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忽略了对人品格的考察
第二天，顾林西去星梦爱乐参加排演。
她提着一份早餐，去了一趟萧遇得办公室。
五场演出时间已经定下来，但有一场的时间和国外一场演出时间重合了，需要进行调整。
顾林西敲门进去时，萧遇正在听助理说今日待处理事项，男人看上去脸上表情并不好看。
见有人敲门，他摆了摆手让助理出去。
助理微笑的给顾林西打了个招呼，笑着关上门。
萧遇惊喜道：“林西，今天怎么来了？”
顾林西走到他对面坐下，把早餐递给他，取下肩上的小提琴盒子，说“来参加演练，喏，给你带了早饭。”
他拍了一下办公桌，恍然大悟般，“噢噢，对，瞧我这脑子，竟然忘了。”
“演出时间快到了，是得提前磨合一下。”
“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早餐谢了。”
顾林西摆手，让他快吃，别冷掉了，“学长，你发给我的演出时间表，有一场需要改一下时间。”
萧遇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正是顾林西在星梦爱乐的演出时间表。
他十分痛快地递给她，让她直接在上面修改。
顾林西见他好说话，也不扭捏，接过签字笔，唰唰划去冲突的那一场。
萧遇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向顾林西透露，“对了，林西，小道消息，大老板最近可能会回来。”
顾林西握笔的手一顿，淡淡问：“没有具体时间吗？”
萧遇无奈地摇头，小道消息，没个准头。
“哦。”
看着她有些颓丧的回答，萧遇应道：“不是，你别丧气啊，有确切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顾林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到了又能说什么呢，师兄如今应该不会碰琴了吧。
高考填志愿，师兄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并未填和音乐相关的专业，而是选了商科。
大学毕业，他凭借积累下来的人脉，迅速挤入商圈，摸爬滚打，成为京都商业新贵。
顾林西从未问过师兄为什么放弃拉小提琴，而选择一条和小提琴无关的路。
或许有什么不能说原有吧！
可为什么又成立星梦爱乐呢？
人果然是很复杂的动物。
见她想事想得出神，萧遇出声道：“走吧，我陪你去演练室。”
顾林西摇头，萧遇亲自带自己去，免不了被人说闲话，还是少惹麻烦为好。
“不用了，你忙，我自己去就行。”
萧遇坚决拒绝，非要亲自带她去，“我好不容易把你盼来的，给哥一个碾杀他们的机会。”
“什么碾杀？”
“这些团里的乐手，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没少给我惹事。”
萧遇眼里狠毒了几分，“我今天非要让他们见见什么是真正的神。”
顾林西调皮的笑了笑，“学长，别捧杀我，我会膨胀的。”
他帮她拿小提琴盒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你有这个本事膨胀，怕什么。”
演练室在三楼，超大的一个多功能收音室，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乌泱泱地坐在演练室中央，手里拿着自己的乐器。
顾林西和萧遇并排走进去，他站在圆舞台中央，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交头接耳闲聊的声音霎时停住了。
“诸位，临时添加的五场演出，一直没公布担任小提琴首席的人是谁，今天，带大家认识一下。”
底下人有侧头说的，“谁啊，搞这么神秘。”
萧遇朝顾林西招了招手，桃花眼笑眯眯的，“林西，过来。”
顾林西提起手上的小提琴盒子，朝圆舞台走去。
他抬眼，看向台下的乐手，朗声道：“这位呢，是我们这五场特别演出的小提琴首席，顾林西。”
顾林西紧接着，简单自报家门，“大家好，我是顾林西。”
有一个年长的笛子乐手轻嗤道：“谁啊，怎么之前没见过？”
“对啊，之前的小提琴手是刘慧琳，我们已经习惯她的节奏，萧老板，怎么突然换人啊？”
这位女生明显是在给被顶替了的刘慧琳打抱不平。
又有乐手开玩笑般说：“萧老板，这样突然换人不好吧？”
萧遇慢条斯理地斜靠在钢琴边，一副闲散的吊儿郎当模样。
顾林西瞥了他一眼，很难想象，这样一副不务正业的轻佻样，到底是怎么驯服这么一群乐手的？
艺术家多多少少有一颗高洁孤傲的心，自持清高，爱钱爱财但不会明说，通常把艺术是无价的、艺术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挂在嘴边，以示自己视金钱如粪土。
他们不太可能听从一个不懂艺术的年轻人管教，随心所欲才是常态。
萧遇是怎么征服他们的，顾林西突然很想知道。
只见，他抬了抬手腕，“说，继续说。”
“一次性说完，我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微词。”
那位替刘慧琳打抱不平的女生继续说了，“萧老板，行外人根本不懂，乐手与乐手之间是需要磨合，这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她就差直接点明萧遇是行外人了。
顾林西哼笑一声，玩乐器用技术说话，菜才是原罪。
只要你技艺精湛，哪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是水平没够吧！
“是的，小胡说得没错，磨合需要时间，我们成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空闲时间用于磨合。”
“斗胆问一句，这位年轻的顾女士，你之前在哪个乐团任职呢？”
萧遇朝顾林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之前在国外交响乐，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纽约爱乐都有合作过。”
她轻飘飘说了一些，并不想透露太多。
当她说出柏林爱乐时，有人腾的一下坐直了身体。
柏林爱乐目前稳坐在古典乐头把交椅上，能进柏林爱乐的，至少不会是普通人。
另外一名小提琴组的乐手，用酸不溜秋的语气说：“是么，是普通提琴手，还是首席啊？”
一位抱着竖琴的中年男士接话道：“看这位美女年纪轻轻，应该还没混到首席的位置上吧。”
“啧，普通和顶级可是天壤之别啊！”
萧遇意味深长地看着台下人脸上的细微表情，有趣，太有趣了。
他早知道有这一出，特地陪着顾林西过来，还真没让人失望，瞧瞧这些嘴脸，让人不快。
“你们说我外行我认，但如此排挤一个新来的乐手，倒显得各位狭隘了不是。”
“星梦爱乐从来只留最优秀的乐手，太注重专业技能，我倒觉得公司忽略了对人品格的考察。”
“诸位，你们既然不相信我挑人的眼光，乐手实力说话，菜是原罪，那就请顾小姐即兴表演一首，再评论她有没有格吧！”
顾林西倒也不恼，没戴狐狸面具之前，她经常听见这样的质疑，已经见怪不怪，再也不能跳动那根名为敏感的神经。
小提琴架在肩上，试了试琴音，便闭目开始演奏。
一首马尼亚作家迪尼库的《云雀》回响在演练室。
前奏响起时，众人一惊，脸色变了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