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家见面
万阿娘离开之后，婉宁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索着往后的生活。
阿爹阿娘受了多年的压迫，已变得懦弱无能，这已经无力改变。
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天潢贵胄，而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所谓的空间，对自己这个没有修仙能力的人来说，只是一个能改善身体，养鸡养鸭的地方，同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往后的路，充满了坎坷，让咱婉宁很是不安。
“万二嫂，万二嫂，你在家不”
正在洗碗的婉宁听见喊声，起身往外探头。
“是李婶儿啊，我阿娘在后院拔草呢，你先坐着，我给你叫去啊”
婉宁拿出一个马扎放在地上，对着胖胖的妇人说道
“好，好，我等会儿”
“阿娘，阿娘，李婶儿来了”
万阿娘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草，顺手扔进了鸡舍。
“李嫂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快进屋坐。妞妞，去给你李婶儿倒杯水喝”
“哎，我这就去”
婉宁走进厨房，拿起刚洗干净的碗，挖了一勺白糖，冲了一杯糖水，端了进去。
“哎呦，还挺甜”李婶儿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丫头，我跟你阿娘说点事儿，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哎，那你们坐着，我就先出去了”
婉宁离开之后，李婶儿拉着万阿娘的手，说道
“你家妞妞，养的真好，看看那样貌，那身材，十里八村的也挑不出来这么一个”
“那些人，都编排孩子不好，我看都是嫉妒，我来的时候，你家妞妞还在厨房里干活呢”
“哪里像我家那几个臭小子，整天的造，把家里弄得跟个猪窝一样”
“嫂子，你可真有福气”
李婶儿几句话，把万阿娘哄得眉开眼笑，同样吹捧道
“这丫头家家的，哪有不爱干净的”
“再说你家那两个小子，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你可就别说嘴了”
“嫂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过来啊，是受了顾家的托，跟你家丫头提亲的”
“也不知道你家，有没有看上那个小子，我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这不，我过来问问你”
万阿娘一听，拍大腿道。
“她婶子，这事儿啊，我也说不好，总要看看他爹的意思”
“还有，我家这丫头啊，主意正着呢，这样，我们商量商量，回头给你个消息，怎么样”
“行，这事儿是大事儿，应该的。这样吧，嫂子，明天晚上，我再过来，到时候给我个准信儿，怎么样”
“行，这有啥不行的”
“那我先回”李婶儿起身就要离开
“别啊，这都到中午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中午就在家里吃了”
“不了不了，这家里还有活呢”李婶儿拒绝道
“这要是能成，我这中间人，还能吃不上饭啊，回头的啊”李婶儿笑着拍了拍万阿娘的胳膊
“李婶儿，这就走啊，多坐会儿吧”
院子里，婉宁正在摘韭菜，见李婶儿出来，立马起身说道。
“哎呦，这丫头，真有眼力劲儿，家里还有活儿呢，就不坐了”
送李婶儿离开后，万阿娘对婉宁道
“妞妞，你去，把你阿奶喊回来”
婉宁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道
“啊，现在？这都中午了，阿奶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行，那就等会儿吧”
万阿奶刚回来，就被万阿娘叫进了屋里，随后，万阿爹也进去了，进门之前还吩咐婉宁，去做饭。
婉宁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屋里传出来的模糊声，嘟囔了一句
“商量我的婚事，好歹让我也听一听啊”
说着，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这边，李婶儿离开后，就去了顾家。
“他婶子，怎么样啊”顾阿娘问
“哎呦，要不说还是你们家眼光好啊”李婶儿夸张的说道
“这传言真不可信啊。我跟你们说啊，今儿我去老万家，那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那丫头还在厨房干活呢”
