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一世-往事

    这一夜，王穆瑾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李归荑生活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淡又朴实，也没有外人的打扰。

    有时候他们会去集市上换些日用品，这时李归荑总是缠着他一起去，王穆瑾知道她是想去逛逛顺便买些零嘴，却总是依着她，不过每次李归荑跟着出门王穆瑾都要带好多东西，既怕她饿着，又怕她渴着，还怕她晒着，李归荑总是笑话他像个老妈子。

    这次也不例外，收拾好一切，李归荑在前面蹦着跳着，王穆瑾在后面笑着嘱咐她慢点儿，可走着走着，李归荑不见了，王穆瑾着急地到处寻找，却找不到，这时他发现他身上带的东西都不见了，画面一转，他站在了一片墓地里。

    他在墓地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这时爷爷从他身后走出来说：“孩子，该回家了！看你玩的这一身土！”

    说着还给他拍了拍，他着急的问爷爷：“爷爷，归荑呢？”

    可爷爷奇怪的说：“什么归荑？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莫不是撞见了什么脏东西？”

    说着爷爷就拉着他走，他急的大哭，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更挣脱不开爷爷。

    急的他猛然醒来，他才意识到刚刚只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感觉脸上冰凉，他抹了一把，只见满手的血，他并没有惊慌，他知道这是他的眼泪。

    他很少哭，即使是哭也是偷偷地躲起来哭，可有一次弟弟摔倒了，疼的他哇哇大哭，他赶忙过去扶起他，他惊奇的发现弟弟的眼泪是透明的。

    正在惊讶不已时，父亲的小妾听到动静赶过来一把推开他，将他推到了地上，胳膊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他强忍着泪水解释，却没有人相信他，还骂他是灾星，他哭着跑回屋里，用袖口擦眼泪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泪却是红色的。

    后来他查遍所有的书籍，上面都说人的眼泪是透明的，只有妖怪的眼泪才是红色的。

    王穆瑾不相信自己是妖怪，于是他跑去问管家，管家也笑着告诉他说人的眼泪是透明的，只有吃人妖怪的眼泪才是红色的。

    王穆瑾吓得跑回房间，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哭了，他怕别人也以为自己是妖怪，会把自己烧了。

    王穆瑾从容的起身去洗了把脸，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他觉得很陌生，好像，他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他曾以为是自己的这张脸不讨父亲喜欢，于是想用刀割开重新长一张，是管家发现，制止了他，并给他包扎伤口，还告诉他把脸割开就成了妖怪了。

    从那以后，他也不喜欢自己的这张脸，所以从不照镜子。

    可是今天，摸着额角的伤疤，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伤了自己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也曾觉得老天不公，也曾动过坏心思，但心底的不忍终究战胜了邪恶，让他不至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