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义军
最致命,却最脆弱的地方,非脖颈莫属。
温热的血溅了张招一脸,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阵心悸过后是有一阵狂喜。
张招握起斧子,摇摇晃晃的站起,看着面前犹如鬼魅的孩子,再加上李伟已死,也就是说没有报酬,没有人再敢上前挑衅。
张招朝一脸淡然的朝刘不奕走去,众人纷纷让路。
见鲜血淋漓的张招朝自己走来,刘不奕有了一种感觉,也许,张招会杀了自己。
正如自己毫无预兆的背叛一样。
谁知张招只是拍了拍刘不奕的肩膀,笑着道:“不知我的表现,不奕兄可还满意?”
刘不奕微微颔首:“你不杀我?”
“你有点讨厌,我有点想杀,但,又有点不想杀。”
“这一次,结果还不算坏,我放你一马,不过,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张招的眼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
刘不奕却也并不害怕,“张兄,你还真是于常人不同啊。”
张招低声笑笑,正色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刘不奕呵呵笑出了声。
“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报信”
“从始至终,你的目的不纯。”
张招用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与你说,往后你自然会懂。”
“关于这次告密,哈哈,没有别的目地,我只是想看看你成长到了何种地步。”刘不奕轻松的眨眨眼。
张招冷漠的颔首,字字切齿,“你的兴趣使然,害死了多少条命?人渣!”
刘不奕看着眼前的血海,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有些人,单是为了其他人活得更好而存在的,这一点,无法改变。”
“他们生来低贱。”
张招摆摆手:“放屁!活着就是活着,命,是自己的!自己说了算!”
说完,张招抬腿便走,刘不奕叫住他,拿出一个周身雪白的药瓶,“张兄,你伤的很重,如若还信我,这药……”
还没说完,张招就夺过药,感情深,一口闷,“咦~好苦!”,张招脸皱成一团。
“当然苦了,这药毕竟是外敷的嘛。”刘不奕漫不经心的回应。
“你!别叫我逮到机会!”张招心中一阵无语。
“不过没关系,内服也有一定作用。”
……此时,地下仓库内的两个打手,一身轻松的靠在一起,
“哥!你刚刚咋不出去帮忙?”一个问。
“因为,嘿嘿,其实我也爱自由。”另一个回答。
……
如此张招便要离开,未来的新世界,心脏跳个不停,告诉张招,他现在激动到了极点。
耳后传来刘不奕的声音,“张兄,我们,有缘再见。”
张招撇眼一望,并没有回答,迈着虚浮的步子,倦怠离开了。
疼,哪里都疼,灵力宝器砍出的伤口很难愈合,一道道都像悲惨呻吟的血盆大口,朝天怒张着,不断有鲜血氤氲渗出。
张招知道外面的世界无限大,处处都充满危险,处处也都是机会,其实有太多东西,他还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过。
这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八岁的张招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内心的喜悦。
不过他现在受伤了,先得找一个山清水秀,空气新鲜,灵气充沛,人杰地灵的地方休息休息,等到身体恢复一些,再做计较。
张招走上了一条过人不多的林间小路,山路曲折但却并不颠簸,对于体弱的张招来说,走来也算容易。
张招急需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哪怕是穷山恶水也无所谓。其实自从出了奴隶交易所,张招感觉就极糟。
除了新伤,张招身上还有好几块脓疮,这是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常年不去外面的地下仓库的后果,或者说是,后遗症。
平时倒不怎么觉得什么,当今太阳一照,就是莫名其妙的火辣辣的疼。
张招心中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强憋着痛苦的呻吟,他额头密汗涔涔,嘴角细细抽搐,步子一步比一步虚疲沉重。
毕竟与李伟一战,他损耗甚多。
张招就这么向前走着,心想若是能遇到户人家,他便可扣开门讨碗水喝。
起先行步,张招目观八方,在后来他只是勉强看路,现在,他已经无力思考该去哪里,蒙着头,盯着自己不断向前挪移的脚面…
…好一双脚,伤痕累累,连双鞋子也没有。
鞋子,他张招还没穿过鞋子呢,李默默一直穿着,李伟也一直穿着,可见鞋子真的是个好东西。
“李默默啊李默默,你是你爹害了你,其实有时候没爹没娘,也不一定坏,像你爷爷我张招,哪怕犯了错事,犯不着怪别人。”
“这也是怪你,我最恨别人逼我,只要我活着,早晚弄死你。”
“李默默,挺漂亮的姑娘,奈何要逼我。”张招喃喃自语,只觉是脚下绵软收张,头顶是四象不分。
撑不住了!身体极度困倦,脑子却是思绪如乱麻,过去的八年,像成了好无厘头的故事,泉似的涌出。
张招走着走着,发现走不动了,不是力气不够,是真的在原地踏步,抬头一看,面前是乌漆麻黑的一堵墙。
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堵墙,莫不是走反了方向,回到了奴隶交易的地方?
这次张招认真看了看,这是什么!!!
是怪物!有着狗熊一样的身躯,盘蛇一样的尾部,身体庞大到,张招看不清它的头部。
张招腿下一软,向后一倒,差点没收住那一泡憋了好久的尿。
想他张招,风流倜傥,天赋卓绝,气宇轩昂,温润如玉的大好少年,今日,就要命绝怪物之口,到底是红颜薄命,英雄早折。
正当张招心里想着,迷迷糊糊中,有人大喊。
“刍右,老大,前面有一只刍右。”
“几耳?”
“四耳。”
“去左上耳,右下耳。”
只见有人依靠铁索,攀上这怪物身体,这刍右,虽体型巨大,但动作迟缓。
不过,怪物不愧为怪物。
刍右七窍竟开始淌水,且水势愈发洪大,小小半刻,水舌已经没至张招卧地处。出击之人当机立断,一齐去掉刍右双耳。
这双耳一去,怪物竟真的不动了。
“刍右所到之处,极有可能形成异象,引发水灾,除耳之后应该没问题了,这只刍右已经成年,打不过,走,快走,立即走。”
张招好像有人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给他嘴里塞了谢冰冰凉凉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把这小子带上。”
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牵马的背刀壮汉,壮汉身后的家伙一个个都嫌弃的盯着张招,一副爷不好惹的样子。
“哪里来的臭乞丐?”在他人看来,张招皮肤是病态的惨白,一身白衣破破烂烂,满身的脓伤和崎岖爬行的伤疤,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遮地看不见脸,甚至连一双鞋子也没有…
张招脑袋嗡嗡,张张嘴想告诉这些家伙,少狗眼看人低,看着四肢发达,但都是未入应灵境的武夫,上一个敢跟爷爷这么讲话的人,已经脑袋打滚了。
但是话终于是没说出口,张招只是嘴张了半晌,就噗嗤倒地了,正是脸朝地,屁股朝天高高撅起。
这副搞笑的样子逗乐了对面的几个人,直到人群中走出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小队立刻归于寂静,他们都恭敬的看着这个疤面老大。
疤面男盯着张招仔细端详了片刻,扬嘴一笑:“捆起来,带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十分不解头儿的行为,面对一个小屁孩儿干嘛用捆的,直接抓起来让人找空盯着,量他也逃不掉。
再者说,头儿捆个乞丐干嘛,莫不是……几个家伙相觑一笑。
疤面男尴尬的咳了两声,挠挠头,压声道:“行动,行动啊!”
“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疤面男神秘一笑。
张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对面的贼车。
一路颠簸中,张招缓缓回神,自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鼻翼四周萦绕着干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