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欠你人情
云淮听她催促，也不再犹豫，赶紧道出缘由：“此物，乃是我从洛山一处山坳里看到的。那时候我恰巧完成宗门任务路过，将那处山坳中其他草木皆枯萎，唯有这丛草木却繁盛无比。它们傲然在岩石之上，随风而动。见此颇有灵气，便连根掘起，炼化入我扇中，以做点缀罢了。”
他看了看龙婆继续道：“既然龙婆婆急需，那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这便给你救急之用。”
说着，他手中生出一团灵气，慢慢探入扇中世界。
那灵气如雨燕一般，灵巧无比，裹了那丛青风草便慢慢从扇中显现出来。
那丛草青翠欲滴，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云淮将那丛青草托在掌中，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递给了杜南星。
杜南星小心接过：“多谢前辈。”
细细观察此物，这才发现青风草长得如此好看。单一片叶子就如柳叶一般修长，叶片对长，闻之散发阵阵清爽气息。
“小子，方才你所说的药引是何物”龙婆急急催促道。
“敢问前辈是否随身带着一些灵泉。不瞒前辈，青月丹成丹之时，需灵泉融合，激发灵药中的药性，方能丹成，否则即便炼成，也作用不大。”
“灵泉”龙婆思索片刻，从少女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那瓶子青玉质地，隐约可见其中有水流晃动。
“此物，乃是妙儿数月前从灵草的叶片上收集的灵露，虽然并非灵泉，但想来应该所差不多，你且看看是否有用”龙婆递给杜南星。
“此物可用！”杜南星打开瓶盖细嗅了片刻，笃定道。
“既如此，那便抓点紧吧，老婆坚持不了多久了。”
“哦，好，请前辈再坚持会儿。待丹成，您孙女就有救了。”杜南星忙选了块相对平稳的地方，从储物囊中引出炼药鼎。
掌中幻灵妖火瞬间点燃，散发着灼热气息，令龙婆云淮镜叟三人眸中一震，仔细盯着他的所为。
他们三人从那团并不大的火焰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杜南星也不避嫌，等鼎内温度逐渐灼热后，引青风草、月竹叶、龙葵果入鼎中。
三药受高温灼烧，迅速融化成粘稠的液体状态，并逐渐变小，萎缩至更小的状态。
直到约莫有婴儿拳头大小，鼎中火焰灼烧，那团灵药精华，开始凝结，画作一个药丸形状。
其中水汽更在火焰中逐渐消散，最终化成一个隐约有孩童手指大小，覆盖有稀碎裂纹的丹药，见时机成熟，杜南星这才小心将青玉瓶打开，将那些灵露灌入鼎内。
那灵露如水流一般，随着灵力牵引，慢慢没入鼎中。
受高温灼烧，瞬间有一部分化作水汽消散，剩下的更多的，瞬时间包裹了灵药凝结的丹块，慢慢渗入其中的大小缝隙之内。
随着灵露渗入丹药中，干枯似随时碎裂的丹药，骤然发生变化。
干枯的丹药融合了灵露，变得光滑细腻，那些灵露补足了丹药中的缝隙，令丹药融为一体，锁住了药性。
随着丹药初成，丹药渐渐散发出一道道微弱的青绿色光芒来。
杜南星深深呼出一口气息，神情有些疲惫：“前辈，幸不辱命，丹药已成。”
说着，打开鼎盖，引丹药入手。
这丹药触手冰凉，全然没有方才鼎中灵火灼烧的灼热之感。
灵丹只有婴儿指尖大小，散发着青绿色光芒，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丹药上刻画着细碎的如同蛇一样的纹样，细细观察上面那些纹样赫然就是之前干枯碎裂的裂纹，此纹样浑然天成，仿佛一体。
杜南星心悦一笑，将丹药递给龙婆，龙婆也不敢拖延，仔细将丹药送入少女口中。
自始至终，云淮和镜叟都观察着这位看似内向的少年。
他们原以为这少年不过是绣花枕头，所谓的炼药只不过是幌子，借着这借口，好寻找机会逃走。
却不想这默默无名的少年，竟然如此厉害，不光有气息灼热，令他们都有些忌惮的灵火，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炼制出青月丹。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种忌惮，他们心中默默做了决定，此少年资质不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可交好，不可为敌，若是真为敌被这少年逃走，以后怕是两人修行路也就此断绝了。
