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司长的困惑
闹市中的灰色大楼，不算宏伟，却气势森然给人无限压迫感。
防御司。
大楼里，马司长接着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时而又若有所思
门外的文员负手而立，神情颇为紧张。
“谁说我们防御部失职？”
“无数的妖住在外城。”
“数百个下水道，河流出口。”
“还有走私犯挖的暗道。”
“你叫我怎么查，我手底下连一双手的人数都没有。”
“巡城军难道都是瞎子，聋子。”
“还有警务司。”
“我就那几个人，拿什么去抓那些混进城来的妖，老曹，你说话要负责任哦，你自己闭关偷闲，我现在是焦头烂额。”
马司长脸上抽搐，露出了嘲笑
“玛德？”
“锤子的闭关。”
“说白了就是宅。”
“这烂摊子，我管不下去了。”
“对，我就是想耍。”
“哼，城管司，那些王八蛋，他们才不配合我们呢。”
“我也无权调动他们。”
“他们整天忙着到处罚款，撵小贩呢。”
“出了事，就往防御司的头上扣。”
“我真累了，申请退休。”
“好事就是你们的英明领导。”
“出了事就是我们失职。”
“特么”
“卵。”
“不同意”
“老曹，你同意不同意我也不玩了。”
“三天前我就向内务司递交了辞职报告。”
“没关系的，他们不批准我自己批准。”
“我要去忽空山钓鱼种花了。”
“拜拜”
马司长悻悻的挂了电话，伤怀的情绪布满沧桑的老脸，又带着一些任性。
他坐回在办公桌后面默默点上一支烟，看着烟雾在眼前慢慢翻涌，多少有些无奈。
周森和新人江安宁出现在走廊上，行色匆匆。
门口的文员忙对二人目光示意：老头子，在发火呢，小心点。
周森脸上扯出一丝笑，不敲门，随即推开。
江安宁小心的跟在后面。
“马司长。“
”昨天有妖族拿着通行证进中心城，被巡城军抓了。“
”内务司可能要怪罪下来。”
“让妖族混进中心城那是不可饶恕的错。”
江安宁小心翼翼的把一份公函放到了马司长的办公桌上，说明情况，然后轻轻的推了推，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
马司长眼神扫过印有内务司字样的文件，渐渐沉默，眼神中还带着些许鄙夷。
“呸。”
他带着恶意的看着红头文件，啐了一口。
江安宁眉头蹙起。
这一老一少两个司长怎么就一个德行，一不开心就吐老痰，而且是随地大小便
马司长的脸色舒缓了些。
两个年轻的部下很给力，自己没有理由对他们发火。
“我骂内务司了。”
他喃喃自语。
“这样不好吧，白兰可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你不是自找吗？”
“她正愁找不到防御司的小辫子呢？”
周森说着拿过马司长面前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眼神飘忽的看着上司。
马司长把手里的烟蒂很随便的杵熄在亮铮铮的办公桌面上，深吸了一口气。
“外城的人。”
“现在不只骂防御部。”
“从上到下，都骂。”
“骂，也是一种促进。”
“要不然，官僚作风是不会改变的。”
马司长似乎很有意见，神情极度不满。
江安宁从窗前的长桌上拿过烟灰缸放在两人面前，又把马司长办公桌上脏不拉几的烟灰擦干净，她很小心的不说话，做为新人，就做一个乖乖女。
然后去找拖布了。
马司长略带愧疚的看着江安宁年轻的背影，笑了笑，微微的叹息一声。
“真的老了哦。”
眼神里有着些许的倔强和不甘……
周森翘起屁股坐在了马司长的办公桌上，低头只是笑，笑容玩味又透出些许失望。
“现在，出了事情。”
“不应该只推到防御司的身上。”
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马司长看着天花板，愁容满面的说道。
“什么应该，不应该。”
“防御司现在总共才二十三人，四名文员。”
“一个猎妖小队，满员都要二十人。”
“原来我们有七个猎妖小队。”
“外加两组机动预备队。”
“还不包括那些情报收集，便衣，后勤保障以及外面的卧底。”
“现在的防御司成了什么？”
“烂摊子”
“摆设。”
“什么也干不了。”
周森意味深长，起身走到窗边眼睛看向外面，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笑容。
“放一些妖进城来闹一闹也好。”
“要不然那些人就觉得防御司可有可无。”
马司长不言不语的起身，神情落寞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我已经向内务司辞职了。”
“三天前就递交了。”
“以后。”
“就该你了。”
周森眉头紧蹙。
“你怎么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啊。”
“这事儿来得这么急。”
“好歹也要一个过渡期啊。”
“你不是经常说事情要有轻重缓急吗？”
“怎么说走就走？”
“我才不管这个烂摊子呢。”
马司长抬头说道。
“我也该退了。”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占着这个位置干什么。”
