看那女孩,又看看沈心泉,犹豫了一阵还是将捕兽夹打开,接着掏出金创药

    给沈心泉敷上。

    “你既然不是五莲教的,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那女孩问道

    沈心泉一愣,“我对这二人并不了解,若说如实相告,只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想了一下道:“我我跟家人出来打猎,不想竟然走散了。”

    两个小孩微微点头,均已相信。

    沈心泉见骗过二人,心中暗喜,忽的问道:“那你们又怎么会在这呢?”男孩道:“我们来找人啊!”沈心泉道:“什么人?”

    那女孩接口道:“我们的一个同伴。”

    沈心泉看了看捕兽夹甚感疑惑,问道:“那为什么要用捕兽夹呢?”男孩冒着额头道:“那个家伙和你我都不一样,不用捕兽夹是捉他不住的。”沈心泉此时更加糊涂,正要再问,忽听鞭炮之声从远处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团蓝色火光直飞冲天,到得半空炸了开来,此时竟出现一律蓝色云彩,甚是耀眼。

    沈心泉看的出神,忽听女孩道:“是天云符,离雪宫主召集,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那他怎么办?”男孩指着沈心泉,女孩想了一下道:“这里不安全,把他一并带走吧。”男孩不敢违拗,将沈心泉伸手一提,顺势扛在肩上。

    二人奔跑迅速,那女孩倒也罢了,可男孩肩扛一人依旧如此,却让沈心泉心里暗暗佩服:“这小子看起来瘦弱,怎的力气如此之大。”

    奔至丛林,三人只觉眼前紫雾环绕,幽香扑鼻。女孩停下脚步问道:“好香啊,怎么会这样?”男孩大吸了几口道:“咦,果然啊,这气味就像烤红薯,真好闻。”

    沈心泉听后怒道:“一点都不像,好吧。”话音未落,只觉脑袋晕晕,微一思索,竟吓出一身冷汗。“不要呼吸,否则会晕倒的。”他急忙叫道。

    可为时已晚,三人均觉得昏昏沉沉,仿佛马上就要睡去。沈心泉从男孩肩上滑落,因为脚疼,反而令他立即清醒。“喂,不要睡啊!”

    话音未落,那两个孩子却已倒下,男孩昏昏睡去,女孩却兀自挣扎。“这这是迷烟吗?”沈心泉见状忙道:“是不是迷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睡去啊。”女孩双眼微闭,困之已极,道:“那那该怎么办?”沈心泉低头沉思“我能保持清醒全仗腿部痛楚,如今他二人没有受痛反倒害了他们。”想到这忽然恍然大悟,忙道:“快咬自己一口,或拧自己一下,痛楚可让人保持清醒!”

    女孩听后急忙将手放到嘴边,狠狠咬下。随着疼痛传来,睡意顿时大减。沈心泉见她好转,伸手拉过那男孩手臂,以飞花指法连点他几处穴道。

    内力到处,一股钻心的疼痛猛然传来,男孩本已睡着却被生生疼醒。幸好沈心泉腿上有伤,加之这手法乃是初用,自不纯熟不然男孩醒转过后又将疼晕。

    “啊!!!你干嘛啊?怎么怎么这么疼哎呦!”男孩到捂着手叫道,沈心泉笑道:“你这小子运气不错,若非我有这等手段,你恐怕还难以醒转。”

    “你会武功?”女孩忽然问道,沈心泉一愣,忙道:“我这个,我跟家里人学过一些医术,这不过是普通推拿按摩罢了,哪里是什么武功啊!”

    “但是呜真的很疼啊呜”男孩捂着手哭着,沈心泉见他如此,心下愧疚,刚想安慰几句,那男孩忽然止住哭声,道:“不好,有人来了!”沈心泉不解,看看四周,不见有人,侧耳去听也不见动静,问道:“这四下如此安静,哪有人啊?”

    女孩道:“四师弟听力异于常人,他说有人,自然是有,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男孩接着道:“嗯,没错,听声音,来者只有一人,但他步法凝重而迅捷,绝不像我派轻功,而且奔走急切,恐怕来者不善啊。”

    沈心泉将信将疑,环顾四周忽见一个身影出现在数十丈外,只因紫雾未散,看不太清。

    此时两个孩子缓缓起身。女孩拔出长剑,左手捏个剑诀,凝神备战。眼见那身影越发清晰,她不由轻呼一声“是他!”

