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中心城
丁一横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这是他的习惯，流浪的时候悄悄地从后门溜上公交车，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保育院，心中泛起了几许留念。
他的情绪不高，奇怪的觉醒物还在影响着他。
什么是无系？
遥控器？
黑色棋子？
少年开始了认真的思考。
车缓缓启动，旁边的觉醒场上有老师在测试学生的觉醒力。
一个老师示范性的虚空而起，也许是为了在学生的面前展示自己强大的觉醒力，他升得很高，很高。
遥控器突然就出现在了少年身前，和他身体中的灵力瞬间连接。
这？
难道？
他灵光一闪，看看前面没有人注意他，司机在专注开车，两个同学正在与两个b级毕业生说话。
遥控器上只有三个按键，快进，慢进，暂停。
他用遥控器对着觉醒场上虚空中的老师就按下暂停键，一道灵息闪过，身体一阵灵魂出窍的感觉
升在空中的老师，好似一块石头，直接坠落。
啊
哐。
觉醒场都是用巨大的灵石砌成，很踏实，很硬。
惨叫声随即传来，丁一横忙低头，遥控器瞬间消失。
“谁？”
“是谁？”
“有人阻断了老师的灵力。”
“开这样的玩笑。”
“会死人的。”
“老师晕了。”
“摔惨了。”
“脸，都平了！”
“叫救护车啊。”
“快送医院。”
“”
觉醒场上一阵忙乱
这东西，遥控灵力，少年很是惊喜和意外，这个觉醒物还是不错。
大巴车穿过城门驶向城外，检查站，有军人上车核实学生的身份，a级毕业生留下，大巴车载着b级毕业的少年继续驶向了更遥远的边城。
三人都领到了一张外城居留证。
三年时间，也是一个学期的时间。
给他们颁发证件的军官很年轻，苦着脸，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装腔作势，不苟言笑。
“你们记住。”
“这是三年的读书居留证。”
“三年过后。”
“你们就要靠自己的本事留下来。”
“取得高的学历，学位。”
“提高自己的灵力。”
“或者加入军队。”
“总之。”
“要为人族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才有资格留下来，留在易安城。”
“这”
“就是你们可以拿易安永久居住证的前提条件。”
“学习，工作，服役”
“道路很多。”
“但是要靠你们自己走。”
“如果自暴自弃，就会离开，永远的离开易安。”
年轻军官的话似乎有些多，但很严肃，也极具方向性。
少年们，这就是你们要走的路
哐。
随着冰冷的声响，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
胡新和王左不服气的对着检查站大声喊道。
“长官，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一定会出人头地。”
“一定回到中心城。”
两个少年意气风发。
丁一横默然的看着激情满满的两个少年，无动于衷。
出入口的守备军人们皱起眉头，看着两个叫嚣的少年，表情复杂，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神情各异。
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的少年，意气风发。
也是从这里走了出去
他们摇着头，眼中有向往，有羡慕，也有怀念，更多的是嘲讽和不屑。
“马上就会哭鼻子咯。”
“这些家伙不知天高地厚。”
“背破背包的那个看起来有些上道。”
“哼”
“上道的多了。”
“这样的菜鸟大多都喂了妖，成了妖的营养品。”
“这届毕业生，不多啊！”
“三年后能留下来一个吗？”
“那是不可能的。”
“出来这么多年了。”
“哎”
“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拿到外城居住证。”
“更别说中心城了。”
“每次出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四级战斗功勋勋章。”
“才是留在外城的入场券。”
“那还得要，命大，觉醒力强，老天爷赏饭吃。”
“才有的机会。”
“中心城，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谁都要走这条路啊。”
“好难啊。”
“希望渺茫啊！”
“努力吧，少年”
走出检查站，站上外城的街道，热闹扑面而来
“找工作。”
“要就业。”
“正规单位，学习工作两不误。”
“名校选择就找我。”
“三天提高觉醒力。”
“一觉升两觉快速培训。”
“免费试学，学会后再交钱。”
“学不会不收钱。”
“住宾馆住旅店，免费接送。”
“考题，难题，一对一针对培训。”
“资深择校师亲自指点。”
“免费择校保送包进。”
“高级学校随便选。”
“”
各种各样的资料，宣传单，广告，铺天盖地的伸到了三个少年的脸上，一群市侩的业务员把三个少年团团围住，声嘶力竭的宣传着自己的东西。
刚从保育院里出来的少年们，一阵懵逼？
这情景，丁一横曾经无限的熟悉，他忙拉起破旧的连帽衫往外钻，衣着鲜亮的两个同学被人群裹挟其中，根本走不了。
