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老好人

    “大爷，您不妨回头看看，他是谁？”

    老人家诧异地回过头去，而在他即将与玄奘对视的一刹那，后者砰的一声，跪倒在父亲脚下。

    “爸！”

    玄奘早已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十一年，他连父亲经历了什么都无从知晓。

    老人家浑身一震，紧接着连连后靠，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小伙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玄奘见状用力磕了一个头，而后站起身。

    “爸！是我！我没死！多出来的那份功勋，是我这一年荣获的，我没办法告诉您！”

    马薇儿坐在丈夫边上悄悄抹着眼泪，还有什么比亲人相见更感人的呢？

    “你你是宣奘？不我儿子已经死了，你”

    “爸真的是我啊！”玄奘拍着自己的衣服:“您还记得这身衣裳吗？是我跟北王离开前，您亲自为我穿上的！不管我在外受了多严重的伤，我一直把它保护的好好的，就是想在回来找您那日穿给您看！”

    “还有还有，您看我肚子上的这块疤痕，是小时候淘气被您用烟斗烫的。还有我腿上这块胎记，我从出生开始就有！”

    一项项证明令老人家惊的合不拢嘴，所有迹象都表明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可边境那边不是说他已经

    “大爷，玄奘没有死，他牺牲在外的消息是为了松懈敌人，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好好的，但他不能联系您。”

    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干瞪眼，哦不是老人家自个儿干瞪眼，玄奘的眼眶早已湿润。

    “你真的是宣奘？”

    “真的是我啊爸！对不起！是儿子没有好好孝敬您！”

    玄奘快速上前拥抱住自己的父亲，扑进老人家怀里嚎啕大哭。

    老人还是无法从现实中缓过来，自己因为儿子的牺牲独自生活十余年，在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竟然得知儿子并未牺牲。

    果真迎合了萧北的那句年轻十岁，儿子没死，那自己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老去？

    “宣奘你没死，你没死！哈哈哈哈！老天爷开眼啊！哈哈哈哈！”

    接受现实后就是狂喜，儿子归来，那过去那个破碎的家，就又重建了！

    他把玄奘从怀里推开，认认真真抚摸着儿子的脸庞。

    突然，他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玄奘披上。

    “天气这么冷，你就穿这么点衣服！”

    “那什么，大爷，他在北境都是穿短袖的。”

    玄奘将外套重新给父亲穿上，然后搀扶着老人家坐下，双手用力握住那只满着褶皱的右手。

    “爸，是儿子不孝，这些年苦了您了！”

    “得了得了，大伙都等着你俩吃饭呢，再不动筷子，我这桌菜算是白瞎了啊。”

    老人家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刻在骨子里的素养，听闻萧北催促的话语，他赶忙示意玄奘先吃饭。

    “这些年一定没好好吃饭吧，快点吃肉，还有鱼也要吃。”

    一眨眼的工夫，玄奘的餐碗里已经堆了好高一层，老爷子完全没了先前那种拘束的形象。

    玄奘并没有急着动筷，而是给父亲也夹了热菜。

    “爸，您也吃！”

    果老偷偷询问了少爷的意思，萧北琢磨着这点菜也不够啊，于是便让果老再去准备几份。

    “小伙子！对不起，今天这桌子菜算在我的账上吧。我儿子这些年都饿瘦了，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说罢他取出自己那破破烂烂的钱包，从里头掏出唯一一张百元大钞。

    “不用大爷，你们父子好不容易团聚，顾自己吃饱喝足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这怎么行？我把钱给你吧，这样我也能心安一点。”

    玄奘亲眼见到父亲的贫苦，心里很不是滋味。

    “爸，这些年您都是怎么过来的”

    萧北笑着接过老人手里的钱，然后示意果老把现有的材料都去做出来。

    “大爷那我可就收下了啊。”

    把钱放到自己的包里，同时他又取出五万块钱推到老人家面前。

    “一百块是您请我们吃饭的钱，这钱呢，是我给您改善生活的。”

    哪有这样的，老人家死活不肯接受。

    但萧北按住厚厚的现金不肯松手。

    “事到如今我想隐瞒也瞒不住了，大爷，您应该也察觉到我的身份不一般。您儿子是我过去的领导，我在北境呆过几个月，所以才能把他给叫回来。我姓萧，也就是您所知道的那个萧少。”

    这一消息比起儿子死而复生算不上重磅，但掀起浪花还是绰绰有余。

    “你就是老好人萧少？那之前病房里的那些东西”

    “嗯，都是我单独给您准备的。开始不知道您是玄奘的父亲，不然我也不会瞒着您。”

    得知萧北就是百姓爱戴的老好人，这笔钱老人家更不愿意收了。

    “不行不行，我已经收了你不少”

    “爸收下吧，他在北境的时候，可没少给我惹麻烦。这点钱，我给他擦屁股还不够呢。”

    玄奘替老人家把钱收下，后者刚想训斥儿子，但才团聚没多久，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你们”

    “大爷，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