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贺聿舟电话那头有点吵，应该是因为航班延误，乘客有了情绪。
在那样杂乱的环境中，贺聿舟的声音传了过来，“在飞机上了，等航道清理之后，就会安排起飞。”
跨年这天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挺无奈的。
黎若然倒是安慰贺聿舟，“别着急，肯定能起飞的，我也还堵在路上呢，不定我们俩谁先到机场。”
“路上很堵啊？”
“是的，可能大家都想赶回去过元旦吧。”黎若然想到贺聿舟要是不陪她过这个元旦，其实是可以从出差的地方直接回榕城的。
这算是绕了很远的一圈，明天还要赶回榕城。
贺聿舟说：“主要还是看跟谁一起过节。”
所以折腾一点，也没有关系。
堵车的这一个多小时里，黎若然跟贺聿舟断断续续地聊了很久。
当然是她先到的机场，贺聿舟那边似乎还没有要起飞的意思。
贺聿舟跟黎若然说：“你在机场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嗯，我先去扫个充电宝，手机都快没电了。”
也就是扫个充电宝的时间，黎若然听到贺聿舟那边的广播，说飞机正在排队进跑道，即将起飞。
空姐提醒贺聿舟将电话挂断。
贺聿舟应下之后跟黎若然说：“终于要起飞了，要关机了，待会儿见。”
“好。”听到他飞机要起飞，黎若然发觉自己的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虽然等人的确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但一想到过会儿能见到好些天没见到的人，似乎这点枯燥的等待也就不算什么了。
黎若然想到先前她从绵城回来，其实多少是希望当时的男朋友来接自己。
看到别人家的男朋友拿着花在出口等着他们的女朋友，见面后拥抱在一起，感觉就能立刻洗去飞行的疲惫。
只不过那时候黎若然没等到。
那位说他打车过来，再一起打车回去，多花了一道钱。
不如把打车费转给她，让她自己打车回来，他在家里等她。
似乎也有点道理吧。
于是她自己一个人拿着行李，还有父母让带过来的家乡特产，去停车场等出租车。
这边的出租车司机很少会下车来帮乘客放行李，她就要自己将沉重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
再后来，黎若然回林城，就不会再让那位去接她。
那时候周越的朋友说他女朋友很懂事，基本上不用他操心，有这样的女朋友真幸福。
一个不作不闹，不会主动索取，还愿意出资一半共同购置房产的女朋友，的确挺好的。
但也的确很容易被辜负。
黎若然短暂地回想起了这件事，一笑了之。
又在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
黎若然在大屏幕上看到了航班即将抵达的信息。
她刚才从咖啡厅里出来，手里提着给贺聿舟买的元旦礼物。
知道航班就算到了，贺聿舟还要去拿行李，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往里面看去，好像下一个走出来的人，就是贺聿舟。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黎若然看到从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
估摸着是贺聿舟的这趟航班，她拿了手机出来，但是上面没贺聿舟的消息。
她给他打电话，微信无人接听，电话处在关机当中。
还没来得及开机吧？
她正低头看手机呢，就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抬头，入眼的就是一袭西装的贺聿舟。
更让黎若然觉得诧异的是，这个被接机的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束玫瑰。
黎若然怔了有那么几秒钟，然后问他：“你没有行李吗？”
贺聿舟的行李还是上次她在他家的时候，一起收拾的。
男人没回答，而是快步走过来，把人拥入怀中，“我还以为零点前赶不回来。”
黎若然被贺聿舟抱了个满怀，她愣了那么一下，随即回应着贺聿舟这个热烈的拥抱。
是吧，被接到的人，会很开心。
看到他开心，她也会开心。
许久，贺聿舟将黎若然松开，捏了捏她的脸，温声说：“等很久了吧？花给你，我怕回来之后来不及定，就在那边定的。”
“谢谢。”收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黎若然当然也没忘记将礼物给贺聿舟。
她将袋子递给贺聿舟，“给你的元旦礼物。”
“还有礼物收啊？”
“这话听起来，你不会没给我准备元旦礼物吧？”黎若然佯装生气。
“花不算吗？”
“也算吧。”
贺聿舟接过黎若然手里的袋子，顺手拦过她的肩膀，说：“早就准备好了，过去你就知道了。”
“是什么？”
“我先看看你给我送了什么。”
还卖起了关子。
贺聿舟带黎若然去了停车场，他出差前将车停在这里的停车场。
上车之后拆了黎若然送他的礼物，是条领带。
男人说：“我现在戴上。”
