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与张老爹告别，收了俩徒弟
显然，咱们善良的老皇帝想多了，现在的皇太子想的可不是什么远大理想，他想的啥只有他知道！
而太子妃想的则是-怎么快点拯救你，我的老公……
反正是各有各的想法，而这些想法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大岭！
……
“夫君，明日你可有空闲？”顾欣然询问骆云生。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都在。”这句话真的很感人，可惜顾欣然不是十五岁了。
“嘿嘿，那我不需要你的时候，难道你会消失？”她开玩笑的问出心里话。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你。”骆云生有些悲戚的回答。
“为何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顾欣然不解。
“你不需要我，定是厌了我烦了我，那你看不到我，不就不烦了？”骆云生反问道。
“夫君，我觉得你想多了。”顾欣然捂着嘴巴笑道。
“为何？”骆云生一脸不解。
“真的有那一天，你明里暗里看着我，我都会更加厌烦你。因为你在窥探我，让我心生恐惧。谁会不厌烦这样鬼祟之人？”顾欣然朗声道，“若有那一日，互不打扰，才是最后的尊重。”
“你舍得我？”骆云生急忙问道。
“都厌烦了，自然巴不得永不相见，还谈什么舍不舍得？”顾欣然笑着说。
“那不是跟死了一样？”骆云生苦着脸。
“最好的告别就该是好像死了一样，永远不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顾欣然说罢，话锋一转，“说正事呢，被你带跑偏了。”
“哦，对对，我差点哭出来，娘子请讲。”骆云生这才发现，自己煽情煽错了方向，见欣然给他台阶下，赶紧就坡下驴。
“明日你忙好，陪我出宫，回趟医馆。”顾欣然坐下开始绣小孩子的衣服。
“回医馆做什么？”骆云生有些不快。
“你忘了？初一十五，我们都要去祭奠阿胜和彩娟。”顾欣然佯装诧异。
“太久没去，我忙忘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骆云生显得有些不高兴。
“唉，你的记性这是怎么了？”顾欣然叹口气，“出征前不是说不知归途是何时，约定了若平安归来，六月报平安。”
“本来打算中秋过去大祭，可是我这肚子太大了，怕是会早产也不一定，趁现在行动方便，还是去一趟。”
骆云生闻言，点点头，应允了。
……
医馆许久没有开门了，皇帝手书的金字招牌“回春堂”也因蒙尘，而显得有一丝暗淡。
门前的空地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大门也擦的很亮，可以见得有人时常会打扰回春堂的门口。
欣然并未带彩梦和其他宫女，只是孤身与骆云生一同前来。
欣然并没有立刻祭拜，而是简单擦了擦问诊的台子和凳子，坐了下来。
“不拜祭吗？”骆云生问道。
“不急，难得出来一趟，坐一会儿，也许会有病人来。”欣然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对面的凳子。
骆云生自顾自的走去药柜那里，取出几种草药，坐到熟悉的位置开始重复过去做了无数次的工作。
顾欣然的心被扯回几年前……止不住的痛……
“顾大夫？是顾大夫开门了吗？”门外有熟悉的老者声音。
“是喽，张老爹，我在呢。”欣然被声音拉回现实，擦擦眼角，应声道。
“顾……太子妃，参见太子妃！”张老爹突然想起顾欣然的身份，慌忙行礼。
顾欣然几步上前拦住了老人家，笑着说道:“几年前不是拜过了吗？说好的，忘记了？”
“诶！你和太子打了胜仗，是大英雄，多拜拜也是应该的。”话说着，他的眼神朝里面背对着他们的骆云生看去。
张老爹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安大人不是……”
老人家以为自己见了鬼，又见顾欣然似笑非笑的脸，他又朝那边看去。
骆云生听的一清二楚，站起来转过身，拱拱手:“张老爹，许久不见，您一向可好？”
“啊！是太子！小老儿失敬了，参见太子！”说罢，老人家又要下跪。
顾欣然见骆云生没什么反应，她托住老人的胳膊，笑着说:“您看您，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来了。”
“顾大夫，这太子的背影和安大人的背影着实是像啊！小老儿真的分不清了……唉……”张老爹被顾欣然扶到凳子上坐好，骆云生也转身坐下继续他熟悉的工作。
“张老爹，回春堂是您常常来打扫吧？”顾欣然把随身带的补身体的药茶拿出来给张老爹倒了一盅。
“只是扫扫地，我也干不动什么，隔几天让我的孙儿把大门擦擦。你们虽然不怎么过来，这门面还是要干净才好。”张老爹笑着回答。
“多谢您了，不然我回来开门，锁孔都得堵了。”顾欣然夸张的说笑。
“哪有那么严重，你也不过八个月没来。咱们回春堂还开吗？”张老爹想到这个就问了。
“开！只是我现在快要临盆了，父皇母后怕有突发事件，所以让我们回东宫居住。要待我生下孩子，处理好其他事情，再回来做大夫。”顾欣然说着，眼睛朝骆云生瞧了瞧。
骆云生在听到“处理好其他事情”的时候，背部好像停顿了片刻。
“生儿育女是大事，尤其又是皇孙，更要精心些。顾大夫啊，你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之前为了安大人和彩娟丫头的死，你可是一直病着，身体还弱。”张老爹好像爷爷一样关心嘱咐着欣然。
欣然眼眶湿润，不住的点头。
“爷爷，爷爷。”一阵呼唤，一男一女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跑进来。
“不要跑，这么大了，还没个规矩。”张老爹笑骂着，“顾大夫，他们俩是小老儿的孙子张武，孙女张文。”
“快来见过太子太子妃。”张老爹话音刚落，两个孩子当即下跪磕头，“参见太子太子妃。”
“快起来。”欣然把他们扶起来，“这次拜过了，日后再见就不用拜了，在这里，我只是顾大夫。”
两个孩子看看爷爷，见老人家笑着掉头，二人也飞速点头。
“我给您把个脉，看看身子。”顾欣然记得张老爹的肺一直不好。
“您看看吧，我估摸着就这段时日了，您给我个准日子。”张老爹没有一点点的对人世间的不舍之情，只是看着两个孩子若有所思。
顾欣然握住老人的脉门，一盏茶的功夫后:“三日以内，都准备好了？”
“好了好了，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这俩孩子。他们是我早些年捡的，竟然被我养大了。”张老爹心疼的看着孩子。
“顾大夫，小老儿有一事相求。”张老爹的嘴唇摩挲了很久才张口。
“是这两个孩子吧？”顾欣然不想老人临走了还那么的为难，自己替他说了。
“唉，小老儿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亲人。六十多岁捡了他们，也算有个念想，现在他们陪我到了八十岁，小老儿想求您收了他们，做个徒弟或者跑腿都成。”老人家干脆豁出看脸，给两个孩子谋个前程。
“跟着我吧！学点医术，日后救死扶伤，也是为你们爷爷积福！”
“你们给爷爷办好后事就来这里等我，这是钥匙。后面有米面银两，我不在，你们就自己读医书，待我来接你们。”顾欣然这就算收了徒弟。
张武张文一起跪倒，磕头拜师！
“张老爹，到时候我就不去送您了。”顾欣然坦然的不像面对生死，更像老友远行。
“不要送不要送，都在心里了！”张老爹对顾欣然感恩戴德之余，又回头看着骆云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