又一群别的学校毕业生从检查站里走了出来。
业务员们的注意力分散了些，丁一横成功的脱离了人群，有两个业务员拦下他，看了看随即就放弃了，谁也不会在一个衣着破烂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样穿着的人，没什么油水。
巨大的黑色石雕矗立在广场上，很远都能看见。
广场中心，巨大的石台上。
整齐的刻着无数的名字，一排排，一行行
都是先行者留下的姓名。
他们用生命镌刻了这里。
守望人族。
守望最后的文明易安城。
石台上，无数的大手从地下伸出，共同举起一柄长剑，直指苍穹
肃穆。
庄严。
长剑，像是要斩向远方的黑暗，安镇身后的城市和人族。
刚刚毕业的本届新生，纷纷聚集到了这里。
一个中年老师站在纪念碑下，拿着大喇叭大声的喊着。
“中心城，边城，外地各个学校的。”
“这届毕业的学员。”
“都到英雄碑前集合。”
“洗礼。”
“其余的人，立刻，马上离开。”
“洗礼后，大家都可以到自己要选择的学校咨询。”
“外城的各个学院，大学。”
“在广场的左边有接待处。”
声音宏亮，显然是被他身上的觉醒力所放大，在广场上空有力的回响着。
少年们纷纷围拢了过去。
手持喇叭的老师长相比较另类，头发稀疏，背有点驼，颧骨高，突兀的龅牙更是存托出一种猥琐，小眼睛闪动着与外貌相当匹配的狡黠。
他站在巨大的英雄碑下，显得很渺小。
“大家列队。”
“站好。”
他声音依然威严响亮，与他的形象有些出入。
少年们随着中年老师的指引，向他面前汇聚，列队
丁一横忙向那边走过去，身旁是一个朴实的少年，风尘仆仆，他穿着褪色的运动服，帆布鞋，身材高大魁梧，红彤彤的圆脸蛋上饱胀激情，又略显羞涩。
身上背着一个尿素口袋做成的背包。
朴实少年显然注意到了他，对他露出羞涩的微笑：“同学，你好，我叫阿牧，来自无砥城。”
丁一横忙友好回应：“我叫丁一横，中心城保育院。”
阿牧少年眼中顿时露出了羡慕：“你来自中心城。”
丁一横点头。
“中心城，好地方啊。”朴实少年阿牧的脸上仰慕更盛。
丁一横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又一个阳光少年从后面急匆匆的跟上来，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不菲的名牌西装，相貌俊朗，拖着名牌拉杆箱，哗啦啦直响。
“同学，这里是英雄碑广场吗？”他对丁一横和阿牧问道，脸上满是热情。
丁一横和阿牧相互看了看又看了俊朗的少年，都脸露意外，这么大个的英雄碑你看不见吗？
丁一横点点头说道：“这里就是了。”
俊朗少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帅气的脸上露出欢欣说道。
“我叫扬天才。”
“中心城贵族学校毕业。”
“从来没有出过门。”
“读书有司机接送，所以很路痴。”
显摆，还顺便对自己的无知做了一个华丽的包装。
扬天才说着对丁一横和阿牧伸出手，丁一横有些尴尬的伸手，朴实少年阿牧直接摇头。
英雄碑下集聚的少年多了，就出现了杂乱。
“安静。”
大喇叭老师忙制止躁动，一脸严肃。
“同学们。”
“你们能快乐的成长。”
“快乐的学习，生活。”
“都是先辈们用生命和血换来的。”
“你们要心存感激，心存敬仰。”
“你们要成为他们。”
“你们要迎接这个荒灭的世界。”
“你们也要像他们一样。”
“做，人族的脊梁。”
“做，人族的英雄。”
“以后才能在万人瞩目中。”
“在万人敬仰中。”
“回到中心城。”
“鞠躬。”
“默哀”
激励人心的声音在广场上回响。
少年们的心被点燃，列队整齐，心怀敬畏的向英烈致敬。
这样的教诲每一天都有，从没断续，人族需要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处境。
洗礼完毕。
中年老师显然也被自己的讲话所感动，脸泛红光，神采飞扬，人看起来也不那么丑了。
“同学们，我叫刘兆良。”
“是这一届新生的接待老师。”
“你们要去什么学校。”
“可以咨询我。”
笑容在刘老师的脸上流淌着，流光溢彩，极其生动。
“刘老师，你是什么学校的？”
“修为府？”
“还是军部学院？”
“修灵院也不错，出大神。”
“修为府易安第一。”
“出来的都是精英。”
“好像厉害的都出自军部学院吧？”
“特别是城主和军官，大多都是军部学院出来的。”
“刘老师，你是什么学校？”
刘老师脸上极尽笑容的说：“本人是北门外城大学的老师，欢迎同学们。”
刘老师没说完，少年们就整体意外。
“北外大。”
“切。”
“垃圾。”
“放牛学院。”
“还是民办。”
“学生都没有超过一千。”
“收费贵。”
“环境稀烂。”
“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好像出叛徒。”
“听说，不少北外大的学生，都投靠了妖。”
“那个凌十三就是。”
“被规律部重点捉拿。”
“赏金都十万呢。”
“……”
活灵活现的各种传说，都被少年们扒拉了出来，就地爆炒。
嘲笑声中大家纷纷散去，只留下了风中的刘老师独自凌乱。
“吗卖批。”
看着离去的少年，欢欣鼓舞的刘老师脸色斗转，随即一阵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