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十六计
“不敢，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
赵成说道：“方才遇上混乱，不少人犯和差役都受了伤，姑娘去帮忙诊治一番吧？”
又找她看诊？
柳映水看向柳瑞，温声道：“父亲，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柳瑞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为了救人，也只好点头同意。
正巧这时候方荷和钱氏找了过来，柳映水便委托他们帮忙照看柳瑞，方荷欣然应允。
为了以防万一，粮车上带了不少伤药，虽然大部分都是市面上很便宜的药膏，但有就比没有要好。
柳映水领了医药箱，寻了处空地，因为大部分都是皮外伤，也能行动自如，所以她就让众人按照伤势的轻重缓急排队诊治。
稍微严重点的排在前头。
柳映水低着头整理药箱，温声道：“见了血的往前排，先行医治。”
柳映水的眼前投下一抹阴影，她没有抬头，自顾自问道：“伤到哪里了？描述一下症状。”
来人迟迟没有言语。
柳映水下意识抬头瞥了眼，正巧对上一双满是愤恨的眼。
还真是冤家路窄。
“方夫人。”
柳映水面色平和道：“伤到哪里了？”
方夫人死死盯着柳映水，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手臂。”
柳映水检查了一番，淡声道：“你这手得吊起来养，就算用了药，也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自己小心些吧。”
包扎完伤口，柳映水面无表情地喊道：“下一位。”
赵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柳映水动作娴熟，包扎完了一个又一个伤兵。
燕九清点完人数，前来禀报。
“人齐了。”
“嗯。”
赵成淡声道：“可有异样？”
燕九说：“虽然人犯队伍被激愤的百姓冲散，但好在无人逃跑，兄弟们很快就将人带出城了。”
话音落下，赵成满脸无语道：“我问的是她！”
赵成抬手指了指柳映水。
燕九脱口而出道：“能有什么异样？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上肩上还带着伤，方才经历混乱的时候，还不小心崴了脚，被百姓堵在窄巷里好一顿折磨。”
闻言，赵成的眉头拧得愈发深。
燕九忍不住问道：“哥……指挥使，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没问题才显得不对劲。”
赵成摸着下巴思忖道：“虽然我们想到可能会有百姓议论，可谁会想到百姓会发生暴乱？而且，虽说他们是对人犯不满，可后来他们攻击禁军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就好像是故意引起禁军的注意。”
“不会吧，谁会这么大胆？”
燕九挠了挠眼角，不耐道：“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赵成无端斜了他一眼，自顾自喃喃道：“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两天你好好盯着柳映水，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赵大人。”
柳映水提着药箱一瘸一拐走来，“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药箱还你。”
赵成盯着柳映水的脚看了一眼，反问道：“你不看看自己的脚伤吗？”
“没什么事，就是崴了一下。”
“可不能如此随意，万一日后留下病根可怎么好？我记得药箱里备着跌打损伤的药膏，姑娘还是用一用吧。”
赵成如此坚持，莫非是怀疑她的脚伤有假？
好在柳映水提早有所准备。
“这些药膏的药效并不好，不过聊胜于无，赵大人既然如此关心，我便用些吧。”
柳映水走到一旁，背对着两人蹲下身，从药箱里拿出药膏，正好掀开裤脚，露出了微微泛红的脚踝。
赵成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转过身去。
脚踝处的红肿不会骗人，莫非真是他想多了？
燕九还忧心忡忡地盯着柳映水的身影。
赵成无意间瞥见，连忙抬手敲在燕九的头上，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看好不好？”
燕九捂着自己的头，小声嘀咕道：“谁稀罕看你的？”
柳映水顺利过关，用完药膏，她将药箱还给燕九，便回到了柳瑞身旁。
经历了方才的暴乱，流放犯人们心有余悸，纷纷催促着离开。
柳瑞担忧地看向柳映水，问道：“你的脚没事吧？”
“无妨。”
旁边还有禁军帮忙推车，柳映水也不敢明说，只好安抚道：“父亲放心，我一切安好。”
柳瑞松了一口气。
脚伤一说，柳瑞知道是柳映水故意装的，所以方才赵成有所怀疑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当柳映水掀开裤脚露出泛红的脚踝时，他又忍不住担忧，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伤了脚踝。
其实那根本不是真的红肿。
柳映水害怕露馅，所以早就想要制造假象遮掩过去，后来她在空间内搜寻到一管口红，就这样弄了个假伤势。
起初她还担心赵成会看出破绽，谁知道这个狗腿子竟然懂得非礼勿视，只是匆匆瞥了眼，便转移了视线。
算他有良心，柳映水才躲过一劫。
流放队伍再次启程，燕九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来到了柳映水身旁。
旁边的方荷忍不住凑到另一边，低声问：“这个燕九怎么回事？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
柳映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问道：“你知道三十六计吗？”
怎么忽然提到三十六计？
方荷茫然道：“就是讲瞒天过海，借刀杀人，还有什么趁火打劫的那个三十六计吗？”
“对。”柳映水点头，“你最喜欢哪一计？”
方荷思忖了半晌，郑重道：“我喜欢趁火打劫！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
察觉到旁边人投来的目光，方荷连忙改口道：“等将来要是有人敢对我趁火打劫，我一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不过我现在一穷二白，应该没人打我的主意吧？”
燕九撇嘴：“呵呵……”
“你呢？”
方荷看向柳映水，问：“你喜欢哪个？”
柳映水直言道：“我喜欢暗度陈仓！表面上的意思不重要，背地里的那个意思才重要。”
说完，柳映水意有所指地看向燕九。
方荷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脸上。
燕九：“？？？”
燕九大惊失色，道：“不不不，我没什么意思，我真没什么意思！”
“是吗？”
柳映水莞尔一笑，眸光潋滟，“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