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书包
学堂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大概村里大多数人都来了。见到欧阳默来了，七叔公迎过来说：&34;姑娘，你看庄上大多数人都来了，会不会影响你教课？庄上的人 都没上过学，就都想来看看&34;。
欧阳默笑着说：&34;七叔公，不碍事的，不影响什么，让大家进去坐下吧，别在门口站着了。&34;
欧阳默走进学堂，打开左右两边的窗户，站在黑板前说：&34;乡亲们，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这么多人都来了，我真的很感动，大家都先坐下吧，小孩坐在前面，大人坐后面&34;。
叶心和青绿拉着婉婉坐在第一排，照黎和另外两个小男孩也在第一排坐下，六个小孩刚好把第一排坐满。大人们倒是觉得不太好意思，纷纷往最后一排坐，没抢上最后一排的人就站在门口，可是第二排第三排都空空的。
&34;乡亲们，第二第三排都还是空的，没有位置坐的人都往前坐，坐的越前面越能看得清楚板上写的字，学的也就更快。&34;欧阳默说。
即使欧阳默这么说，门口站着的人还是无动于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34;大家伙来上学，就要听从先生的安排，一个个站在门口干什么？让你们来挡风挡光的吗？&34;七叔公说着走到第二排坐下。
七叔公一坐下，其他人也跟着来坐下了，第二第三排已经坐满了，可是门口仍然还有人没位置坐，七叔公说明天再增加一排座位。
欧阳默说：&34;同学们，既然大家都来上学，那大家彼此之间就都是同学。虽然后面还有部分人没有位置坐，七叔公说了，我们还会再增加座位，希望后面没有位置坐的同学不要灰心。我现在要给各位同学依次介绍我们的学习用品。&34;
欧阳默打开一个个的包袱，大家都很好奇，后排的人甚至站起来看。欧阳默先介绍了笔、墨条、砚台和纸，然后介绍这些学习用品的用法和用途，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包括门口没有位置坐的人也伸长脖子仔细的听着。
介绍完之后，欧阳默给每个人发了一只笔、一个砚台、一根墨条和五张，好在当时做的够多，每个人都领到了学习用品。领到学习用品后，大家都表现得异常兴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就连向来沉稳的七叔公都参与了讨论。
欧阳默大声说：&34;各位同学，请安静，我知道大家都没见过这些东西，第一次见到难免有些兴奋，但是请各位同学暂时停下讨论，我们先上课。&34;
欧阳默用木炭将自己名字写在木板上，好不容易安静了一小会儿的乡亲们又开始开起了小会。
&34;各位同学，请不要说话了，大家看木板上这三个字，欧阳默，这就是我的名字。&34;欧阳默说着用手指点木板上的字。
叶心问：&34;姐姐，所有的字都这么难吗？那叶心要怎么写？&34;
欧阳默拿起木炭在黑板上写下叶心、青绿、婉婉，然后看了一眼三个小男孩，又写在照黎、正合、岩七。欧阳默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小孩们照着欧阳默写的，在纸上画着各自的名字。
阿莲大声问：&34;那阿莲怎么写？&34;
欧阳默正要告诉阿莲怎么写她自己的名字，但是村民们都大声的问各自的名字要怎么写，欧阳默知道这样行不通。
&34;同学们，大家请安静，你们这么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我根本听不清任何一个人说的话。我们来上学不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的名字要怎么写，我们今后要学到很多的字，我每天都会教大家写几个字，等学的字多了，大家自然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了，所以请大家不要再大声喊了。&34;欧阳默严肃地说。
半天的授课结束了，总体来说还算可以，但是人太多了一个是不好管理，第二学习效率也不高。大人们都回家做饭了，就剩六个小孩还留在教室写自己的名字。
&34;姐姐，你看我写的对不对？&34;叶心拿着自己写的名字给欧阳默看。