    忽听一声长啸,那身影已出现在众人面前。来者是个男孩,上身赤裸,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碧绿,他轻轻一瞥,竟将目光停留在沈心泉身上。

    沈心泉被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欲要开溜,不想腿上之伤却令他动弹不得。

    女孩见白肤少年眼神有异,心下暗叫不好,当下一剑刺出。这一剑并不凌厉,所刺之处也绝非要害,但把握时机却恰到好处。那少年不防她突然出手,躲闪已是不及。就在这时,他低吼一声,只见他的左肩猛然隆起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大包,那包扭曲颤抖,并迅速化作一块银色鳞甲。“唰”的一声,剑锋划过鳞甲,竟未在鳞甲上留下一点痕迹。

    女孩一惊,转剑又刺其腿,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少年腿上也出现了银色鳞甲。女孩不等他反击,微微侧身,反剑回挑,斜斜斩向对方后腰。这一剑的角度当真匪夷所思,沈心泉心中暗暗叫好,他虽不懂剑法,但眼见女孩三剑角度全无规律,却能一气呵成,三剑宛如一招。

    可是这一剑所刺之处已是人身要害,看那剑刃入肉三分,女孩微一迟疑,力道早已大减。少年吃疼,从后腰化出鳞甲将长剑卡在其中。

    女孩连忙回夺,但剑已陷入鳞甲之中,根本拔不出来。只听那少年长啸一声,一拳向她击去。女孩挥掌相抗,不料对方力量之强,犹如排山倒海,直将她打的飞出一丈多远。

    “三师姐!”男孩叫道,他向着白肤少年,纵身跃起,“尝尝我自创的‘雷公锤’!”说着双手相合,猛力击下。随着他下落之势,这一砸之威更增数倍。白肤少年伸臂挡驾,只觉全身一震,对方之力如雷霆一般。

    只听“轰”的一声,白肤少年被打的趴倒在地。而那男孩似乎也不好受,他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仿佛被那招击中的除白肤少年外还有自己。原来那招“雷公锤”是他全身内力所聚,一招击出,虽能令对方不能再战,但自己会也在瞬间失去全身内力。

    “看来终于把他制服了。”男孩话音未落,忽见眼前白影闪过。那白肤少年已期到身前,不等男孩反应,便一拳击来。男孩丹田空空,无力抵挡,胸口中拳,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直至撞在一棵树上,方才停下。他喉头一甜竟呕出一口鲜血。

    白肤少年视而不见,狂吼一声,便又向沈心泉走来。此时那鳞片已布满全身,似一条雪白巨蟒,欲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沈心泉心中害怕,不顾腿上疼痛,向旁爬行。忽觉脚下一紧,自己已被那白肤少年抓住。“这蛇皮人速度怎会如此之快,就算玄部姓汪的竹蒿恐怕也有所不及。”他心里这样想着,一只脚却猛蹬那白肤少年的手。那少年大喝一声,将沈心泉甩的废弃。沈心泉身在半空,眼见自己将要撞在一棵树上忽觉心里猛然一跳,那股暖流又一此袭来,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挥,红焰再次出现,像一把利刃一般,轻轻一划便将树切成两段。

    沈心泉落到地上,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时那白肤少年再度袭来,沈心泉欲要再发那红焰却已不能。

    忽觉脖子一紧,沈心泉被那白肤少年掐着脖子,提到了半空。随着白肤少年手上发力,沈心泉便越发难以呼吸。他拼命捶打,挣扎,但仿佛在给对方挠痒,丝毫无用。意识渐渐模糊,沈心泉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如果那奇怪的火焰此时能够发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心里这样想着,灼烧之感再度出现,火焰迅速燃起,并布满全身,白肤少年吃疼,连忙松手。沈心泉一声长啸,烈焰猛地扩散开来,将二人团团包住。地上的杂草被烧尽,邻近的树木被烧焦,周围紫色的雾气也几乎被蒸发殆尽,而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

    眼见二人在火中,生死不知,一旁的两个孩子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一条剑影划过,薄如细丝,快如飞瀑。在半空中轻轻流下,无声无息,却将这团火焰一分为二。火焰在这看似轻柔的一剑之下化为星星点点,洒落一地。而火星之中,沈心泉与白肤少年被一个白衣女子伸手接住。那女子娉婷袅娜,风姿绰约,眼是丹凤,口若红樱,加之飘飘白衣,不由让人错觉此女并非凡人。