如此不划算的买卖，在两人眼神交换中已然做了决定。
……
丹药渐渐没入少女口中，逐渐化为一道道药液，冲向少女的四肢百骸。
龙婆不忍孙女受苦，手中更是用力了一些，灵气快速帮助少女消化药性。
随着药液慢慢散入少女全身，开始慢慢起了作用，初始是龙婆察觉到的。
她怀抱着少女，只感觉少女的气息开始变得平稳，随后是感觉到少女体内的停滞灵力开始缓慢流动，紧接着速度变快，再体内流转。
杜南星起身擦了擦汗水，收了灵火和药鼎，目光担忧地看着少女的变化，夜风忙上前扶住他，关心问道：“怎么样，可还好 ”
杜南星摆摆手，道：“无妨，恢复一会就好了。你瞧，青月丹开始起作用了。”
他此刻心中其实一片忐忑，这青月丹他也是第一次炼制，看似成功，可是具体作用几何，还得观察。这一次的丹药或许是环境原因，成色并不是太好，他也只是勉强保留了药草中五成的药性，只希望有些作用。
随着药性开始起作用，众人看到少女体表的青黑色开始发生变化，慢慢开始变淡。
其脸上青黑色变得最快，可以听到呼吸声，不似之前气息奄奄，几近死亡。
龙婆面上一喜，有些欣慰抬头地看了杜南星一眼，疲惫地眼神中散发着赞赏神色，随后又立即关注少女身体。
丹药的作用在逐渐散发，少女周身青黑色气息半炷香时间后，终于散去，苍白的皮肤上开始有血色攀附，肤色开始变得红润。
少女的气息也变得平稳，只是迟迟不醒，龙婆脸上仍然带着担忧神色，她急急问道：“为何药性已然散发，妙儿还不醒来可是丹药不妥吗？”
杜南星也有些不安，只是神色肯定：“前辈放心，此药绝对没有问题。或许是这位姑娘中毒太深，一时间体力有些不支，这才醒不来，请前辈莫要担心。眼下毒性已然化解，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罢了罢了。”龙婆悠悠叹息道。
“既如此，前辈可否放我二人离开。”杜南星小声问道。
龙婆眉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杜南星和夜风见状，面上一喜，忙退后着想要离开。
不想云淮和镜叟却三两步挡在了二人身前：“二位少年，眼下妙儿姑娘还未醒来，不若请二位委屈一下，陪我等耐心等待片刻，如何”
见二人有些威胁的眼神，杜南星和夜风暗叫一声不好。
夜风道：“前辈这是何意，我等已完成自己所做之事，前辈何必再阻拦呢。”
云淮正要说话，镜叟上前一步拦住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实在抱歉。你且看妙儿丫头，此时还未清醒，不若烦你留下来陪我等等他醒来如何。若是之后有事，还需劳烦你。你说呢？”
听似商量的语气，却散发着坚决的气息，杜南星也不敢强行应对，只拉一把夜风，笑道：“既然前辈都如此说了，那晚辈也不好推脱，便等这位姑娘醒来吧。”
两人也不在言语，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耐心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秘境内的日色都有些暗淡，龙婆的气息变得更加萎靡的时候，她怀中的少女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吐气声。
然后虚弱的睁开眼，入眼就是龙婆憔悴的面容，和几乎已然流干眼泪的双眼，她虚弱地说道：“奶奶——”
龙婆听到她地声音，忙欣喜地用手摸着她地脸颊，小声温柔问道：“妙儿，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哪里还疼不疼？可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少女用手握住龙婆的手，柔声安慰道：“奶奶你放心，妙儿没事。你看我已经都好了，不疼了。”
龙婆欣慰笑着，只是眼中又开始泛出泪花：“你若是，有事，我这老婆子可怎么办啊！”
少女慢慢从龙婆怀中站起，拂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抱住她，柔声安慰道：“奶奶，你别哭了，妙儿没事了。你看，真的没事了。妙儿怎么会有事呢？我可是要一直陪着奶奶的，不会离开奶奶的！”