欧阳默看了之后说：&34;写的挺好的，以后多练习会写的更好。&34;
青绿也拿着自己写的字过来给欧阳默看，欧阳默说：&34;青绿也写的很好&34;。
几个小男孩写的字就只能说是神似，龙飞凤舞的，像是地理课上的山川河流地图。婉婉还在静静地坐着写，欧阳默走到婉婉前面，婉婉写的字竟然是六个小孩中写的最好的，叶心和青绿的字只是能看出来是写的什么字，但是婉婉写的还有几分工整和清秀。
&34;婉婉，你写得真棒！&34;欧阳默说着给婉婉竖起了大拇指，也顺便教婉婉正确的持笔。
其他小孩听到欧阳默夸婉婉的字写得好，纷纷凑过来看。
青绿说：&34;嗯，婉婉的字写的确实不错。&34;
叶心也点点头，然后说：&34;我也要好好写&34;。
叶心和青绿说完又回到座位上写字。欧阳默说：&34;今天已经晚了，大家都各自回家吧，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再来&34;。
几个孩子收拾好东西捧在手上准备回家，正合的笔掉在了地上，岩七去帮正合捡笔时还打翻了自己的砚台。
欧阳默说：&34;你们回家让你们的娘或者奶奶给做一个布袋子书包，把学习用品都装在书包里来上学，就方便多了。&34;
回到三婆家，三婆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欧阳默，欧阳默赶紧打了半瓢水倒在盆里洗手，洗完手的手留在那儿，一会儿吃了饭还可以用来洗手，就不那么浪费了。
&34;姑娘，今天第一天开课怎么样？&34;三婆问欧阳默。
欧阳默坐下说：&34;三婆，今天还挺好的，大家伙都很好学，您怎么没去呀？&34;
三婆婆笑笑说：&34;我一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还去凑什么热闹，就算我去了，我也学不会了，就不去白占一个位置了。我听照黎娘说今天学堂位置都不够坐，还有一些人站在门口呢？&34;
欧阳默咬了一口红薯说：&34;是啊，今天去了很多人，除了庄上的老人没去，稍年轻一点的都去了，所以位置不够坐，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去。&34;
&34;大家都没上过学，就是图个新鲜，明天就没那么多人了的，到农忙的时候会更少。&34;三婆说。
&34;今天七叔公还说要再坐一些桌椅呢，听您这么一说，想是不必了。&34;欧阳默说。
三婆喝了一口几粒米熬的米汤，然后说：&34;不用再坐桌椅了，大伙儿就是图个新鲜，今天第一天开课，去看个热闹，几十岁的人了，哪还有心思念书？你看吧，明天就会少很多人&34;
晚上等三婆睡着了，欧阳默打开背包想给小黑送一个红薯，但是没见小黑出来，难不成这小子还真要睡个两天两夜吗？欧阳默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小黑出来，欧阳默打了一个哈欠，上了半天课还真累，这么早就困了，欧阳默把红薯放进背包里，想着小黑醒了的话就能看得到，放下红薯之后欧阳默就呼呼大睡了。
睡得早还真是不一样，第二天三婆刚起床欧阳默就醒了。
三婆见欧阳默起来这么早，&34;姑娘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34;？
欧阳默伸了个懒腰，早睡早起感觉全身都很轻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呼吸新鲜的空气，心情也不一样，欧阳默笑着说：&34;三婆早上好，我昨晚睡得比较好，今天自然就起得早了，而且今后每天都得早起去教课呀&34;。
三婆哈哈大笑，&34;姑娘还真是个好先生呢，我刚烧上水，你先坐会儿，很快就能洗脸漱口。我把红薯放在水上蒸，洗漱完就能吃早餐，不耽误你去教课&34;。
欧阳默走到院子里，一阵风吹来好像带有一丝寒意了，看来冬天真的要来了，不过这个地方倒也奇怪，冬天都要到了，挑花和柳树竟然还是春天的景象。
&34;三婆，应该快要到冬天了吧？怎么村口河边的挑花依旧盛开，柳树依旧嫩绿呢？&34;欧阳默不解地问。
三婆笑着说：&34;我们这里一年大多数时间都比较暖和，真正冷的也就一两个月，所以不只是桃花和柳树，其他树木花草也一样长得好好的。&34;
听了三婆的话，欧阳默心想这个地方莫非是在现代的云南地带？云南就是四季如春的。可是历史上的凌知国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在西安才对呀。
