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坦白

    清冷的黄家大堂，黄发发抱着父亲的尸体痛哭不止。

    黄二爷苦着个脸，面上也都是悲伤之色。

    萧北摸出烟盒给二爷散了一支，然后问道:“最后时刻为什么要动手？你的立场，究竟是在哪边？”

    黄二爷嘴唇咬住烟卷却没有点燃，他的精神比较恍惚，这些天来做的事情让他在黄家根本坐不住。

    “说话，除了你立场的事情，那个姓王的找你做什么也全都给我交代清楚。”

    黄发发抱着父亲怒目圆瞪，只要二爷说的内容让他无法忍受，不用怀疑，他绝对拿起刀子直接将二爷给捅死。

    黄二爷可算是把烟给点燃了，好像他不抽这口眼，心里的负罪感根本藏不住。

    “我有罪，是我害黄家变成了这副模样。”

    “去你妈的别给老子说废话！”

    萧北也提醒他没营养的话别讲，大家情绪都不稳定，能抓重点就抓重点。

    黄二爷狠狠吸了一口，眼神之中有些落寞。

    “萧少第一次来江夏的时候，我就和王家有过联系。不，应该说发侄去北境之前，他们就联系我了。”

    “江夏的蛋糕已经被分干净，每一年带入黄家的利润也变得越来越少。我不甘心啊！往日的黄家多么辉煌，我真的不愿看到黄家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人顶替。”

    “王少许诺我，只要把黄家的控制权交到他手上，往后黄家就有资格挤进门阀的行列。这个念头我过去觉得荒谬，可经不住他们反复洗脑，我被说动了。”

    萧北隐隐有了猜测，黄家之中，应该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存在。

    不然一个地方豪门，门阀何必锲而不舍的想把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那东西只有家主才能得到，会是什么呢？是什么让门阀为此眼红？

    黄二爷一支烟已经抽完，他摸出自己的烟盒，想递给萧北一支，但想到现在的处境他又不敢。

    “发侄去北境，是我跟大哥提议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逼位的打算。但我真的没有想过害死大哥！我希望他可以明白我的心思！”

    “呵呵呵，老子他妈的就在想，好端端的给老子送到北境去是谁出的馊主意，没想到是你！”黄发发怒道。

    “对不起。”

    “老子不需要你的道歉！”

    萧北让狄大状控制好老黄，以免他压制不住脾气把二爷给弄死。

    随后他示意二爷接着说。

    “发侄必须离开江夏，而且几年内不可以回来，只有这样我才能逼大哥退位。如果发侄在的话，肯定会为了主位闹个翻天覆地。”

    “可即便如此，短时间内我也没有行动。我担心，我害怕，害怕黄家会因我付出不可挽回的损失。直到萧少抵临黄家，我才坚定自己的决心。”

    “上位者，到哪里都可以只手遮天，所有人都要围着他们转。我是一名商人，这种生活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世家都有如此待遇，那挤身门阀，天下又有谁敢轻视我黄家！”

    狄大状理解这种心情，长这么大，他一直过着受人尊敬的日子。如果让他看别人脸色，那还不如去死。

    所以在野心方面，黄二爷做的没错。

    可萧北全盘否定这一念想，在他眼里，这不叫野心，而是自私。

    黄家家主叫黄罗登，不是黄罗丰。黄家的未来在家主手里，你一个二房的房主，还是分离出去的，有什么资格替家主做决定？

    “我很喜欢一句话，叫做别让利益遮蔽了双眼。你想借着王家挤进门阀之列，那我问你，何为门阀？又何为世家？”

    萧北起身走到黄二爷面前，指着他的脑袋恶狠狠道:“你连世家还有门阀的定义都没摸清楚，就妄想跃过世家直接成为门阀！怎么？王家他是华国的天吗？他一句话就能把一个家族给抬到顶端？”

    黄儿子弱弱的低下头。

    “把头给我抬起来！你现在没有资格做你自己。这件事我了解了，现在说说，你最后关头为什么要动手？”

    黄二爷悲伤道:“王少他骗我！他说不会伤害我大哥的，可他却给大哥下毒，把他给活活毒死了。我只想让黄家有个未来，我不想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消失啊！”

    “你他妈说的冠冕堂皇，做出来的事又是狗辈之举！”

    狄大状不停拍着黄发发的后背让他保持冷静:“好了好了，听我哥说，你别激动。”

    萧北瞥了一眼老黄，然后盯住黄二爷。

    “也就是说，你最后是因为醒悟才选择动手？”

    “不全是。”黄二爷叹息道“大哥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又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王少死了会有一堆麻烦，我想与其让萧家来承受后果，不如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来承担。”

    “反正，黄家已经走向末路。”

    这一想法很合萧北的胃口，但二爷依旧搞错了一点。

    “你给我听好了。”萧北戳了戳二爷的脑袋“我萧北犯的事，自己承担自己扛，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而且你在看不起谁啊？黄家现在是我兄弟的，有我在，黄家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