龙婆仔仔细细将少女上下看了便，见她真的没事了，这才安心说道：“你没事就好，可吓死老婆子了。哦，对了，这位少年”
说着转过头，目光看向杜南星二人方向。
杜南星忙起身，看着龙婆下一步的动作，少女也细细打量着杜南星。
龙婆介绍道：“多亏这位少年，及时炼药，救了你，否则老婆子真的没法子了。”
少女忙感谢道：“龙妙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杜南星忙摆摆手，道：“前辈无需如此，都是我应该的。”
此刻云淮和镜叟也松了一口气，踱步到龙婆身边，云淮小声问道：“龙婆，这二位少年，怎么办？”
龙婆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对杜南星和夜风道：“多谢小公子，救我妙儿一命。早先多有得罪，还请赎罪。”
杜南星忙摆手道：“前辈客气了，事出紧急，救人要紧，我等都能理解。”
“这位公子，奶奶说你是炼药救的我，莫非你们是炼丹师？”少女好奇问道。
杜南星介绍道：“是。晚辈名杜南星，少时跟着长辈修行，只是略通一些医术罢了，不足挂齿。哦，这位是我好友夜风，来自应天城。”
镜叟开口道：“两位少年，老朽镜叟，先前得罪还望赎罪。”说着拉着云淮一起行了一礼。
杜南星忙摆手：“前辈都客气了，都是误会。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哈哈哈，好一个不打不相识。”云淮笑着道，“吾名云淮，想来是何身份，你这位来着应天城的朋友应该告诉你了，无需我再介绍了。”
杜南星笑笑点点头说是。
“哈哈哈，好，好，老婆子今天实在高兴。少年，谢谢你救回了我孙女。今日的事情就算老婆子欠你一个人情，此物你拿着，以后应天郡内遇到问题，皆可找老婆子。”龙婆开口道，从袖中掏出一枚蛇形玉石递给杜南星。
“前辈客气了，此事真的不足挂齿，此物实在珍贵，您……还是收回吧。”杜南星摆手道。
龙妙儿看到龙婆掏出的蛇形玉石，微微有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对杜南星道：“公子收下吧。此物虽并非什么灵物，却是奶奶一直珍藏着的，奶奶既然给你了，你便手下吧。”
杜南星有些为难，他听龙妙儿的口气，看来此物对龙婆十分重要。况且蛇小小的蛇形玉石，雕工实在精细，蛇形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若活物。
“行了，少年，就这么着吧，龙婆性子就是这样，你若不答应，她反倒会不高兴呢！”云淮开口打趣道。
“那如此，晚辈便收下了。”杜南星道。
“嗯—”龙婆看着他收下，这才欣慰地点点头。
“只是，晚辈多嘴一句，这灵华晶的事情，前辈会怎么办？”杜南星开口问道。
“也不过是与梅月山庄的纠葛罢了，待老婆子突破灵华，想来那梅慕楠也不会不给面子。”龙婆不在意地说着，然后她好像响起什么，忙转头看向少女手中那颗灵华晶道，“老婆子找寻了这么久，终于寻得此物，若是能够突破，一切都不是问题。”
“前辈，那梅月山庄什么来头。他们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毒。”杜南星好奇问道。
“说起来，这梅月山庄来历确实神秘。梅慕楠和月纤纤数年前在洛山支脉山麓建了这梅月山庄，很快就声名鹊起，在江湖中颇有一些地位。不过——也就是在灵丹境中罢了，灵华境界强者多数也并不看好此族。至于说的这毒，倒是第一次遇到，之前从未遇到过，没想到威力如此厉害，着实令老婆子有些差异。按理说梅月山庄是不惯用毒的，没想到此次却用了如此阴损手段，实在可恶。”龙婆越说越气，面色有些微红，龙头拐杖也狠狠砸在地上。
“奶奶别生气了，小心伤了身子，妙儿已经没事了！”龙妙儿拖着虚弱的身子安抚着龙婆。
“哦，对了。这是几枚固灵丹，请姑娘服下吧，对恢复身体有好处。待姑娘出去后，记得再服用一些养元的药草灵丹，身体便可痊愈。”杜南星似乎想到什么，忙从储物囊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龙妙儿。
“妙儿多谢公子了。”龙妙儿微微泛红了脸颊，小心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