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沈项脸色沉如土色,浑身充裕着戾气,剑眉星目,双眼死死盯着她。
盯得苏瑶浑身不自在,恍如被万只蝼蚁爬满全身。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怒不可遏,双眼猩红,额上青筋爆起,直直盯着她狞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任你玩弄的垃圾?”
苏瑶很怕,脸上却扬起笑容,豁出去一般,笑容明艳,似一把迷人的刀子:“我不玩垃圾,玩你。”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他歪着头一字一句说道,话音平静,表情柔和里蕴藏着显而易见的腥风血雨。
地上跪着的白熙面露喜色,得意的站起来,来到沈项的身后,伸手想拉着他的衣袖,到了跟前,又害怕放下了。
可面上却依然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昂着头,仰着脸,拿鼻孔对着苏瑶:“我就知道皇帝哥哥终有一日会发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这样的女人,还真不值得皇帝哥哥的一片情深啊!不过好在现在这个女人终于露出她的狐狸尾巴了。”
沈项睁眼没瞧她一眼,依然是死死盯着站在面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女人,她神色里闪过一丝的慌张,除此之外,竟然全都是漠然。
“来人!”
陈齐陈昊进来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白熙指着他们:“你们个没眼力见的,没见这个女人惹皇上生气了吗?抓起来啊!”
他们相互看了眼对方,再看了眼被气到额头爆青筋的皇上,还有站在一旁丝毫不怯场的皇后。
能把他们的主公恼得这么生气,除了他们这一位有恃无恐的皇后,恐怕别无他人。
从对方眼中读到相同的意思,陈齐陈昊一个快步上前,从腰间拿出一捆绳子,把一旁的白熙绑了。
“哎,你们抓我作甚?是皇后,皇后惹皇上不开心了,你们两个没眼力见的,快把我放开,我可是来和亲的公主,岂能容忍你们这般放肆。”
她扯着嗓子怒骂,可陈齐陈昊根本不理会她。
她挣扎着想要扯住沈项的衣襟,可被一个力道紧紧抓着那绑着她的绳子,令她动弹不得。
“皇帝哥哥,你看这两个狗奴才没眼力见的,都抓错人了,你快叫他们把我放开。”
好一响,沈项才转身,那双谇着冰霜的双眸令她寒颤。
“没错,抓的就是你。”
白熙不可置信的双眼瞪得像铜铃般大,倏忽狂笑起来,神色十分倨傲:“沈项,我父亲是西域的王,我是来和亲的郡主,现如今我也还未嫁与你,你没权抓我。如若我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的丫鬟不会告知我的父皇?”
“哦,我差点忘了,凶狠手辣,是吗?我那个丫鬟确实难成气候,可沈项,诺达的陵城,你以为就没有我们的人了?”
“倘若我三日未与线人联系,我的父皇便会来屠城!”
沈项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面无表情:“你是以为我会怕咯?”
白熙心陡的一下,跌入谷底,挺着的双肩塌了下来,她在强撑,用那自以为是的强大的背景强撑。
可来了这里之后,她去过练兵场,和当初在西域时,西域百姓传的丝毫不一样。
他们都说,这陵朝的军队就是一个空壳,没几个能打的。
可她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比如架着她的身后的两个侍卫,她便与他们两个在沙场过了几招,在西域英勇善战鲜少对手的她,竟然和对方过不了几招。
她能看得出来,这宫中习武之人颇多,连一些丫鬟都身怀绝技。
白熙清楚的知道,如今被洗礼过的陵朝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们肆意的国度了。
她放低了声音:“皇帝,你不能这样不守信用,我是来和亲的郡主,倘若你都对待友好相处的邻国使者,那你就不配作为一国之君。”
沈项拉了张椅子,在一旁坐下:“你这话倒是不假,既然是来和亲的,那就许给我们的温世爵吧!”
“温世爵?”
“对,你见过,就那日在低下牢房里见到的那位。”
白熙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道:“皇帝,我来和亲,嫁的夫君只有一个,那便是当朝的天子,敢问,你是要让位予他?”
