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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欢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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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坐在檐下看雪,嘴里吃着糖葫芦,二嫂也真是实在,一口气做了许多,这让阿元更加喜欢她了。

    二嫂做的糖葫芦与琪哥在盛州买的那串比起来要实诚多了,不长的竹签上,密密麻麻串了七八颗硕大的山楂,被熬好的糖浆包裹着,被阳光一照,显得愈加诱人。

    只是没有米浆纸包着,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细密的芝麻粒和花生碎,二嫂嫂说,这是她娘亲的做法,西北干果众多,可以中和糖葫芦的甜酸。

    阿元始终记得,琪哥说糖葫芦是市井小食,不必拘泥于礼节,要大快朵颐方才痛快。

    她的确很享受这难得的美味,谁知被二哥看见了,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无奈,于是命令她最多只能吃三串,剩下的明日再吃。

    阿元叹了口气,就着一口热茶将竹签上剩下的几颗一股脑都吃完了,二嫂真是心细,山楂是提前去了核的,吃起来一点也不费事。

    “二哥,好无聊,鹭州也不比宫里快活。”阿元吃完糖葫芦,觉得十分无趣,歪着脑袋冲着祯平王懒懒地说。

    谁知二哥二嫂相视一笑,想着有些事先不告诉她,为了帮她打发时间,二嫂眨巴着眼睛提议:

    “阿元,咱们打雪仗好不好?”

    “好啊!”

    阿元兴奋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打雪仗嘛,她可没服过谁,尽管皇兄曾告诫过她,二嫂武功高强,轻易别去招惹。

    “就咱们两个玩,二哥不许插手。”阿元迅速跑到雪地上,俯下身攥了一个雪球,趁着二嫂不备就一把扔过来,还好穆昀初反应灵敏,要不真被她砸到了。

    “好你个北堂庆元,居然玩儿阴的,看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

    昀初脱掉斗篷,直接扔给一旁的王爷,便小跑着去追公主,阿元笑着跑开了,边跑边不忘俯身攥雪球。

    祯平王见状,立马就开始头疼了,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将这两个女魔王凑到一起。

    昀初也团了一个,瞄准阿元,很精准地扔了过去,谁知被阿元用斗篷挡住了,她不免得意地哈哈大笑,昀初趁势又丢了一团过去,直直地砸到她的脸上,雪球瞬间溅开,均匀地铺在她的脸上。

    这次轮到二嫂捂肚大笑了。

    不服输的公主果然被激发了强烈的斗志,她开始并不在意兵法,只是以量取胜,她团雪的速度很快,一个又一个大力向昀初扔过来,昀初只好以防守为主,急急躲开,有些不长眼的便飞驰过去,差点砸到坐在后面无辜的旁观者。

    王爷伸手将雪球掸开了,听着两个姑娘誓要决一死战的大喊和咆哮,头痛欲裂。

    这两个人从互扔雪球猛烈攻击,到抖树摇雪共白头,再到扑打着滚在地上,期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一众看客都惊呆了,连新来的那个人也是,要不是有专人引领,他甚至觉得自己走错了。

    终于,穆昀初最先翻身起来,又丢了一团雪砸向公主,然后转身向王爷这边跑去,企图休战,可阿元自然不愿讲和,她团了好大一个雪团,冲着昀初逃跑的方向狠狠砸去,却没想到,力道足够,但方向有差,那雪球直直砸在贵客的脸上。

    终于,两位女战士都静止了下来。

    颜仲琪随意地抹了抹脸,阿元急忙捂嘴,不禁脱口而出:“哎呀天啊。”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心念念的琪哥就在眼前,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阿元一时呆住了,傻站着一动不动。

    穆昀初显然不认识来人,她满脸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

    祯平王终于起身,招呼她俩过来,阿元两手在斗篷上蹭了蹭,又理了理斗鸡一般的头发,王妃穆昀初也没好到哪里去,钗环都掉了,头发也披散下来。

    祯平王冲颜仲琪一笑,无可奈何地说:

    “驸马,见笑了。”

    昀初被王爷拉到一边,边训斥边帮她整理头发。

    阿元则小心翼翼凑到驸马面前,满脸通红,声轻如蚊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颜仲琪帮她掸去头上的碎雪,满是爱意地回答:

    “王爷传消息说你转道鹭州,我实在思念,就赶过来了,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我答应过你,不会错过。”

    正当二人郎情妾意的时候,被满眼怒火的王爷打断了,他好心地提醒:

    “阿元,你随嫂嫂去汤泉沐浴,仔细别冻坏了,驸马,随本王来书房,有要事与你相商。”

    说罢,阿元便被二嫂拉着离开了,颜仲琪拱手行礼,目送公主和王妃。

    来到温泉池,两个人才想起来尴尬,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既难堪又好笑,迎春和秋苓连忙替两人更衣,直呼“乖乖别冻坏了。”

    泡在池子里,昀初还在替阿元操心误伤了驸马可怎么办,可阿元却一点也不在意,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被驸马看到。

    她一脸无辜地说:

    “反正,本公主头一次见他也用雪砸他来着,力道比今天还重,他也习惯了。”

    穆昀初听完,深吸一口气,怪不得王爷说她是“大名宫的霸主,北堂族的祸精”,毕竟谁敢不给拥兵自重且满腹怒气的节度使大人一点面子,还一见面就打了自己的独子,大名宫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公主北堂庆元还能有谁。

    只是没想到,竟不打不相识,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因缘,也顺道解了朝廷的危机。

    书房内,祯平王招呼颜仲琪坐下,并命朱青看茶,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看来他是真心疼爱阿元。

    “阿元在鹭州很安全,又有王妃作伴玩耍,刚才你也看见了,所以驸马大可不必担心,从岭南快马赶来,着实辛苦。”祯平王笑着说。

    颜仲琪连忙又要起身行礼,被王爷阻止了,他憨厚地说:“阿元还小,天寒地冻的,一路上舟车劳顿臣很不放心,大事未成之前还要在鹭州待上许久,不怕王爷笑话,臣也是牵挂惦念,怎么着也得来偷偷看她一眼才能安心,不过王爷放心,臣这一路非常小心,不会有人察觉,等明日陪公主过完生辰,臣便启程回岭南,绝不误陛下和王爷的大事。”

    祯平王自然清楚驸马的一片苦心,也相信他们父子的忠心和办事的能力,所以欣慰地说道:

    “本王明白,今日除夕,难得你千里迢迢过来,好好陪阿元过个年吧,明日又是她的生辰,你能来陪她,她会很高兴的。”

    颜仲琪也是这样期待的,他与阿元许久未见,心中思念满溢,恨不得将他溺毙,如今见了,才觉得勉强能够呼吸,只是心中的欢喜无法表露,他怕被王爷看出来笑话。

    除夕,夜宴自然丰盛,三个各有所长的厨师各自掌勺,除宫里的风味,传统江南菜和岭南菜都有准备。

    四人如寻常百姓一般,互相夹菜,推杯换盏,王爷和驸马所饮的是陛下钦赐的梨花春,整整两大坛,王爷全叫搬过来了,看二嫂都没说什么,阿元也老实闭嘴了,她和二嫂喝的是王府夏天酿的樱桃酒,酒味不浓,又清冽甘甜,尤其适合女儿家。

    阿元想起在丞相府喝过的温泉米酒,便对穆昀初说道:

    “皇嫂很挂念你,常与我说起你。”

    二嫂与皇后娘娘周如薰亲如姐妹,听到阿元这样说,她的眼睛里晶莹潮湿,她长叹一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柔哀怨地说:“她都要做母亲了,真好。”

    祯平王见状,连忙压抑心中的悲苦,他们夫妻二人,谁也没能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

    他轻轻握住妻子的手,佯装欢喜地说道:“如今阿元这个祸精可算有人接手了,你夫君我终于有了太平日子可过,咱们难道不该敬驸马一杯?”

    “二哥!”