“妖看见我都要给我让座。”
“老没意思了。”
“趁还有几年好活。”
“轻松一下。”
“看看夕阳红，种花喝茶，钓鱼爬山。”
马司长说着露出笑容，似乎已经进入了休闲的退休生活，一脸享受，他把自己的零碎东西装进一个塑料袋子里拎着，轻松淡然的走出了办公室。
穿过走廊，走进电梯。
毫不留念！
江安宁看着马司长的离去不知所措，周森还停留在不相信的状态？
看着马司长消失在楼道里，江安宁焦急的说。
“马司长就这样退休啦？”
“很突然。”
“你现在是老大啦。”
周森转头看了办公室里一眼，摇摇头一副任重道远的样子，想了三分钟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我才不得干呢。”
“没钱的事情我不做，也不想做。”
江安宁不解？
“防御司的宗旨。”
“为人民服务。”
“肩负保卫人族。”
“保卫易安的重任。”
“崇高，热血，万人敬仰。”
“我们要有为人族做出贡献，乃至牺牲的精神。”
“不可动摇。”
周森愕然的看着一腔热血，激情满满的江安宁，她眼神坚定，自信，斗志高昂
周司长有一种莫名的被懵逼，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慢慢说道。
“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内务司就知道克扣我们的经费。”
江安宁一愣，斗志昂扬的眼神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
“就是，我的信用卡都刷爆了。”
“手机也欠费了。”
她带着哭腔和委屈说道。
有人离去就有人来。
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中年出现在门口，他步履稳健，轻盈，很礼貌的轻敲开着的门。
“我是来送别马司长的。”来人声音清朗。
来人上唇八字浅须，鼻梁高挺，眼睛深邃而炯炯有神，四十岁左右，是陵城学院校长凌子安。
一个身兼数职的重要人物。
白兰的左右手，内务司高级顾问。
一副摆烂样的周森一见来人顿时神情一变，一改颓废之色忙站起身和他打招呼。
“凌校长。”
来人温和的看了周森和江安宁一眼，又继续看向马司长办公桌后，空空如也，他神色微变。
“马司长退下去了，我前来送送，他走得这样急。”
凌子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自顾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特意避开了马司长的位置。
周森恢复平静淡淡的说道。
“马司长刚刚走。”
“也没有给我交代什么。”
“只是说内务司会有人前来安排。”
来人任然颇为意外？
“马司长走得倒快。”
“暂时，就由你代为管理防御司。”
“以后会有正式的接替委任，或者新的司长到任。”
周森抬头微微一笑看着凌子安说道。
“我不接受。”
“还是内务司派人接替吧。”
凌子安看着周森，带着一丝震惊？
“周司长有难处。”
说着，凌子安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反倒是周森的脸沉了下来，点点头。
“我还是习惯做我的副司长。”
“你们什么时候把拖欠的资金给防御司补上。”
“不然，我明天也辞职。”
然后他不再说话，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自顾吸烟，把凌子安晾在一边。
江安宁忙给凌子安倒茶递水，缓解了一下慢慢凝固的气氛。
她不明白周森为什么在上司面前这样不近人情。
凌子安若有所悟的故作惊讶。
“怎么，防御司的资金都不到位。”
“我马上通知他们。”
“明天下发。”
“简直是在开玩笑。”
自导自演。
周森佯装不见，就是要尴尬，你不尴尬我也不尴尬，大家一起演。
装逼，谁都会。
凌子安嘴角轻扬，异常平静，完全不尴尬，他淡淡的说道。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
“一是送别马司长。”
“二是有一件事情想和周司长商量。”
说得恳切，真诚。
周森坐直半躺的身子看着凌子安。
“白兰司长正在推行她的和平计划。”
“如果要通过。”
“必须要得到军部，警卫司，防御司，管理司，后备司五部中三部的同意，才能通过。”
“马司长退休。”
“周司长不管愿不愿意。”
“你现在就是防御司的最高行政主管。”
“白兰司长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这与职位无关。”
“易安条列，各部门按顺序司职。”
凌子安把话说完，不管周森是否点头，起身，对两人恭敬行礼，然后走出办公室，独自离去。
看着凌子安离去，周森若有所思的说道。
“怪不得马司长跑的那么快啊。”
“老家伙。”
“鸡贼。”
“他跑了，把烂摊子留给了我。”
“和平政策，见他吗的鬼。”
江安宁不解的看着周森。
“难道和平政策不好？”
周森脸露苦笑。
“就是人妖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