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舌战群儒
皇帝一甩手道：“好。”
王公公从皇帝手里接过画像，呈到荣安歌的面前。
她见过之后，冷笑一声道：“夜明珠乃南明国极其珍贵之物，所以渔人们每采一颗都要请画师为其画像，不仅如此，买卖时，所经过的每一关都要加盖公章，证明其来历，务必保证每颗珠子都有祖有宗。但天下之事皆因利往，也因其太过珍贵，总有人想投机取巧，偷偷买卖至各国，所以这颗珠子便是私渡而来，正是葛大人献给大皇妃之物。”
“污蔑”葛大人浊眼瞪着，大声指责着“陛下，臣冤枉。臣很久之前确实在通往南名国的商队里买过一颗，可各种通关手续齐全，与私渡绝无干系，这女娘故意混淆视听顾左右而言他。”
大皇子周容辰面容冷峻道：“陛下，此事儿臣知晓，是儿臣请葛大人代为购之，只因二公主夜夜啼哭，医师说夜明珠能治此症，故而购之。”
“没错。”
葛大人刚想附声结果被荣安歌抢了先。
荣安歌继续道：“大殿下说的也许没错，因为葛大人确实是正经买过一颗夜明珠，但也不正经的买过一颗，那不正经买的那个……”
“一派胡言，陛下，此女娘妖言惑众，构陷于臣，请陛下明断。”葛大人急着打断荣安歌的话，实则心虚。
荣安歌双手叠加贴于地面，整个身子贴地行大礼道：“陛下，那走私来的夜明珠便是构陷我阿父的那个。”
一旁的荣禹骁有些惊呆，往日里只知道玩乐的女儿突然变得这般睿智聪慧，实在有些意外。
葛大人眼睑抽动嘴如刀子道：“陛下，此女娘胆大……”
“葛大人”周容之垂眸打断他的话道：“你好毒的心，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不惜杀害往来商贾灭口。”随后俯身对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的手下在城西的破庙里找到那队商贾的尸体，被杀的有五人，幸而还有一人有口气，撑着告知杀他们的人正是御史葛大人。”
“六殿下，臣与您无冤无仇，你何苦诬陷于臣？陛下，臣冤枉……”
荣安歌道：“陛下，葛大人定是觉得死无对证，拒不认账。”
“胡编乱造，陛下，人命关天，臣怎能妄言，此女娘绝对是疯了……”
荣安歌道：“陛下，葛大人所呈的夜明珠文书便是证据。走私的夜明珠是没有画像的，所以葛大人为了证明其来历，便伪造了一份。刚刚臣女看过，那画像所用材质并非鹿皮，真鹿皮遇水便会膨胀散开，只需一试便知。”
葛大人紧张的直冒冷汗。
董大将军立刻吩咐道：“来人，还不快去准备水，还葛大人清白。”
没多久，宫人便端着青铜印花水盆进殿，将那画像浸入水中，然而却不如荣安歌所言，画像所用的皮料并未散开。
这……
葛大人偷偷张望着，看清后立刻道：“荣安歌，你还有何话说？”
周容之回头看着荣安歌，两人目光交汇了一下后，荣安歌立刻抽离。
董伯父皱眉道：“姩姩，是不是你记错了，我看倒是那字迹开始模糊起来。”
荣安歌双手合十，掌心贴地俯身道：“陛下，臣女刚刚是故意说错的，的确是画像所用颜料的问题，所用颜料珠粉遇水不散，而葛大人的这份很显然是伪造的无疑。”
大皇子喝道：“朝审大殿之上，岂容你胡言……”
葛大人被一语击中般，脸色煞白，额冒虚汗，不再咄咄逼人。缓了两秒才跪到地上虚道：“陛下，陛下臣冤枉……”
荣安歌淡定道：“是不是我胡言，问下典客大人即可。”
典客大人自然心中清楚，却不敢妄言，只等皇帝旨意。
荣安歌暗自庆幸，好在这时代不太先进，还没研究出酸碱，这样一想来，她完全可以开个酱油醋店铺，再去开采个金矿，岂不是发财了。
葛大人继续道：“即使画像有误，又如何证明夜明珠是假？”
荣安歌见葛大人不死心，干脆一次性讲清楚“整个大楚国可做鹿皮的商家屈指可数，基本都是供给军队所用，也因其珍贵，每块皮上都有匠人留下的编号和印记，刚刚我看到那块画像的左下角，刺有屈和一三这几个字，只需简单查查即可一目了然，到底是南名国送给父亲的，还是有人故意栽赃，便都一清二楚。”
这下葛大人彻底没话了，人已经瘫软在地上。
皇上嫌他无用，一气之下，叫人把他拖了出去。
旁边跪着的史宇初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荣安歌，似是有些崇拜。
史大人更不敢乱说话，现在他可是和荣家拴在一起，只期盼着荣家没事儿，自家也好脱险。他算看出来了，狡兔死良狗烹，出了事没人管他。
但荣安歌可没打算放弃，只是处理了一个而已，她继续道：“既第一点是葛大人有意陷害。那再来说说第二点。与西龙国国王书信往来，以及调动军队一事。”
“西龙国国王乃是臣女骨血相连的外祖父。”
“住嘴，你这话与认贼作父有何不同？”这次换右丞苏大人来打断荣安歌的话。
荣安歌早知如此道：“事实就是事实，不然我今天也就不用站在这里听大人教导我忘祖背宗了。”
“你……”苏大人被气到哑口。
荣安歌不理他继续道：“从前父亲为何与西龙国联姻，我不用说，相信在场的各位大人也都清楚。后来两国交战，是父亲带兵，丝毫不顾及母亲手刃了敌人。与西龙国交战的这十年来，未曾通过一封信，信件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捏造，只要详细核对父亲的笔迹即可辨认，这必定是有心之人的离间计，为的就是今天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一幕。”
大殿上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诡异，彼此间的气压极低。
这些老滑头原本都各怀鬼胎，想着怎么对付荣禹骁，根本没把这个小女娘放在心里。
实在是低估她，给了她可乘之机。
大皇子问“私调军队一事，事实摆在眼前，岂是你说没有便没有的？”
“那就来说说私调军队一事。”荣安歌许是跪麻了腿，左右动了动继续道：“盛阳城刚一入深秋便遇百年难见大雪，还没来得及收的粮食被压大雪之下，皇上特派内使侍郎前往，拨救济金数万两购买农用物资，收割粮食，按理说收税时该是一呼百应，却为何闹出暴乱，不如内使大人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