    阿元羞红了脸,靠着身边的人抬不起头,颜仲琪满眼都是阿元,笑得合不拢嘴,如此甜蜜的负担,他求之不得,终生都不愿放手。

    阿元和二嫂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却没想到二哥和驸马的把酒言欢竟然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品酒变成了拼酒,从酒杯到酒樽,然后再到大碗,颇有一种江湖侠客的气魄。

    “暴殄天物。”阿元如是说。

    二嫂也无奈摇头,拉着阿元去外面看烟火,里头那二位的声音越来越大,侍女们来回不停地往里头端菜,添酒。

    朱青和其他人都吃过了,纷纷站到廊下等着发赏钱。

    阿元见二嫂从管家黎叔手里的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一个个五彩的荷包,逐一分发,嘴里念叨着:“岁岁平安,岁岁平安。”

    众人一一谢恩,二嫂又请黎叔和钰萝姑姑给府里其他人安排上,直说辛苦一年了,希望大家都过个好年。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头过年。”

    阿元见这和睦融融的场景,想起千里之外的娘亲,她有些难过地说道。

    “我也是。”

    谁料二嫂看了看她,也悲伤地低下了头。

    阿元知道,二嫂的父亲只是西北边关的一个小小参将,只因偶立军功才被擢升入京,入职兵部,成为五品军需官郎将,如若不是阴差阳错嫁给二哥,来到千里之外的江南鹭州,她如今也会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

    突然,一束烟花在两人正上空绽开,瞬间半边夜空都亮了,侍女迎春兴奋地说道:

    “王妃,这是‘银河落’,宫里烟花师傅的手艺,奴婢只在小皇子出生时看过一次,真是太漂亮了,叫人一眼难忘!”

    这时,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跑出来了,纷纷仰望着夜空,手舞足蹈,难得见这么壮丽绝美的场景。

    二人心里思乡的愁绪渐渐被冲淡,阿元抬头注视夜空,笑着喃喃:“宫里都不敢随便放银河落,二哥胆子真是不小。”

    怪不得朝中一直有人弹劾二哥,说他行为逾矩,不守藩王本分,丞相大人也乐见其成,巴不得二哥玩火自焚,有时嫌火不旺,常添柴加火。

    正说着,二哥和驸马走了出来,二人均满脸通红,二嫂急忙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

    颜仲琪见阿元穿得单薄,又进去取了斗篷出来帮她披上,还握着她的手替她哈气温暖,小丫头笑得甜甜的,撒娇地踮起脚尖靠在颜仲琪的肩膀上。

    这一幕被二哥二艘看在眼里,他们默契地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烟花落,爆竹响,守岁之后,厨房又端上来饺子,玲珑可爱的元宝水饺让人不禁胃口大开,阿元和二嫂吃了几个,都说好吃,可二哥与驸马均借口胃里不舒服给推脱了,只一人喝了碗马蹄醒酒甜汤。

    终于可以睡了,穆昀初回到合欢堂眼睛都睁不开了,祯平王还是抓着她用热棉巾擦了把脸,等王妃睡下,他趁四下无人,快步走到月季花圃旁,稍一提气,胃里便翻江倒海,喷涌而出。

    正难受着,有人递来手巾和茶盏,祯平王猛一抬头,居然是王妃,她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何苦呢?难为自己。”王妃淡淡地说。

    祯平王也不狡辩,漱口擦拭之后认真地说道:

    “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关乎尊严的,你不懂,本王作为哥哥要是不撑着点,保不齐颜仲琪会欺负阿元。”

    王妃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踩着雪进去了。

    雪映堂内,颜仲琪同样对着痰盂大口呕吐,阿元边捏着鼻子便嫌弃地拍他后背,嘴里嘟囔着:

    “都跟你说过,二哥他千杯不醉你非不信,这下好了,知道难受了吧。”

    “谁知道王爷这么能喝,要不是我用牙签戳自己,保不齐要倒在桌子上了,万一真是这样,王爷岂不是会看不起我,还怎么放心让我照顾你?”

