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就暴露了?
她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裸露在外的手臂刻着暗红色密密麻麻的咒文,黑衣罗裙飘曳,最令人瞩目的是她身后背着与她身形差不多的扁平红漆棺材。
光看着就给人一种厉鬼索命的窒息感……
长羽鹤张开翅膀扑哧她脑袋瓜子,对准她耳朵鸣叫一声,后者险些站不住身子从顶上掉下去。
“行了行了,我闭嘴我闭嘴,那么激动干什么?”
少女将野果子塞嘴里,举起双手投降,长羽鹤这才收回它那“悦耳”的鸣叫声,傲娇的别过脑袋。
“院长本来就是那个人身上剥离出来的一部分,”少女撇撇嘴小声嘀咕,“圣女恨他不是很应该的么?”
或许是感觉到长羽鹤要杀人的视线,少女说完这话便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了,溜得远远的。
独留长羽鹤看着消失的地面头冒青烟直直跺脚。
院长才不是那个人呢!院长是全天下最好的院长!
淡薄的雾气在凤洛冥所在的房间里显现,少女的身影缓缓浮现。
院长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了。
她揣着手张望一周,像领导视察般认可地点了点头,“还设了神域阵法,不错。”
幸好与圣女同行的傻小子没偷摸着过来看,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意识到自己走偏了,少女连忙摇摇头正对着凤洛冥行了一礼,恭敬道:“鬼域玉殷骨见过圣女。”
“啧,”话刚落,她赶紧别过头皱着眉,“会不会太过严肃了?”
“咳咳,呵呵呵呵,圣女你好,”玉殷骨换了一副自来熟的笑脸,弯着腰看着昏迷中的凤洛冥,“俺是鬼域来滴,俺叫玉殷骨。”
“不行不行,太谄媚了。”
她使劲摇摇头,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副好的见面语,愈来愈烦愈来愈烦。
于是乎,她双手撑腰,昂首挺胸,趾高气昂,“喂,我叫玉殷骨,鬼蜮来的,来找你帮忙办个事。”
“何事?”
头顶上传来清冷而带有一丝沙哑的嗓音。
玉殷骨身如坚石般僵硬,不敢抬头,只缓慢转动眼珠子往上看——
凤洛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整个人竖着漂浮在治愈灵力球里,凌乱的发丝似是有了生命胡乱飞舞,没了白带的遮掩,眼睛上面的眼瘤子尽数裸露出来。
此时,那些眼瘤子正咕噜咕噜的转向她。
被密密麻麻的眼瘤子盯着,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面前的人又是神域的圣女。
玉殷骨转下眼珠子,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僵硬着走出门外,轻轻关上门,然后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啊——”
她不活了,圣女是什么时候醒的?是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还是院长没走的时候就醒了?
她是不是都听到了。
身份暴露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只是她的身份,院长设下的阵法也暴露了他是神域的人……
她还想着到时候怎么说明自己的身份证,她蠢的慌啊!
今天她要哭死,谁都不能拦住她。
里头。
凤洛冥眉头微微蹙起,面露不惑。
她怎么走了?
睡梦中,她隐约听到有人让她帮忙办个事便迷迷糊糊的开口问道何事。
结果人没了。
她一瞬间就清醒了,感觉被人刻意耍了一道。
这是?在疗愈?
凤洛冥默默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她被一个灵力球所包裹,疗愈她的灵力点点来自大地的深处。
也就是说,疗愈她的是自然界的灵力。
不知道是不是灵力球将她和外界隔开了,她无法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殊不知,隔绝外界的是院长布下的阵法,就是怕她突然醒来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哎呦凤娃娃,你可算是醒来了。”老头沧桑沙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真是谢天谢地。”月风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凤洛冥依然感觉不到他们的灵力波动,更加笃定是灵力球的缘故。
后来灵力球消散,果然周围人的灵力波动尽数显露了出来。
一开始她并未多想,直到她询问是否有人来过,院长一口否决让凤洛冥起了疑心。
“你这副表情做甚?昏迷中出现幻听不常有的事。”
“俺晚上走夜路还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呢!瞎想这些做什么?你能捡回一条命算幸运的咯!”
老头翘着胡子数落着,“真不怕死,强行封印魔息它能不乱窜么?”
