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泰斗级人物
刚刚的那位患者杨泰山教授,医学泰斗,新中国成立后的首批神经外科专家,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神经外科奠基人之一,亦是华山医院神经外科垂体瘤经蝶显微手术的开山鼻祖。
杨泰山教授,江苏省镇江市人,1926年生。1951年毕业于国立江苏医学院本科。
1953年起在华山医院神经外科工作,先后任华山医院神经外科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副教授、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和科室副主任等职务,长期从事医疗、教学、科研及带教研究生工作。
新中国成立前,我国没有独立的神经外科。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外科医学中的主要分支——神经外科更是“刚刚起步”。
1952年杨泰山教授同史秋平教授、蒋世安教授和朱玉昌教授在上海医学院内科医院创建神经外科,设床位8张,是中国最早建立的神经外科之一。
而当时全华国设有神经外科的医院只有三家:天津医学院总医院、京首协和医院及上海医学院内科医院。
直到近几年史教授等共同研制脑脊液分流装置,获1975年全国医药卫生科技大会奖。
就是在那之后人怕出名猪怕壮,蒋泰山遭到自己学生的诬陷。劝说家属遗体捐赠,或接受人体实验,即使是在家属同意的情况下,但那个激进的时代世人还是难以完全接受。
他的学生张剑由于某种原因没能参加脑脊液分流装置的科研项目,自然奖状上也不会有他名字。
杨教授劝说了不少自己的学生参加这个科研项目,当然也找过他一次,他没有参加,后来获奖了,他又后悔了,怨恨他的导师没有三顾茅庐,如果他参加可能会更快取得科研成果。
一次杨教授在劝说大娘同意她的老伴接受人体实验时,“大娘你听我说,患者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治疗成效了,如果接受实验大爷有可能会见好,但同时也有巨大的风险。”
大娘泪眼婆娑,“还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吗?”
杨教授认真且态度严谨地说:“更坏的结果就是即将介入的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加速死亡,但并非绝对。”
大娘低头思考了一阵,“我想想问问老头子!”
“好的,这是您的权利,做好决定来医生办公室找我,拒绝也没有关系。”杨教授说。
大娘坐在大爷的病床前,握着他的手流着眼泪说:“医生说你要是接受人体实验有可能会好,但也有可能会死的更快,你怎么选?”
大爷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最基本的沟通都是奢望,“那你就动动手指,动两次就是接受实验。”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久久没有声音、动作,大娘也没有动,其实她明白这也许是她与老伴的最后时光了,怎忍心打破。
突然手指动了,一下,又一下正好是两次,大娘的眼泪流了下来,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没有激动,只有满满的不舍,这一辈子太短了,还没过够呢!日子才刚刚好起来!
大娘和大爷接受了实验,杨教授自然是欣喜的。可最终大爷还是走了,在大娘的轻柔的歌声里永远地离开了。
“对不起,大娘,我们尽力了!”杨教授鞠躬道歉。
大娘赶紧扶起杨教授,“快别这么说,我们就是冲着你的名号来的,你已经尽力了,老头子也累了,我也累了。”说完话慢慢走向远方,背影佝偻,凄凉。
也许那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现在也消失了。
这一切被张剑看在了眼里,他向医院和政府举报,说杨教授要做活体解剖,故意致死患者,药物过量等等。
还找来了杨教授的另一个学生做伪证,即使大娘否认杨教授做过这些,也还是没用。
此事牵连甚广所以杨教授,史教授,蒋教授,朱教授四人连同家属下放果园,因为做出过特殊的贡献并没有下放牛棚或是大西北,已经算是特殊关照了。
才只有50岁的年龄,一夜之间满头白发,因此莫梓汐才会叫对方老爷爷。
秦婉之也就是刚刚到奶奶扶着杨教授,慢慢朝着小木屋走去,她还是不放心,“老杨,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杨教授笑了,“没事!以前叫你不要叫我‘老杨’你偏不,现在好了真成老杨了!”拍拍妻子的手说:“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就是太累了,这些事比搞科研还累!”
“你知道什么?你那是讳疾忌医!”秦婉之呜咽着。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相信国家早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杨教授说的铿锵有力。
破旧的四间小木屋,夏天住还好四外大圈进风凉快,冬天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八个人挤在一起生活,这都凑不齐一套完整的生活器具。
朱教授兴致冲冲地来了,“哎,老杨你看我这么研究对不?老蒋说我错了。”抬头看见杨教授被扶着回来,忙上前询问,“他们又动手了?真是一群愚民!”
朱教授愤怒地将本子摔在桌子上,“我们是搞科研的,难免有临床试验,怎么能说是故意致人死亡呢?还药物过量?那个国家没有人体解剖,死的活的都有!”
“放屁!都是放屁!不行我找他们去!”骂完了转身就要去摆理论、讲道理。
杨教授用虚弱的声音说:“快拉住他,你听我说,我这是心脏病犯了,于他们无关。”
这话让朱教授愣了愣,沉默了片刻,扶杨教授坐下,“哼,他们还能放过我们,不过就是还没想好怎么戏耍罢了。”
朱教授也坐下,单手握拳,一拳砸在桌子上,其他人闻讯赶来,史教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预备喝水,蒋教授则拿起茶壶喝水。朱教授的一拳下去桌子稀零碎,唯一的桌子也没有了。
不过好在茶具保住了。
朱教授尴尬地收回了手,众人沉默了,许久后,终于有人说话了,不然朱教授大气都不敢出,结果还是,“那晚饭在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