    颜仲琪吐完后用热水泡了泡脸,才觉得舒服一些。

    “匹夫之勇。”

    阿元无语,吩咐清越将痰盂移走,又把外间插着几枝百合的青瓷花瓶抱了进去,放在床榻旁边的花桌上。

    “阿元,太晚了,咱们歇息吧。”颜仲琪两手在背后不停翻搓,显得不知所措。

    这一刻,他期待了太久,终于到来,却又觉得彷徨茫然,阿元是一朵未开的牡丹,含苞待放,沁人心脾。

    “哦。”阿元听完,咬了咬唇,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又紧张又期待,但又需要表现得利落大方,她身为公主,万不能被颜仲琪这个莽夫看扁了。

    脱鞋躺在床上,颜仲琪应是酒喝多了,全身燥热不止,想要翻来覆去却不敢打扰公主,硬生生憋着,好不辛苦。

    而阿元闻着一旁的百合,竟然有些莫名的兴奋,她很想努力睡着,可身侧那人的呼吸如火焰一般灼热,伴着花香,头脑晕沉,四肢躁动。

    “阿元,我们……”颜仲琪仿佛下定了万分的决心,才往公主那边凑过去,可刚碰到公主她就大喊大叫:

    “皇兄说我还小,不可以欺负的!”

    临行之前,陛下忖度了半天,才终于凑到她耳边,极难为情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元虽懵懂,却也知道什么叫男欢女爱。

    “哦,那我就睡了哈!“

    可居然没想到,颜仲琪居然就这样一鼓作气后偃旗息鼓了,这让阿元觉得很不可思议,既失望又庆幸。

    离开岭南的时候,父亲颜雪涛对着儿子千叮万嘱,命令他务必要好好照顾公主,还特别强调男人不可在床上输了面子,要是失了男儿气度,丢了颜家的老脸,回来一定打断他的腿。

    可颜仲琪实在太困,既然公主说不可以,那就算了吧,虽然父命难违,但总不能抗旨吧。

    颜仲琪如此忖度,居然一个翻身向外就睡着了,还发出微微的鼾声,应该是车马劳顿,万分疲累吧。

    阿元突然觉得安定许多,她笑着刮了一下驸马的鼻子,自己也沉沉睡去了,毕竟今天自己也与人鏖战了一番,精疲力尽。

    可没想到,正在阿元沉沉睡去的时候,颜仲琪小心翼翼翻过身来,看着枕边人粉雕玉琢的小脸,樱桃一般的粉唇,终于抑制不住体内的燥热,眯着眼,狠下心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阿元感知到了,皱着眉头嘟起了小嘴。

    颜仲琪害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连忙爬起身来,外衣都未穿,打开房门冲到院内,借着漫天雪花浇熄体内的烈火。

    然后,他居然练起了拳法。

    合欢堂内,王妃都睡着了,祯平王却辗转反侧,一直叹气,显得心事重重,王妃被吵醒了,坐起来不耐烦地质问:

    “还要不要睡啊,天都亮了。”

    王爷也顺势坐了起来,他拉着王妃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颜仲琪,不会欺负阿元吧,她还那么小。”

    穆昀初一下子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王爷,半天都不说话。

    “你看本王做什么?”祯平王抹了抹脸,疑惑地问道。

    “公主与驸马已经定亲,公主又是奉旨出嫁,夫妻恩爱,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可是还没有行礼拜堂啊,不能作数的啊!”王爷坚持己见。

    “是吗?那你怎么可以?最先酒后乱来的人难道不是王爷你自己吗?”王妃不屑地反驳道。

    王爷突然被呛得哑口无言脸颊通红,王妃所言非虚,曾经,他许诺未行大礼不会轻薄她,可没过多久便借醉酒做出了孟浪之举。

    “可,可阿元还那么小,颜仲琪一个武夫,万一没轻没重伤着阿元可怎么办?”

    祯平王护妹心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翻身就要下床,却被王妃一把拉了回来。

    “我的好王爷,难不成你要去听人家墙角吗?”

