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沿途所见
曾水的心颤动了一下，她想到了曾经自己缺乏的母爱。
在看到那个女人跪下求饶的时候，她也在不停地拷问自己，为了活下去，她们有什么错？
这是严酷现实的错，难道她们就不是受害者吗？
“我不想让她们去死。也许她们有错，但是我想原谅她们，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她闭上了眼睛，把那支短枪递会给莫宁。
“你太心软了，放过她们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莫宁看着眼前母女两人不停上升又下降的恶意，沉默了一会。
“放了她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生存考量的是利益，而她们只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一些流民罢了。”
“但是杀了她们就意味着你见了血，让你对那些带哭腔的人抵抗力能够强一些。”
“面对抢劫的人你挥不动刀，难道对你朝夕相处的养母就能挥动了吗？”
曾水和他平视，说道：“她们只是想活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们有什么错？”
“行，我们走吧，不用浪费子弹了。”莫宁扫了她一眼，向外走去。
他边走边说道：“其实她们已经活不久了，那个女人的下体已经糜烂了，也得了艾滋。”
“就算是苟着，她也只有一年可活。”
“那个孩子也是。呵呵，她的症状可不比她的母亲轻啊。虽然她们样貌平平无奇，但是”
“对于他们来说，有人就行了。或者说，有洞就行，旧时候出海可是会带母羊的。”
“其实她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要多承受一天的苦难。可是你不愿意动手杀了她们，那就算了。我会帮她们活着。”
曾水震撼地看着女人怀中的小女孩，即使是知道那些荒野上的暴民饥不择食，但她的三观还是被暴击了。
她愤怒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用力将它们合拢。她的内心忽然感到一阵悲凉。
“那些畜生就连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以后能看到很多这种案例。没必要太惊讶了。”
“在以后，这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们喝酒聊天的时候甚至会吹嘘自己曾经上过多少这样的孩子。”
莫宁走上前去，替她拂去脸上的泪水，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想要活下去，道德是一种累赘，所以它被这个时代的人们抛弃了。”
“只不过他们矫枉过正，抛弃的东西比生存所需的还要多。”
“不准动用异能，你现在必须节省原力。”
莫宁闭上眼睛，进入了假寐状态，
在梦境中，他的手里多了一枚硬币。
“放过她们对我有利。
说完，他抛离硬币，硬币显示在上表示肯定。
莫宁结束了假寐，拿枪向着东南方向开了一枪。
他抱起曾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那个仓库的方向冲去。
女人和小女孩往那个方向看去，漫漫长夜之中，那个方向有着一点荧火。
根据这几天的经验，女人直接判断出那是另外一个废墟的聚居地。
她转头，看到了地面上掉落的两条白面包，还有一瓶大罐的纯净水。
她颤抖地用手擦了擦眼角，眼眶逐渐湿润。
刚才清秀的男子和美若不可方物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地上扔下的十几具尸体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面包上还带着余温，透过里面的透明贴纸，女人看到了里面的肉松和黄油馅料。
将包装纸撕开，将那几块白面包先递给了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小女孩。
浓烈的谷物香气让她食指大动，她用力咀嚼着里面的肉松和馅料，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面包的口感很细腻，一口咬下都是满满的馅料。
女人按照以往的习惯估计了一下面包的价值。
其他暂且不论，单论口感，这两条白面包也已经比她之前在末世之前吃的最豪华的早餐还要好吃。
吃完之后，她舔干净手中的每一粒面包屑，望着那瓶纯净水。
女人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拿起了一块小碎布，然后将它撕碎，放到了血污之中。
布很快就被地上尸体流出的鲜血浸透。女人将它拿起，均匀地将它涂抹在了自己和小女孩的脸部，看上去颇为吓人。
在以前，这是不会想的，也是她根本不会做的，没有人会追求丑陋。
但现在不一样了，丑陋的外貌居然成了她们的一种优秀的保护色。
她流着泪，向那个方向跪下，然后站起身，向之前的方向走去。
淡金色的阳光撕破了云层，为地面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色。
女人将手放在胸前，迎接着那抹阳光，她感觉到了一阵许久都没有经历的暖意。
是太阳升起了，太阳依旧升起。
生存需要更多的精力。
在奔跑途中，莫宁又遇到了许多波次的拦截。
那些贪婪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曾水身上，但仅仅一瞬，他们就被降下的雷霆劈散，然后倒在了地上。
“在这些道路上，有人不会被抢劫吗？有人不会被攻击吗？”
曾水看着视野外逐渐模糊的场景，情不自禁地问道。
“当然，在以后你这样的人就不会受到低级的抢劫了，他们看到你这种会直接退避三舍。”
“为什么？”
“那些流民是一种需要用鲜血才会记住教训的人，而能够以你这种衣服行走世间的人，都不简单。”
“要么你自己就有这种能力，要么你旁边的人有。”
曾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和头上的蝴蝶结，在心里点了点头。
“通过不停流逝的时间，他们会知道那种人是不好招惹的。”
“那些人能够行走在荒野狩猎，而不是在大人物们的睡榻面前等待，也不是拿着浴巾为了给他们擦洗身子，更不会张开嘴当他们宿醉的痰盂。”
“她们不用卑微地为了充饥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衣着体面。”
“其实都不用加上美貌，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这种人，他们招惹不起。”
“也许我们回去的时候就能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正当曾水听着出神时，莫宁将她放了下来，平静地说道：“我们到了。”
说着，他一剑将门口的铁门斩开，直接走了进去。
仓库里，人们都被绑着，男人都被砍掉了双手双脚。
那个教授赤身，他正在做着交流外语里最关键的一部分。看到面前男人握着的剑柄，他的棍棒一下子就疲软了下去，随后再次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