看得出很喜欢了。
黎若然失笑，“这会儿戴着不难受吗？”
贺聿舟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到底还是将领带往脖子上戴去，“第一次收到女朋友的礼物，不舒服也要戴着。”
他翻起衬衫衣领，将领带放好，却又没有立刻打结。
转身问黎若然：“会打领带吗？”
“知识盲区。”
“回去我教你。”
“我又不需要。”黎若然的衣服里就没有需要打领带的。
贺聿舟：“学会了给我打。”
“我……”才不要呢。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全数被贺聿舟给堵在了嘴里。
或许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想亲吻她，但那会儿人不算少，她肯定会害羞。
现在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
贺聿舟掌着她的后脖颈，炽热的吻压了下来。
黎若然差点断气，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拍着他的胸口。
换来的，是他更为侵略性的吻。
她放弃抵抗，任由男人亲吻。
他倒是没有再继续，轻吻了两下后，离开了她的唇。
但呼吸，沉了几分。
他倒是若无其事地说：“去看烟火吧，林城广场今天零点有灯光烟火秀。”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吻得脑袋发涨，她乖巧地坐在副驾上点头。
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早就拒绝了小李他们约着看烟花秀的团队活动，理由是太冷了，而且不想去人挤人。
虽然很多人挤在一块儿，等着倒计时，在零点的时候，烟花与新年一块儿抵达，真的挺浪漫。
但真的也很冷。
贺聿舟启动车子，说：“在那边订了一个房间，位置很好。”
“昂……”黎若然应了一声，“节假日是不是不好订？”
“提前让人留的房间。”
因为之前就想到了要一起过元旦，所以很早的时候就把这个房间给订了下来。
有些事情，的确不需要旁人提醒，在意的自然就会放在心上。
不过黎若然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想尽办法地对对方好，准备惊喜猪呢比礼物，过好每一个节日纪念日。
但时间长了，这些仪式就不会再有。
黎若然心中的这种不确定，偶尔还是会翻涌上来。
就是最近想的少了。
或许是在贺聿舟说的那句试着相信他开始吧。
深夜的机场高速不堵车，踩着点进了房间。
还没来得及插上房卡，落地窗外的江对面就开始放烟花。
黎若然拉着贺聿舟往落地窗那边走去。
房卡到底还是没有插上，不过还好房间里有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不算特别暗。
对面的高楼墙体上用灯光打出“新年快乐”的字样，和烟花相得益彰。
黎若然扭头对贺聿舟说：“新年快乐，贺聿舟。”
“新年快乐，黎若然。”
几乎是异口同声。
黎若然问贺聿舟：“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你呢？”他没答，反倒是问了她。
黎若然很少许愿，因为总是事与愿违，还要怎样许愿呢？
她想了想，跟贺聿舟说：“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吧。你呢？”
夜色里，其实并不能将男人的神情看得很清楚，但是能看到他深邃的目光。
男人说：“希望这一年，跟黎若然好好在一块。”
“就一年啊？”黎若然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她好像不止希望跟贺聿舟只有一年，还想要两年，三年……更久。
她总是会在感情里，习惯性地依赖对方。
她知道这样不好，因为要抽身的话，会很难受。
贺聿舟说：“太贪心的话，愿望可能会实现不了。”
如果一年就算贪心的话，那一辈子是不是都成奢望了？
但仔细想想，俩人能顺利走下去不分手，的确就已经是挺难的事儿了。
能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多的是走着走着就散了的。
一辈子，真的是奢望。
贺聿舟轻轻地将黎若然拥在怀中，一起看外面的烟花。
或许这一刻，黎若然有点明白了贺聿舟一定要今天赶回来跟她跨这个年的想法。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像
能被治愈。
满身的疲惫在这一刻被彻底放下来，在这个静谧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俩人，只有彼此。
就算不说话，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黎若然忽然从贺聿舟怀里出来，在夜色里仰头看着他，说：“贺聿舟，好像还没跟你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