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从地狱归来（14）
连瑜的死引起了一番骚乱，原本当恶魔直播只是别人口中玩笑的人们重新开始重视起恶魔直播来。
没有人真正死在阳光之下，众人只当恶魔直播只是一个节目，从未将它当真。
很快直播间之中死得好的弹幕不见了，整个直播间诡异的安静。
云菲酒过微醺，一双杏眼懒洋洋地眯起，像是一只大号的缅因猫，可爱之余霸气侧漏。
她打了一个哈欠，看向面前的男人问道：“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正是李队，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李队就全权负责和恶魔交涉。
云菲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她一连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再好的酒量都已经开始醉了。
李队微微拧眉，“你又喝酒了？”他其实不太支持女孩子喝酒，这年头危险的人太多，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需要学会保护自己。
喝酒是最容易出事的。
云菲懒得理会他。喝了三天三夜，她就算灵魂强大，这个身体也有些遭不住了。
“关你屁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回去休息了。”云菲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有些不太耐烦。
李队抿了抿唇说道：“喝酒伤身，女孩子还是少喝点好。”
云菲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只阳光下眯起双眸的慵懒猫咪，“反正用的又不是我的身体。”
这要是她自己的身体就不可能喝醉，她当年可是专门锻炼过酒量的，吃了很多苦，几乎将胆汁吐干净，才有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回忆往昔，云菲也多了几分感慨，也并未继续叱责李队多管闲事的行为。
李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面前这个女人。不，准确来说是面前这个恶魔。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不仅是李队想问的，更是政府高层想知道的秘密。
云菲耸了耸肩，将一缕秀发卷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说道：“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李队自然没有忘记她说的话，她说她是因为云菲而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完成云菲的愿望。
原本那个天真善良活泼好动的云菲在经历一切苦难之后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人贩子不得好死，家破人亡。
李队是明白这点的，也明白恶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云菲的愿望。
他能够理解原本那个云菲的愿望。如果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也恨不得全世界的人贩子不得好死，家破人亡。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儿被人拐卖，他该怎样愤怒不已。大约是恨不得毁掉一切吧。
但是能够理解是一回事，能够接受是另一回事。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永远无法接受那样残酷冷漠的愿望。
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很善良，都觉得自己能够坚守本心。可是人类太脆弱了，只要一点点诱惑，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和恶魔做交易。
李队沉默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做不到的。”他以前就专门负责打拐后来才转到刑警队。他知道其中的黑暗。他难道不想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一个人人贩子吗？他自然是想的，可他也知道这种想法不现实。阳光之下必有黑暗，就像现实之中必有罪恶一样。
根本不存在没有人贩子的世界，法律能够惩罚罪恶，却永远无法根治罪恶。
云菲笑了，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不见。
她醉了吗？她醉了，醉了才可以不去考虑那么多麻烦事，大脑混混沌沌什么都不用去想，沉醉在酒精带来的兴奋之中。
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但酒精能够带来快感，就像李队所说的那样喝酒不好。但是比起快乐，那些不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她听说过，掌控者吴陶陶也是一个好酒的女人，不过她是因为抑郁症才产生了酒精依赖，酒精带来的兴奋能够压制抑郁带来的悲伤和痛苦，但同样酒精也能够麻痹理智。
她曾经听公子易说过，吴陶陶有一次喝醉酒拿着眉刀抹了脖子。君子乐知道吴陶陶抑郁症的事情，一直小心谨慎，将家里所有可以自残自杀的东西收起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还有首饰盒里的眉刀。
掌控者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所以吴陶陶没有出事，可君子乐却彻底吓坏了，他将家里里里外外包括吴陶陶的首饰盒都重新检查了一遍，连那些漂亮的发簪都重新收起来才放心下来。
