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夜里生变
但荣安歌偏偏不。
她继续道：“阿父，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不仅会平安回来，还会救出兄长撑起荣家！
辞过行后，荣安歌走到郭子荆的身边，偷偷塞给他两包东西，而后低声耳语道：“一定要将父亲平安带到嵩阳县，如果半路他改了主意，就把这迷魂药喂给他。”
“是。”
“还有，到了嵩阳县，不要贸然去找县丞，虽说父亲信任他，但毕竟多年未见，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一点，一定要等我的消息。我处理完赤目就立刻去追你们。”荣安歌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自己一时疏忽再忘了什么。
目送郭子荆驾着马车离开，荣安歌才和花容还有长也走上另外一条路。
果然，那两只赤目在头顶不远处跟着她们。
长也驾着马车问荣安歌去哪，荣安歌想了想，觉得往西南方应该是安全的。但现如今也许西北方，也就是哥哥所在的方向也许会更安全。既然皇上派的人已经在南方的路上截到他们，必定想不到荣安歌会单独往西北方跑，即使有抓哥哥的人，要找的也是男人，自然不会过多留意一个女子。
“往西北方去。”
花容开心道：“西北好啊，就是不知道大公子现如今还在不在。”
荣安歌也没法确定，但如果是她的话，要想不被抓，躲回军营才是最安全的。
花容掀开帘子看着后面跟着的赤目问长也“你那个弹弓呢？带着呢吗，我要把那两个夫妻鸟打下来。”
荣安歌拉下帘子道：“不可以，就你那两把刷子，连麻雀都打不下来，还想打它们？”
长也在前面牵着马车道：“就是，这是赤目，可不是普通的鸟，你要是惊到它们，我们就惨啦！”
花容垂眸，默默噘嘴。
荣安歌也在想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它们的情况下抓到它们。
她记得郭子荆说，赤目为了追踪可以六七日不吃不喝，所以用吃的根本引诱不了它。荣安歌懂一些训鸟的方法，魔术演出用的鸽子，都是她们自己训练的，但鸽子可比不了这灵鸟，那些皮毛的方法肯定抓不到它们。
但也不是不能驯养，万物皆有灵性，可以一试。
荣安歌从包袱里拿出周容之准备的果子，捏成碎碎的小块，放到马车的车顶。或许现在它们不吃，但五六天后呢？人饿急眼了都会没人性，何况是鸟了，再有灵性也是只鸟。
三个人一路向西北前进，越走风寒越大。
第二日的夜里，实在熬不住严寒，碰到一处小驿站，荣安歌决定休整一晚，第二日天一亮再出发。
驿站极其的简陋，除了能喝一口清汤寡水的热汤外，也没比她们在马车里更舒服多少。
长也道：“老板，您这汤里一点荤腥没有的，还有这馍，不是夹肉的么？蚊子腿都比您这夹的肉块大，还好我眼神好使，不然还真看不见您这肉呐！”
老板正收拾柜台里的东西，满不在乎道：“你就知足吧，你再晚来一天，连这都没有了。”
长也看着荣安歌。
很明显老板也是要走的架势，正在归置东西。荣安歌问“您这是打算不干了？”
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年景不好，人都快饿死了，还哪有什么钱住客栈，都上山做了土匪，这不前两天刚被山上的土匪抢了一次，算下来，他们这几天又该再来了，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舍不得也得离开。”
长也道：“今年闹饥荒，尤其是西北，干旱，还闹蝗灾，几乎颗粒无收。光是暴乱，就平定了三四起，都是流民，饿的。”
荣安歌思索着，根据过往的历史，这样的光景，最容易引发战争的。
店家道：“从前鬼王在的时候，再大的灾年也能挺过去。”
花容道：“鬼王？这称呼还挺吓人的。”
长也说：“传闻，西北之王武艺高强，鬼见了都害怕的那种，所以大家都称他为鬼王。他虽为鬼王，却爱民护民，守得一方百姓安宁，就连……”长也压低音量继续道：“姥爷见了也要敬重几分的，虽然他们曾经为敌。”
荣安歌问“那鬼王如今在何处？”
店老板叹息道：“死了。如今的西北王除了贪末钱财就是吃喝玩乐，这不还纵容手下的副将军一起贪墨军饷，如今一个死了，一个成了通缉犯，都是畜生……”
“你……”
长也气不过，听出店家说的是他家少主，荣安歌的哥哥，想理论几句，被荣安歌拦下来。
节外生枝的事自然不能做，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暴露身份，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这传言还真是，不听军令到百姓嘴里成了贪墨军饷，可见传言有时候真的可怕。
花容也听出来啦，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摔了筷子嘀咕：眼瞎心也盲。
荣安歌不意外，就如同父亲被诬陷一样，不过都是杀人的由头，成王败寇自然是想怎么说都成。
晚上，荣安歌刚睡下，就听到楼下有声音。这个时间，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穿好衣服，悄悄起床，摸到门口，将门轻轻嵌开一条门缝，看到一楼门口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手里拿着大砍刀，正往驿站里进……
糟了，怕不是山贼。
荣安歌目测他们至少十几个人，她们三个要是对付三四个人还有赢的胜算，这么多，肯定打不过。
荣安歌叫醒长也和花容，花容迷迷糊糊的刚张口问怎么了，就被荣安歌把嘴堵住。
长也一下就明白过来，三个人悄悄的收拾东西，出门。
那些人正在楼下审问店老板，马上就会有人上来抓她们，毕竟她们才更可能有钱可劫。
就怕出现意外，荣安歌刚进店不久就偷偷观察了一下逃跑的出口，这会都用上了。
没想到这帮人还挺有经验，竟然派人堵住后门，好在他们都是流民成贼，并没什么身手，长也两下就将那两人打晕。
花容小声道：“女公子，我们的马车……”
“快走，保命要紧。”荣安歌拉住花容，一刻不敢耽搁的逃离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