    王妃已经要崩溃了,他堂堂一个王爷,这要是传出去,还有什么脸在王府立足。

    “那你让本王怎么办?那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

    王妃轻轻安抚,轻声细语地劝道:

    “公主虽小,可宫中教授的人却多,再说了,驸马都喝了那么多,方才我看他肯定是硬挺着呢,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呼呼大睡了。”

    这话说到王爷的心坎上了,他想了想,然后躺在床上,自豪地说道:“本王自诩千杯不醉尚且如此,颜仲琪只会比本王更狼狈才对。”

    “对对对,王爷特别厉害。”王妃尴尬地挤出笑容,并向王爷竖起了大拇指。

    次日清晨,大年初一,又是阿元的生辰,府里依旧热闹,王爷和王妃早早就来到花厅,一边接受府里上下人等叩头拜年,一边等待公主和驸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姗姗来迟,公主那娇羞的模样让王爷顿时脸色难看,脑海中霎时浮现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见到颜仲琪后便没好气地问道:

    “昨夜睡得还好吧,路途辛苦,是不是倒头就睡了?”

    颜仲琪以为王爷要试探他的酒量,心里想着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被王爷看轻,于是正色道:

    “还好,只是睡前觉得燥热,在雪地里打了一套拳。”

    阿元目瞪口呆,心里不由替他难堪,明明是翻江倒海倒头就睡啊,怎么还谎称练拳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祯平王听完他说身体燥热,负气地甩了甩衣袖,背到身后,男人身体燥热能干出什么好事,这一点,他同样作为男人,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可那颜仲琪却不要命地反问:“王爷昨晚睡得好吗?”

    此言一出,祯平王不屑地笑着回答:

    “本王不像你,大半夜动手动脚,雪夜静谧,新年伊始,本王突发雅兴,练了会儿字。”

    “动手动脚”四个字让颜仲琪羞愧难当,虽然醉酒头疼,但他的确趁阿元睡着偷偷亲了她,“练了会儿字”又使得王妃穆昀初感到不好意思,明明是坐卧不安难以入睡。

    唉,男人啊。

    于是她只好与阿元对视一眼,然后打岔说道:

    “今日是咱们阿元的生辰,过了年就满十五了,是个大姑娘了,还没恭贺你生辰之乐呢。”

    阿元听完便笑着说:“多谢二嫂嫂,还是你心疼我,不像某些人,”边说边瞪了一眼二哥,“就只会耍嘴皮子。”

    祯平王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然后转身坐回到桌前,吩咐下人上菜。

    用过早饭,颜仲琪就要启程回岭南,祯平王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于是只说了一句:

    “一路保重。”

    颜仲琪回了礼,便依依不舍看向阿元,小姑娘泪眼婆娑,却又坚强无比,她瘪着嘴说道:“别叫哥哥们失望,阿元等你。”

    颜仲琪重重点头,重重抱了抱阿元,然后翻身上马,一声响鞭,消失在街角,他一身江湖人士打扮,匿与人群,不甚显眼。

    王妃穆昀初也觉不舍,她揽着阿元的肩膀,什么话也说不出。她虽不知道王爷与驸马所谋何事,但心里却非常笃定山雨欲来,以摧枯拉朽的势态侵袭这个世界,无法逃避,只能迎难而上,想到这里,她身上更冷了几分。

    而阿元更是如此,她的双手寒凉,因为她已经知晓棋局的走向,北堂一族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对抗宵小鼠辈。

    那个想要窃国的当朝宰辅,意欲效仿前朝,以国舅爷的身份搅弄风云,试图将北堂一族拉下神坛取而代之。

    她的两个哥哥,从一开始便设了这个圈套,企图引君入瓮,虽用心良苦,筹谋得当,但他们所面对的,是老谋深算处心积虑的老狐狸,且他身居高位,身边拥趸无数。

    她是大周的公主,是北堂一族的子孙。

    山雨欲来,她便只能迎面而上,躲不掉也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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