凤洛冥任由他数落着,始终一言不发。
她全身筋脉又重修了一遍,比她之前用魔兽筋脉修复的还要完美,虽然还是不能和本身的筋脉相提并论。
她不知道院长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手法放在神域都寥寥无几,她知道的,也就仅仅一人。
所幸她修为还在,只是身体还肿胀着透明了些,问题不大。
“你到底有没有听进老夫的话?”老头踮起脚,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他训话呢!她走什么神?
“知道了。”凤洛冥随意回了一句,越过他走出去,“我回去调理魔息了。”
“唔~”老头臭着脸盯着她的背影,不满地咕哝着,“还是那个死性子。”
走在学院里,凤洛冥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扩散领域感知着学院里的生命体。
那个声音,绝对不是她的幻听!
然最终一无所获,除了圣兽学院没有其他的生命体,那些圣兽也只是普通的圣兽,还未到化身为人的境界。
走了吗?
凤洛冥仰头,上方是湛蓝色的天穹。
殊不知云朵之上,玉殷骨躲在红棺里瑟瑟发抖,赶忙关上喘息的缝隙。
嘤嘤嘤嘤……为什么她躲在这里都能被发现……
难道这就是神域圣女所独有的洞察力吗?
好恐怖……(д; )
……
凤府。
天高云淡,秋风萧瑟。
凤钰嫣坐于湖心亭怡然自得地的品茶,闲来无事来了兴致便在绣布上刺上几针。
她想为冥儿亲手做一身嫁衣。
不知道冥儿是否有婚配之意,若喜欢自由习惯了一人,她也由着她,尊重她的选择。
毕竟成家了,也不一定幸福。
她垂下眼帘,苦涩的笑了笑。
“这是个什么表情?”亭子的栏杆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背靠亭柱,一腿折叠,另一腿在栏杆外轻轻晃着,“遥想当年的炎凰神君意气风发,英姿飒爽,雷神台上一人单挑百人,巾帼不让须眉。”
如今尽做些刺绣,品茶,看书,弹琴的无用东西。
她真是闲的慌……
“六皇子要是想从我这打听冥儿的消息,恕老妇无可奉告,慢走不送。”
“若是躲避外头的追杀来到凤府,同样慢走不送,冥儿与你没什么瓜葛,可别连累了冥儿。”
凤钰嫣闲暇之余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倒异常令人心寒。
“讲这种,”君烬初立着耳朵朝她做了个鬼脸,“老东西还在的时候,凤洛冥那厮还是本座未过门的媳妇呢!”
“本座是不是得跟着她喊你一声娘亲?”
“再说了,咱们年纪相仿你也打不了本座多少,叫你你受的起么?”
他俩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巧合可多着呢!臭女人还欠他一条命来,哪是她说没瓜葛就没瓜葛。
瓜葛多了去了。
凤钰嫣冷呵一声,“甭管你前世怎么样,现在你在我面前就是个没礼貌的小王八羔子。”
“当年先皇确实昭告天下,觉醒凤骨之人下旨封为六皇子正妃。”
“觉醒凤骨的人确实是冥儿,但抢夺凤骨领圣旨的人是凤芷婉。”
“你未过门的妻子从来就不是冥儿,而是远在苍岚养伤的凤芷婉。”
“你想喊娘亲的话,”凤钰嫣随手指了指她曾经呆着的窟窿,“喏,凤芷婉生母在那儿。”
“呸呸呸,谁要喊她,本座没有赶着上门当儿子的兴致。”君烬初烦闷地转过头,活生生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接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凤钰嫣自顾自地刺绣,懒得搭理他。
过了一个时辰,君烬初坐栏杆坐的屁股痛,便起身坐到了她的对面,“喂,快点告诉本座。那个臭女人到底去哪儿了。”
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到处找到处找,哪里都闻不到她身上那股死人味。
“老妇不知。”
“啊~”君烬初崩溃地倒在了石桌上,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抬头,“你就告诉我嘛!”
“我又不会杀她……那天她突破的天雷还是我给她挡的呢!”
他越说越小声,语气越来越委屈。
他生的好看,两只耳朵耷拉着,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凤钰嫣呼吸顿了顿。
这死孩子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站在原地巴巴地等着主人来接它。
莫名其妙的就戳中了她的萌点,忍不住想去撸一把他的脑袋瓜子。
凤钰嫣满脸认真注视他很久,脱口而出,“来,龇个牙我看看。”
“你训狗呢!”君烬初俊脸一红,猛地起身气呼呼地准备离开,“爱说不说,不说算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他刚开始走的几步很快,后来步伐越来越慢。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他咬了咬牙,又气冲冲地折了回来,“你是真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