    沈心泉全身疼痛,已无半分力气,他看着白衣女子轻声问道:“你是谁?”未等那女子回答,听那女孩道:“这便是我们离雪宫主。”男孩接口道:“离雪宫主武功天下无敌,不然,你这小子哪有命在。”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道:“霆梦何时学会耍起贫嘴,这天下无敌谈何容易,莫叫他人下掉大牙。”霆梦哈哈不语。接手扶住沈心泉,离雪宫主转身又来到白肤少年身边,见他身上有数道烧伤的痕迹,心里暗暗担心。探他脉搏觉出跳动之势,心中狂喜,将他轻轻扶起催劲助他疗伤。

    半盏茶功夫未到,白肤少年缓缓醒转,睁开双眼见到沈心泉,怒吼一声又欲冲上。离雪一掌探出,手影轻晃,白肤少年身不由己,在半空旋转数周猛地落下,摔倒在地。

    沈心泉见这半招手法凌厉之际,又不失闲雅之态,刚要叫好,忽觉这招与‘飞花蝶影手’的‘旋’字决暗暗相合,只是手法截然不同,心中微奇。

    离雪一掌再出,真气涌动,白肤少年后心被按,身躯兀自挣扎,离雪见状心道:“好强的巫力,中了我六成剑气掌还能如此顽抗。”刚欲增加功力再试,但转念一想“千羽还是是个孩子,体内巫力纵横,此刻我若强行将巫力压制,他身子如何受得了?”想到这,连连收掌,却从腰间取下一个蝴蝶玉佩,看了一阵才将玉佩放在白肤少年身上。

    说来也怪,不多时,白肤少年狂暴之态渐渐弱下,身上鳞片又回到身体之中苍白的皮肤渐渐附于常态。

    直至完全复原,白肤少年又复晕去,这才将玉佩收好。“宫主这玉佩好生厉害啊,一会就把千羽的病给自己好了。”那女孩睁着大眼,高兴的叫道,离雪微微一笑道:“傻丫头,这蛊毒之术强悍无比,我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他的魔性。要治好,除非找到巫医阿绣婆。”

    “阿绣婆”沈心泉互让想到那日美妇跟他提过这名,一时脱口而出?

    “小兄弟也知道阿绣婆?”离雪问道,沈心泉无耐,只得道:“听别人说过,她医术高超,只是住的离此处甚远。”

    离雪点了点头,又问适才发生什么?霆梦忙站起身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卖说了一说,他口才不是很好,一句话要重复数遍,经常加了不少夸张的东西来说明自己的英勇。

    众人听得很累,但沈心泉却知道了那个漂亮的女孩叫做婉玉。

    而白肤少年名叫杨千羽,也是他二人的师弟。他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此人。

    此时董霆梦说道沈心泉不顾性命救了自己,却令沈心泉一时不知所措,“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离雪也道:“小兄弟无需谦虚,你不顾安危救我两个徒儿,可能在你没什么,但对我们而言却极为重要,以后你有任何事,凡我派力所能及,我天云宫自当鼎力相助。”沈心泉见她说的诚恳,想了一下道:“姐姐既然如此说,那小子我倒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姐姐帮忙。”离雪问道:“何事?”

    沈心泉道:“实不相瞒,我身患奇疾,只怕不久于人世。听说只有阿绣婆可以医治”于是将之前经过说了出来,不过有关‘飞花蝶影手’的事却只字未提。

    离雪眉头微蹙,轻轻叹息:“听小兄弟之言,只怕是身中奇蛊,便与千羽一般。我们几人也要途经‘腐木园’,你便我们一同去寻阿绣婆吧。”

    沈心泉连连点头:“嗯!”

    一行人路上说说笑笑,离雪每日都说些江湖异事,让几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沈心泉,他在家时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听得这些人武功奇特,真如一个穷酸小子忽有一天走入堂皇宫殿。不时想到“若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般,武功盖世,那该多好。”

    这日众人来到一片荒凉之处。周围树木都已枯死,枯树的样子千奇百怪,有的看起来像人的脸,他们表情痛苦如死前的挣扎,有的像不知名的怪物,他们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扑向经过这里的路人。

    杨千羽,还在马车之中,由于怕他体内怪力又生离雪将他奇经八脉都封上,这样就算不吃不喝数十日也无妨。

    不知又走了多久,只听见离雪伸出右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沈心泉道:“心泉,那断裂的大树便是阿秀婆的居所了。”沈心泉向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棵从树腰处断裂的巨大枯树,整个大树的树枝成棕色,树顶挂着些许枝条,树干极为粗大,十几名壮汉恐怕也合围不过来。虽同是枯树,这棵却与一旁的干瘪萎缩之态形成鲜明对比,用雄伟壮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众人人走到树前,离雪朗声道:“婆婆,离雪求见!”