云菲自然不是吴陶陶。她没有抑郁症，也不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果断的选择死亡。她是想要活下去的，不管遇到什么她都想要活下去。
不过，酒精是个有趣的东西，但也和李队说的那样女孩子并不适合喝酒。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云菲这样战斗力爆表，并且在醉酒状态下就算失去理智也可以开启屠杀模式的。
况且，云菲爱喝酒，除了是为了灌人酒方便暗杀之外，还是因为酒精能够降低人类的痛觉度。云菲为了杀死伪掌控者已经练出一定的酒精抵抗力，酒精不会降低她的警惕心和智力，只会让她的大脑和肌肉更加活跃，更加方便她去杀人。
“嗝。”云菲打了个酒嗝。这次的酒是公子易的父亲送来的。那可是一个天然黑。他酿的酒果味浓厚，酸酸甜甜，丝毫没有烈酒入喉的刺激，却有烈酒带来的后劲。喝完这酒，云菲不禁想起这个世界的失身酒，多少人喝完之后后悔不已。
她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轻笑一声说道：“可我是恶魔啊，你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办不到。我的寿命很长，长到可看到人类的终亡。其实我并不介意杀光所有的人类。毕竟全世界的人类都死了，自然不存在什么狗屁的人贩子。”
李队打了一个寒颤。他看得出来云菲没有撒谎，就是因为看得出来，他才觉得更加害怕。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不介意灭绝全人类的恶魔。人类所认知的所有手段都对他们没有用处。
一时间，李队都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来之前他准备了很多话题，可这个时候所有的话题都变得那么的滑稽。
他想了许久才闷闷说道：“那个黑色死亡名单和你们有关系吗？”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而是上方关心的问题。
云菲点点头。她并没有否认这件事，也没有必要否认，“嗯，人类真是奇怪，都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还想着和恶魔合作，以期望成为世界霸主。”
世界霸主哪有那么好当，要不是因为原主的愿望和道德底线，她早就一脚踹开各个国家的领导人，开始玩政治了。她可是众多种族的陛下，统治两个大世界的女人。
“你没有喝醉？”李队没有关心之前那个问题，反倒是关心起了云菲。
云菲轻笑，“你觉得什么叫做喝醉了呢？”如果说沉溺于酒精带来的兴奋属于醉酒，她的确喝醉了，但如果说因为酒精失去理智大脑混沌才属于醉酒，她却很清醒，丝毫没有酒醉的感觉。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允许酒精夺走自己的理智。
“你问这个干什么？”云菲有些不解。
李队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他对面前这个恶魔的关注度远超于他作为警察该有的灵敏度。
意识到这点，他捏了捏眉心才说道：“只是好奇。你们恶魔也会喝醉吗？”
“当然会。”云菲不假思索。她在其他世界的时候就灌醉了许多恶魔，而且她手下统治恶魔的魔神柯蒂斯常年被她灌醉，战斗力简直不堪一击，就这样还算是他们三个人之中酒量最好的。
谁让她太过变态能够和她酒量相提并论的简直寥寥无几。
李队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本该有很多问题的，但事实上面对这个人很多问题都有了标准答案。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李队不知道恶魔本该是什么样子的。他见过的第一个恶魔就是面前这个云菲。他想恶魔就该像面前的女人这样蛊惑众生，肆无忌惮。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云菲知道这个句话是谁问的，“我说了，我是为了她而来，只有完成她的愿望我才会离开。你们总是不配合，我只好多待一些时间了。”
她耸了耸肩，像是长辈看待晚辈一样无奈之中带着几分宠溺。
李队心情复杂，最后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终于将他的理智拖回现实。
他终究是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这是上面最关注的问题。
云菲也端起茶。她轻嘬一口才说道：“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我并不在乎过程，只在乎最终的结果。只要达到目的，我不在乎死多少人，相反黑色死亡名单是我最近看到的最满意的答复。”
她是作为恶魔穿越过来的。身为恶魔，哪有那么多的善良和温柔。有这么多善良，她给她家云系白多做几顿好吃的难道不好吗，非要将自己的善良糟蹋在陌生人身上。
李队沉默了，云菲却不打算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她知道李队身上有录音笔，他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会实时地传送到上面。政治家总要学会权衡利弊，所以他们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纠结才会做出决定。就如老子《道德经》中所说那样治大国如烹小鲜。就算是一条威不足道的法律也需要多方人员细细斟酌。
法律从来不是为了某一种人某一类人指定的，它的存在是为了社会。
云菲喝完茶之后，起身离开。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自然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