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凤钰嫣垂眼露出抹不失尴尬的笑容，委婉道：“冥儿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往后大事自然由她自己定夺。”
“若想特招冥儿进苍岚，你应该前去与她商量才是。”
苍岚学院里面涉及的东西尽数关于灵道，洛冥修炼的是魔道，学院繁琐的任务反倒会拖累她原本的修炼进度。
进入苍岚学院对洛冥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不过她若是想进苍岚耍耍，认识几位往来的朋友，未尝不可。
“钰嫣姐此言差矣，”夏侯婧雪赶忙把话题拉回来，“你是凤姑娘娘亲。凤姑娘还小，这般关乎未来的大事，应当由你来替她拿捏主意才对。”
凤钰嫣浅笑着摇了摇头，眸光正巧落到往湖心亭走来的凤洛冥身上，柔声道：“我尊重冥儿的选择，她若不想去，便不去。”
夏侯婧雪张了张口，正准备劝阻，猛然发现身旁多了个人，心头一颤，眼底飞速闪过抹诧异。
别说灵力的气息，她人身上的气味她都未曾感知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仿如鬼魅凭空出现似的。
“娘，”凤洛冥给凤钰嫣行了一礼，而后转头看向夏侯婧雪，“这位是？”
“我是苍岚学院的老师，夏侯婧雪，”夏侯婧雪柔声道，尽量给自己营造和蔼可亲的形象，“和你娘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多年的老朋友？”凤洛冥语气逐渐转冷，“那为何娘亲在凤府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也不见你这个老朋友前来探望探望？”
受委屈暂且不提，凤家人对外可是宣称她娘亲重病，常年卧床不起。她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怎么着也得上门瞧上一眼吧？
夏侯婧雪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起来，她尬笑几声，“早些年学院日常事务繁琐，实在是抽不开身。”
她并不是没来过凤府，相反凤钰嫣刚回凤府那几月她都潜伏在这里。
任凭顾香琴怎么折磨，凤钰嫣对失踪那几年的事闭口不提，宁死不屈，她见状讨不到有用的信息，那为何要出手帮她？
还不如省点时间去查清楚当年的事。
她作为凤钰嫣的女儿不也流落在外整整十年，对她不闻不问么？还想借这事来道德绑架她不成？
“哦？”凤洛冥给自己倒杯茶润了润嗓子，“不是大忙人么？怎么现在又有空来凤府晃悠了？”
夏侯婧雪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实不相瞒，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公事。”
凤洛冥歪了歪脑袋瓜子，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见凤洛冥茶水见底，凤钰嫣贴心的给她添了点茶水，不愿插嘴她们之间的对话。
“眼下快到了苍岚学院招贤的日子了，不知凤姑娘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第一学院？”夏侯婧雪诚恳道，眼里有种异样的执着在内。
“没有。”凤洛冥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犹豫。
她要抓紧时间解开大陆的封印，跳转时空回到神域，没空跟她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苍岚学院可是繁星大陆第一学院，您的娘亲便是出自我们的学院，您不考……”
夏侯婧雪话还没说完，凤洛冥周身气息聚变，杀人无数带来那种令人窒息的煞气顿时包裹了整个湖中亭。
夏侯婧雪瞳孔放大，话卡在喉间却怎么夜说不出来，一股凉意缓慢从脊背爬上了天灵盖。
骨子里生出来的畏惧感占据了整个身体，如果她不是坐着，这时候早已跪倒在凤洛冥面前。
以她灵尊的实力都抗不住的威压，凤洛冥的实力恐怕远远在她之上……
相反凤钰嫣依旧怡然自得的品茶，丝毫不受这股煞气所影响，更没有要劝阻凤洛冥的意思。
“我刚刚说没有，夏侯老师没听见吗？”凤洛冥咬字很重，身上的戾气不减反增。
“听，听到了……”夏侯婧雪异常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清晰的感知到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
仅一瞬间，那股骇人的煞气烟消云散，空气霎时变得清新起来。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扫了凤洛冥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凤府。
“冥儿就没有什么事要告诉娘亲的么？”凤钰嫣瞅着她眉眼微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凤洛冥缓慢偏头，似乎受不住她赤裸裸的视线，“娘亲不也有事情瞒着冥儿吗？”
凤钰嫣轻笑一声，忽略她的话，柔和的眉眼突然流露出疏离的神情，“冥儿用着我女儿的身体，可还习惯？”
相貌，性格，为人处世与记忆中的冥儿一模一样，也有那种熟悉的亲切感。
或许是直觉作祟，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冥儿。
凤洛冥有些恍惚，神情一瞬间迷茫，头一回慌了神。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抚上她的头，凤钰嫣轻柔的话语从头顶传来。
“冥儿的身体让你吃了不少苦吧？”
凤洛冥茫然的抬头，这一刻她突然很想看见凤钰嫣的脸，可惜她的世界依旧漆黑的一片。
良久，她小声回了一句，“没有……”
她还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
吃不吃苦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又是几声轻笑，凤钰嫣语气里多了丝哽咽，“那就用冥儿的身体好好活下去吧！娘亲有些累，先回房歇息了。”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知晓最终的答案依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死去的毕竟是她怀胎十月，拼了命留下的女儿……
她用力揉了揉凤洛冥的脑袋，仰望天穹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长吸了口气，临走前嘱咐道：“努力成长吧！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实力够了，娘亲自然会告知你想知道的一切。”
月尘大陆，赤阳大陆，鬼域，神域，魔域，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天宫阙，龙神殿……
繁星大陆不过是个新手村，她未来的路很长很宽阔……
走出凉亭，凤钰嫣停下脚步，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与凤洛冥说，“若是不介意，唤我一声母亲又何妨？”
直到她的身影走到岸边，凤洛冥后知后觉的面对她离去的方向道了声“好”。
她隐约感知到，娘亲被残阳拉长的背影，孤单而又萧条，悲凉而又沧桑。
这世上，仿若只剩下她一人。
……
翌日。
云霓国的秘境之外，惢泺板着脸扫视一周没发现凤洛冥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她不来了么？
月倾虹抬头看了看天，凑到月风遥耳边轻声道：“这个点，凤姑娘该不会还没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