    听那树内有人道:“进来吧。”话音刚落那树竟如房子一般开了一扇门。三人走进。 里面倒也宽敞,一张方桌放于房间正中,两旁墙壁上的架子摆放着各种奇怪事物,蓝色叶子的盆景,发着紫光的石头,还有一条皮肤极为粗糙的蛇正缓缓爬动。

    桌旁坐着一个女子,满头白发身着苗族服饰的中年女子正是阿绣婆。

    离雪恭敬的行了一礼,可这阿绣婆却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瞧。冷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从没到我这腐木园来过一次,我还以为你与那贱人一般,当上了掌门就把我这个婆婆给忘了呢?”

    离雪忙道:“离雪不敢。”

    阿绣婆又道:“惜梦呢?她没与你一起?”

    离雪顿了顿:“妹妹事务繁忙,不能前来”

    阿绣婆怒道:“她当然不会来,当年为那姓柳的小子与我吵得好生厉害,心中哪里还会有我这个婆婆。”

    离雪连忙解释:“妹妹她其实”话未说完,阿绣婆摆了摆手,道:“她的事我不想听,你今日有什么事吗?”

    离雪让几个孩子上前,董霆梦扶着杨千羽到桌旁坐下。王婉玉则带沈心泉走上前来。

    “两个孩子身中奇蛊,还请婆婆救他们性命。”离雪指着沈,杨二人道,

    阿绣婆先看了看杨千羽,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中的蛊叫做‘魁鳞’本是苗家大巫炼制奇兽雪蛇之法,怎能拿人来练蛊,这帮混蛋!”

    离雪道:“可有解救之法?”阿绣婆道:“除了杀死施蛊之人,别无他法。”

    董霆梦急道:“五莲教中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是谁下的蛊?”

    阿绣婆道:“这却不难,因为五莲教中能施展‘魁鳞’之术的人屈指可数。”

    离雪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阿绣婆又看了看沈心泉,忽然面色一变:“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众人一惊,离雪问道:“怎么了?”

    阿绣婆道:“这孩子竟然身中蛊术,竟是上古邪术。”

    她淡淡的道:“这这种蛊十分古老。可以让人丧失心智,残忍好杀,而且能将血液化作熊熊烈焰,将一切烧为灰烬,名为‘心煞’。”

    离雪听到此处,猛然一惊:“莫非便是五莲教上一任教主的”

    阿绣婆点了点头:“没错!”

    离雪道:“那怎么成,那魔头如此深厚的功力也无法控制心煞,最终却遭反噬而死。这孩子如何能行?”

    离雪看了看沈心泉,轻轻叹息。阿绣婆拿出小刀在手上划出个十字,忽见她那手上血管突起,里面血液流动,清晰可见。之后她用这只手拾起一枚雕有蝴蝶的玉佩,却见玉佩发出耀眼光芒,这光芒一闪即逝,玉佩上却多了一些细小的红色花纹。阿绣婆将这玉佩交给沈心泉,并对他说:“将这玉佩挂于胸前,每时每刻不得取下。若玉佩色泽暗淡了变来找我。但从今以后你不可在用心煞,也不能离开滇南之地。不然心煞魔焰反噬,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好吧,愿蝴蝶妈妈保佑你。”

    沈心泉连忙谢过。看着玉佩离雪忽道:“这不是”阿绣婆微微点头:“这与我给之前你的那个一样,还好你聪明,将玉佩挂在那小子胸前,不然‘魁鳞’也会要了那小子的命。”

    夜晚,月亮安静的挂在天空,白晃晃一片晶莹。空荡的小路上,无数的萤火虫画出了道道的青丝,一旁的杨柳披散的垂下了宛如少女长发的枝条。

    离雪问道:“心泉,你如今不可离开滇南,之后有何打算?” 沈心泉摇了摇头“是啊,我回不了家,其他地方我又能去哪”离雪似乎看出沈心泉的心思,忽道:“不如你加入我天云宫,学些功夫,多少也算有个着落。”沈心泉一愣,王婉玉微微笑道:“师父要收你为徒呢。还不快答应。”董霆梦一旁起哄:“就是,你来了我就有个师弟了。哈哈!”王婉玉道:“是两个师弟,你忘了,还有杨千羽呢。”

    沈心泉心中感动,他本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如今离雪愿意收留然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想起之前种种他眼角泪水不知不觉夺眶而出:“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董霆梦道。

    站在一旁的王婉玉偷偷的看着沈心泉,心里一阵莫名激荡。此刻那点点萤光也忽然化作一片青纱,从沈心泉的身旁,幽幽飘向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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