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次日四人小队没回大本营，继续在周围探寻巨兽迹象。
有了前一天地蚁巢穴的经历，他们按照以往经验估测巢穴在地下的范围，直接把这一块排除在捕猎范围以外。
“要是能带出几只兵蚁，咱们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陈成一步步向前，苦中作乐和他们开玩笑，“群居巨兽的尸体零件每次都能换到不少钱呢。”
“沈哥和池哥肯定还记得出来的巢穴口。陈哥，要不让他们带你过去，现在顺着挖进去没准还能搞出来几只！”小百科闲不下来，除非体力透支，不然少年人的活力根本用不完。
陈成一巴掌招呼到小百科脑袋上，“你小子现在都敢打趣我了，要不我把你丢进巢穴里，你给我抱上来几只？”
小百科抱头鼠窜，但也不敢窜出去太远，最后躲在池陆身后，“池哥救命！”
他好像感觉不到池陆周身冷气似的，比起池陆，他更怕沈顾。
“行了，别瞎胡闹，这可不是在大本营！”陈成压根没追他，笑着警告了一句，继续观察探测器。
“奇了怪了，咱们走出来这么久，怎么一头巨兽都没碰上？”
池陆把小百科提溜出来，“两种情况。”
小百科探着头说：“一是这附近有让巨兽不舒服的东西在，二是这里有头厉害的，其他巨兽不敢靠近。”
这是常识。
陈成啐了一口，“不管哪种都要命，咱们退吧。”他从探测器上标出个叉号，连同地蚁巢穴，这附近能继续捕猎的区域已经不多了，除非他们开车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
“赞同！咱们人少，也干不过大家伙！”
小百科话音刚落，三人俱是一惊。
变故突生！
小百科身后地面突然裂开一节闪电纹，一条大尾巴从地底钻出，破土的一瞬间便缠上了小百科的腰，镰刀般的尾尖毫不停顿，径直刺进小百科左边腰腹。
小百科双眼骤然睁大，张了张嘴，竟然一声也没发得出来。
“不好，有毒！”沈顾匆忙在巨尾上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巨兽内核的光亮。
“这是什么东西？！”陈成不敢直接攻击，怕刺激到巨兽牵连小百科。他和小百科感情深厚，见尾尖黑色镰刀没入小百科身体里，陈成就开始不由自主发慌。
池陆示意两人后撤，架/枪朝地上开了四发子弹，形成个四方形，地面随之龟裂，土沫石块掉落下去。
小百科被尾尖固定在空中，脚下悬空，身体下坠的力道加剧了伤口撕裂，多一秒他能活下去的机会就少一分。
而隐藏在地面下的巨兽也终于显露人前。
“这是蝎子？！”陈成发蒙，巨兽外形和蝎子差不多，但腹部透明，里面内脏混杂着猩红液体皆能一目了然，血液是流动的，一片浓稠血海里，隐约可见腐蚀过后的节节白骨。
人骨，还是兽骨？
沈顾目光又快又疾地看过去，小百科双眼无神，眼看着眼球翻转，就要不行了。
“腰那里！切掉它！”沈顾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说完启动双腿机动匣，冲刺到蝎子腰侧，动作凌厉迅捷得弹出激光刃。
蝎子察觉到沈顾的动作后一甩尾巴，小百科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激光刃毫无阻碍插/进蝎子腰侧皮肤，沈顾猛地抬臂，刀刃从破口向上划开，蝎子腹部里的森森白骨顺着溢出的血液掉落出来，浓重的腥气瞬间弥漫，令人作呕。
蝎子吃痛，尖啸着束起尾巴刺向沈顾头顶。
沈顾就地一滚，直接来到蝎子巨大的身体底下，激光刃再次埋进蝎子下腰位置。
池陆在蝎子另一边，弯身朝沈顾伸出了手。
两人在地蚁巢穴也算磨合过，默契还不错。
沈顾左手搭上池陆，两人抓紧对方上臂，池陆拽他的同时，沈顾右手激光刃维持刺入蝎子腰里的动作，直接把蝎子一分为二。
血液不可避免喷溅到沈顾身上。
池陆把沈顾拉出蝎子周遭。
沈顾被血腥气呛得头晕目眩，恶心得直想吐。
他们的背包就在不远处，池陆从包里拿水扔给沈顾。
沈顾反复冲了几次。
等他身上的血液变淡消失，池陆才说：“小沈，深藏不露啊。”
沈顾没精力和他纠结称呼问题，瞥了眼蹲在旁边把阳光遮去不少的池陆，干脆往地上一躺，“我听说过这东西，也是赌一把。”
池陆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回了句，“这样啊。”
至于他真信还是没信，沈顾看不出来。
另一边，陈成给小百科注射了解毒剂，解毒剂能解的毒都是野外常见的毒素，也不知道蝎子的毒能不能解。
陈成现在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小百科怎么样？”沈顾到陈成身边，身上的血迹开始变干变黑——他情愿穿着这身恶心透了的衣服也不想像池陆一样直接光膀子。
“还没动静，只能期待解毒剂有效果了。”陈成抹一把脸，重整精神道，“咱们先离开这吧，这东西死了，味儿太大，别再把其他巨兽引过来了。”
他背上小百科。
沈顾在小百科腰间看了下，上面缠着一圈圈不怎么整齐的绷带。