&34;姑娘，水热了，拿盆来洗漱吧。等你洗漱完，红薯也好了，吃了好去教课，估计再有一会儿，那几个调皮的小崽子就要叫你了。&34;三婆笑笑说。
欧阳默刚洗漱完，正如三婆所言，那几个小崽子真的来了，他们站成一排笑眯眯看着欧阳默，欧阳默拿上一个红薯就跟几个小孩去学堂了。
路上，叶心问欧阳默：&34;姐姐，你看我的书包怎么样&34;？
欧阳默这才注意到几个小孩都背上了书包，款式也都一样，就是一块布对折留一个口，然后把其他两面逢起来，再用一根布条字做背带，叶心和青绿的背带稍微特别一点，是用两种不同颜色的布条交织在一起的。
欧阳默说：&34;你们的书包都很好。&34;
走到婉婉家门口，婉婉抱着学习用品在家门口的石凳上坐着。
&34;婉婉，走吧。&34;欧阳默说着伸手过去想牵起婉婉的手。
婉婉的奶奶听到欧阳默的声音就走出门来说：&34;欧阳姑娘，我听说娃娃去上学需要一个什么书包，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布，完想改一件衣服来给婉婉做一个书包，但是我老得不中意了，眼神不好，做起来会有点慢。&34;
欧阳默看看婉婉，婉婉低着头不太开心的样子，欧阳默说：&34;奶奶，不着急，我只是见孩子们每天拿着那么多东西上下学不方便，所以建议家人给做一个书包，不着急的&34;。
&34;那就好，那就好，我怕娃见别人有，她自己没有，她又难过，是我这个老不中用的害了娃呀。&34;奶奶满怀自责的说。
欧阳默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奶奶，赶紧叉开话题说：&34;奶奶，我们去上课了，您别难过，书包不着急的，您慢慢做&34;。
来到学堂，果然如三婆所说，今天来上课的人比昨天少了一半，座位都已经坐不满了。
&34;同学们，我们今天要学的字是田、地、草、木这四个字， &34;
一天过去了，人好一点果然轻松多了，今天上一天课也没有昨天半天那么累。
吃饭的时候，三婆说：&34;今天婉婉的奶奶来借了针线，说是要给婉婉做一个书包&34;。
欧阳默想起奶奶白天说她的眼神不好，欧阳默说：&34;三婆，您能教我做针线活吗&34;？
三婆惊讶的看着欧阳默说：&34;当然可以啊，只是姑娘之前没有学过女工吗？&34;
欧阳默点点头说：&34;我之前不喜欢做女工，所以家里人也就没有逼着我学了。&34;
&34;那你现在想学做什么？绣花草还是？&34;三婆问。
欧阳默连忙说：&34;不，您就只用教我最简单的缝衣服就行，我想给婉婉做一个书包，婉婉奶奶眼神不好了，我想试试送婉婉一个书包。&34;
三婆说：&34;我今天见照黎背了一个，就是那种吗？&34;
欧阳默说：&34;对。&34;
吃完饭三婆在箱子里翻出一件看起来很久不穿的衣服，三婆说：&34;这衣服是我儿子以前穿的，送给别人穿怕人家嫌弃不吉利，留着也没什么用，正好拿来给婉婉做个书包吧&34;。
&34;三婆，您还是留着做个念想吧，我们找点别的布也行。&34;欧阳默说。
三婆没有说话，一剪刀就剪了下去，三两下就把一件衣服给拆了。
&34;不留了，我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很快就要下去见儿子了，留着干嘛？来，姑娘，我教你怎么缝。&34;三婆唤欧阳默过去。
一盏烛火下，两代人正嬉笑着缝书包。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小孩们来，欧阳默就拿着书包去了婉婉家，婉婉奶奶还在赶工做着书包，婉婉焦急的在奶奶身旁走来走去。
&34;婉婉，你看这是什么？&34;欧阳默把书包递到婉婉面前。
婉婉看着书包，又抬头看着欧阳默。
欧阳默说：&34;这是我跟三婆做的，送给你。&34;
婉婉看看奶奶，然后慢慢的接过书包。
&34;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我们去三奶奶家找你，三奶奶说你来婉婉家了。&34;叶心在婉婉家门口大声说。
欧阳默看着门口的小孩们，回头对婉婉说：&34;背上书包上学去吧，同学们都来找你了&34;。
婉婉看看门口的小伙伴，背上书包跟小伙伴们开心的往学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