“那也可能是她娘收拾的啊”顾纹纹不屑的说道
“啧，这孩子，咋乱说呢。这泥腿子，哪个不是天天在地里泡着，回到家，往炕上一倒，谁愿意动啊”李婶儿不满道
“整个老万家，就他家姑娘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里不是她收拾的，能谁收拾啊”
“大人说话，有你啥事儿，出去干活去”顾阿娘斥责道
“他婶子，这孩子不懂事儿，你别生气”
“嗨，让你说的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跟个孩子计较啊”李婶儿笑道
“我跟你说啊，那丫头那干活的利索劲儿，我看着就喜欢”
“要不是我家小子定亲了，我铁定跟你挣一挣”
李婶儿嘴上说着羡慕，心里却在打鼓。
人人都说万家的丫头这不好，那不好的，老万家也没有在意，还一个劲儿的宠着。
别不是心里早就打着奔枝头的想法吧。
要是这样，这要是没有被坏了名声，也不见得能看的上老顾家。
李婶儿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嗨，这么好的丫头，还真是便宜了老顾家的小子了”
晚上，万家的人坐炕上的，坐凳子上的，挤得都转不开身。
“咳咳，今儿个，顾家托村头老李家那口子过来了，说了说，妞妞的事儿，你们表个态吧”万阿爷说道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我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家顶多让自己人过来带个话，找个日子，吃个饭，就算定下了”
“没想到，他家办事，还算地道，给了咱家面子，这点儿，我还是挺满意的”
“上次呢，妞妞也松口了，既然这样，咱家也不能拿着，你们说呢？”
“这总归都是要嫁过去的，我就问一下，这彩礼，他家能给多少啊”万大伯母一双眼，紧盯着万阿娘
“无论他顾家给多少，我都给陪送过去”万阿爹张口道
万大伯母一听，皱起了眉头，看向万阿爷。
见万阿爷没有说话，就知道自己捞不到好处了，也就闭了嘴。
“既然都没有意见，明天老李家的过来，就带个话，让顾家过来提亲吧”万阿奶拍板道
叽里咕噜的忙活了一星期，顾家老两口和李婶儿，带着几个亲近的亲戚，就上门了。
万家的人，见人进门，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婉宁本想着透过门缝仔细打量一番顾怀坤的，却被万阿娘给推进了屋里。
“大姑娘家家的，瞎瞅啥呢，也不知道害臊，屋里呆着去”
婉宁满脸的不乐意，心道：矜持，矜持，矜持你还让我在大屋呆着干啥，回自己房间多好。
“她婶子，快进屋坐”
顾阿娘看着站在屋内，低头不语的婉宁，一把拉起来她的手。
“哎呦，这就是闺女吧，长得真可真漂亮，我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呢”
“哎呀，你可别夸的，小孩子，可不禁夸”
“这是你顾婶子，还不叫人”万阿娘道
“婶子好”婉宁脸色通红，低声道
“好好好，你看，我见到漂亮丫头，我这心里就欢喜”
“那以后，就多看看，看习惯了，别嫌她烦就行”万阿奶笑呵呵道
“那不能，就这儿模样的，看一辈子我都不嫌腻歪”
“丫头，你婶子夸你，还不谢谢你婶子，去给你婶子他们倒水喝”
“哎，我这就去”
都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整的像是没见过一样，也不嫌尴尬。
婉宁快步往厨房走去，走到厨房，婉宁深吸几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试图让温度降下来。
婉宁将早就准备好的糖水，端进屋里，不容人阻拦，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边，顾怀坤见婉宁离开，也收回了目光，给长辈递烟倒水的，聊着自己的工作。
婉宁坐在床上，听着隔壁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心蹦蹦直跳。
“丫头，丫头，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做饭吧”
门外传来万阿娘的喊声。
“哎，这就来”
婉宁应了一声，就利索的往厨房走去。
“做饭，做饭，天天围着锅台转，当我是厨子呢”
按照这边儿的风俗，定亲的时候，女方是要准备饭食的，这个倒是简单，只是这被人盯着做饭，这怎么着都别扭。
“你这里，有啥我能帮忙的不”顾怀坤大姨和几个顾家的女眷，进门问道
“不用了，我这都差不多了，忙的过来，您进去歇着就行”
“行，那我就擎等着吃饭了”
厨房里只剩下了婉宁一个的时候，婉宁也松了口气。
这一个个的，说是来帮忙，实际上还不是来考察的，看看是不是有提前做好的饭菜。
婉宁叹了后气，转身拿起柴火，点火。