陈成一路和小百科说话，想让小百科醒过来。小百科却一直昏迷，让陈成的话全都变成了自言自语。
回到停车的巨石推里，陈成把自己备用的作战服铺在地上，慢慢把小百科放过去。
小百科一动不动，陈成把手颤巍巍放在小百科鼻间一会，然后才松了口气坐在旁边。
“这孩子太倒霉了，”陈成摸摸小百科的额头，“没烧，怎么就不醒呢？”
“我们直接回去吧，大本营的医疗条件不错，比从这里熬着强。”沈顾道。
陈成一开始是怕车子颠簸，可小百科不醒，他们耽误的就是小百科的活命机会。
一路无话。
a区大本营的医疗站离沈顾住的地方不远，他和池陆回别墅区，陈成则是带着小百科去治疗。
“那个蝎子被命名的编号是什么？”池陆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沈顾能看到巨兽内核，但完全不清楚它们的编号，只能掩饰说：“不知道，我就听人说起过那东西，外形能对上，就想试试看运气。我运气不错，那蝎子和我听说的是一种。”
池陆：“你运气是不错。”
沈顾还是说错话了，这时候越解释破绽就越多。
回家后，沈顾毫无意外看到沈书房外的唐子。
“回来了？”曹大伟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见沈顾风尘仆仆，便把想说的话暂时咽了下去，“快去洗洗吧。”
沈顾身心俱疲，上楼后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他冲掉泡沫后注意到身上添的新伤，什么时候伤的没印象，反正每次捕猎后他总得带点伤回来，或大或小，或深或浅。
曹大伟等在沈顾门口，见他出来问他，“咱们进去聊聊？”
沈顾让出位置让曹大伟进屋。
“小书的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前两天他难受得要命，唐子就又、又临时标记了一下。”曹大伟把自己当成了沈书的半个家长，但面对沈顾却有点心虚。
沈顾沉默片刻，点头对曹大伟道：“我知道了曹哥，我打算休息了。”
曹大伟小心看沈顾，“那我先去休息了。”
门一合，沈顾转身就踹掉了旁边的椅子。
“什么事啊，这么生气？”
沈顾抬头往窗台看，就看见池陆正蹲在窗台上，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开的，窗帘遮着他半个身子，他稍一侧身，撇开窗帘，朝沈顾招了招手。
“……”沈顾还沉着脸，看着不请自来的池陆不出声。
池陆把窗户拉得更开，直接跳进屋里。
风把窗帘吹得掀起，也吹乱了池陆的头发。
“你是不是星盗做长了，忘记怎么正常拜访。”
“下次再敲门，这次就算了吧。”池陆招手示意沈顾过去，“走吧，带你看点东西。”
两人身影掩入夜色，沈顾跟着池陆七拐八绕，不知不觉就离别墅区很远了。
池陆带着沈顾在一处巨石堆砌的山体旁停下，然后观察片刻，引着沈顾往某一处石缝里走。
大本营即便被划归成了人类领地，但本质上还是野外，堆叠的巨石随处可见，并不稀奇。
“这是什么地方？”沈顾环顾四周，巨石里没有光，他刚想打开光脑灯筒，就被池陆一把按了下去。
“嘘，过来。”池陆把沈顾拉到身边。
这是处狭窄的缝隙，两个成年男人背靠巨石，面对面之间的空间不足半臂。
沈顾不自在的往后靠了靠，结果身体半分没动，后背更严丝合缝地贴在石壁上。
他蹙眉刚待说话，就见池陆示意他放下防风镜。
“没风没沙，戴防风镜干什么？”沈顾说着，动作倒是也没停，和池陆一起把防风镜戴上了。
池陆压低声音：“放大画面。”
池陆让出位置，沈顾顺着池陆看的方向看过去，脸色顿时一变。
石缝里暗藏玄机，巨石仅是个外壳，里面大片沙石土砾被挖空，露出个巨大洞窟，燃烧的火焰把暗穴照亮，一头头巨兽趴伏在地洞里，兽嘴被铁链缠绕锁死，身体也牢牢固定，这些巨兽都昏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它们离地面很远，沈顾却还是因为放大的画面受到不小冲击。
“他们竟然饲养巨兽！”
池陆观察沈顾反应，见他神态不似作伪，“有段时间了。”
沈顾想起陈成的话，“原来他们真的有所依仗。”
“你一口一个他们，看来你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池陆拍拍沈顾的肩，“我们先离开这。”
沈顾回到大本营后心情还是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池陆问他：“你对这里怎么看？”
“薛冷势在必得。”沈顾望向池陆，“你既然发现那个地方，那是不是这周围还有其他饲养巨兽的地穴？”
“是不少。薛冷没多少核心成员能派去驻守，所以大部分地穴都只有盘踞在那里被束缚住的巨兽。没人会想到大本营胆这么肥，外面前赴后继和巨兽血换血命换命，大本营倒是把巨兽圈起来养了。”
沈顾凝视着他，心里防备不减，“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