沈项没了耐心,左看看,右看看,一把拉过倚在柱子旁的苏瑶,让她坐在他腿上。
一只手细细摩挲着那在柔和的日光下能看得见绒毛的细腻的脸庞,另一只手紧紧把她圈在怀里。
苏瑶有些气恼,她稍稍挣扎,可身上的力度之大是她无法挣开的。
“沈项,你放开……放……唔……唔……”
她刚开口,沈项的吻便不由分说的在众人面前落了下来,她捂住唇,扬起手打他,在半空中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反手扣在身后。
“沈项,你别这么无理取……闹……唔……”
再次开后,嘴巴再次被堵住了,这下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旁的白熙双眼似乎能蹦出火花。
那个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直呼他的大名,可以被他那么用力圈在怀里,可以得到他那样柔情似水的注视,恍若他那装得下万千星辰的双眸只为她一个绽放。
他并未抬眼看自己,而是把玩着怀中女人的秀发。
“这温世爵,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说罢,小桃端着一个金黄的茶壶从外面进来,放到一旁的圆桌处。
白熙脸色发白,声音都开始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瑶也有些慌了,一阵凉意涌上来,沈项这是以毒酒相逼?
怀里女人身子抖了一下,沈项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这点胆子怎么就是敢天天与自己作对呢!
“白熙郡主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白熙脸上闪过异样,很快又恢复镇定。
“我不懂。”
沈项笑起来,笑容可怖:“你当真以为我被迷得不清醒了?”
白熙强撑的镇定轰然崩塌,她神色慌张,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来,你,都是装得吗?”
她是用了点西域的迷香,可他分明被迷得神色恍惚了,而且她这迷香,无色无味,不容易被发现才对。
终究是她小看了沈项。
白熙一下自跪了下来:“皇上,我不是故意的,那酒里没有毒的,我就只是放了点迷药。”
沈项:“你一个使者,对我下迷药,你觉得我还能娶你放在身边做枕边人吗?还有,白熙郡主,是你先破坏两国友好相处原则,是你,越界了。”
“这下,我有理由抓你了吗?”
白熙彻底慌了,她本就是西域不受宠的公主,来和亲的另有他人,是她用了些手段,方才得到了这个机会,也因此,和父皇撕破了脸皮。
别说是她先破坏了规矩,纵使是沈项冤枉她,她的父皇也不会为她皱一下眉头。
可如若无法顺利和亲,还惹了事,为自己国家招来祸事,那她是到哪都是千古罪人。
但是嫁给其他人,她做不到啊。
她挣扎着爬过来,还未够到沈项的衣襟又被拉回去:“皇帝哥哥,我是熙儿啊!你难道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十二年前,在这宫里的南亭湖边,你救了一个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沈项哥哥,那个小女孩长大了,你怎么就不认得了呢?”
沈项这才移开在苏瑶身上的目光瞥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清淡,与她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是你啊!”
就这三个字,让白熙燃起了希望:“沈项哥哥,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她幼时曾经随着父亲来过一回这里,可却因为与宫里的皇子公主一同嬉戏,不小心掉入了那南亭湖里,被他救起,那个时候,他也还是一个小少年,一个沈默寡言的小少年,把她救起来之后,便离开了,两人未说一句话。
可他的模样却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在异国他乡,她只有用自己的异能看到他的生活近况,看到他的容貌变化,可他注定不是平常人,每次她都看不了多久,便会能力受损,又得修养一阵子,方能再次启动这项异能。
可对于面前的男人来说,这好像是一件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很认真的为怀里不情愿的女人编着麻花辫,一条二条三条,细细的麻花辫放在一起,好像一束花一样。
“沈项哥哥,我爱的人是你,我能接受不与皇后平起平坐,或者做个妃子、做个答应,做个陪床丫鬟都行,只求你不要把我赐给他人,让我留在你身边伺候,好不好?”
她白熙,就算不受宠,可那也是作为一国郡主骄傲着长大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卑微的跪在地上,这样卑躬屈膝祈求一个男人。
与上一辈子重蹈覆辙了啊。
见状,苏瑶忍不住彪了句粗口:“阿西吧。”
这下子,沈项倒是显得颇有耐心,问她:“瑶瑶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瑶没理会他,小脸鼓起来。
白熙倒是听清楚了,眼中闪过异样。
可她当下没心情去追溯这些,她看着那个眼里没有半分她的男人,只能继续说道:“沈项哥哥,你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只有一个女人怕是难以延绵子嗣,朝中大臣也会施压于你,如果你不愿意要我,那我就只要一个名分,沈项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