柴火是那种苞米皮子，很容易点燃，放进灶膛里面，塞上木头，没一会儿，火就旺了。
做饭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孰能生巧，没有复杂的摆盘，简简单单的炒盘菜，婉宁还是能做到的。
炝炒豆芽，酸辣土豆丝，酸菜鱼，土豆炖鸡块，样样都是开胃菜。
很快，菜香味飘进了屋里，屋里的众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沙哑沉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惊得婉宁一个激灵。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还是进去吧”
顾怀坤盯着婉宁看了一会儿，道
“糊了”
“什么？”婉宁疑惑的问道
“我说，菜糊了”
婉宁反应过来，回头看着锅里已经变黑的排骨，连忙翻炒起来。
“还没有放盐呢”
顾怀坤默默的走到灶膛旁，将灶膛里燃烧的柴火，拿出来几根放到角落的铁桶里。
随着火势下去，厨房的浓烟也淡了。
婉宁顾不得其他，赶忙加水，加盐，开始炖排骨。
“哪个，谢谢啊”婉宁低声说道
“没事”
“你还是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顾怀坤抬头看向婉宁问道
“你很紧张吗？”
“啊，没，没有啊”
“那，那，那你结巴什么”
顾怀坤学着婉宁，磕磕巴巴说话。
婉宁恼怒的蹬了一顾怀坤，转身道
“不愿出去，就在这烧火，我还能轻松轻松”
“好”顾怀坤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应声
这活了两辈子，也没有单独和男人相处过得婉宁，是浑身的不自在。
可身后的男人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默默的烧火。
婉宁没注意的是，随着顾怀坤走进厨房，屋里热闹的谈话声，也小了下去。
一众长辈，心照不宣的偷听两人谈话。
“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追媳妇儿，怎么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原本狭小的厨房，多了一个大男人，就更转不开身了。
稍微离着锅灶近点，就能闻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顾怀坤打量着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显得手忙脚乱的婉宁，意味深长的笑了。
李婶子说的不错，传言不可信，这丫头是个好的，自己能娶到这么个丫头，也是自己的福气。
自己生的自己知道，就冲着，这追人追到厨房不出来的架势，顾阿娘就知道，这不服管的大儿子，是看上人家了。
这么想着，顾阿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拉着万阿娘就是一顿的吹捧。
饭菜很快上了桌，满满登登的围了两张桌子。
婉宁被安排坐在顾怀坤旁边，看着他殷勤的倒酒递烟，脸羞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吃饭的整个过程，顾怀坤是敬完这个，敬那个，酒杯就没有放下来过，当然，也成功的将自己灌醉了。
婉宁看着顾怀坤酒精上头，通红的打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妞妞，你带着坤子去你房里醒醒酒，看这喝的，都上头了”万阿爹道
“啊？”
婉宁蒙了，亲爹啊，你这么开放的吗？
“哎呀，你这叔伯们还没有喝够呢，这儿也没有休息的地方，你房间不是空着吗？”万阿娘解释道
“那我大哥房间也空着啊，就这样，你还让我矜持呢？”婉宁低声道
“你说什么”万阿娘没有听清婉宁的话，疑惑的问道
“啊，没什么”婉宁摇了摇头道
顾怀坤挑了挑眉，撇笑出声。
万阿娘没有听清，坐在这丫头身边的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还有的磨。
婉宁磨磨唧唧的带着顾怀坤回了自己的房间，指了指平整的床铺，道
“你自己坐会儿吧，我去给你沏茶，醒醒酒”
说完，没等回复，就转身离开了，还差点撞上门框。
顾怀坤看着慌不择路的婉宁，也是哭笑不得。
婉宁走后，顾怀坤自来熟的，忽视了婉宁口中的坐这个字，直接躺在了略显狭窄的床上。
“挺香”
顾怀坤闻着枕头上传来的香气，自言自语道
等婉宁端着茶碗回到房间，顾怀坤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将自己的床榻占了一大半，婉宁气的眼睛都红了，低声骂道
“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