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意忘形
化气境热闹并未停歇，灵丹境的比试又来了。杜南星特地朝前探了探身子，看着台上两位。这两位一位是慕容家的供奉，是一个年纪略长一些的中年男子，头发高高梳起，用一个黑色的发冠固定，着一身藏青色衣衫，如世外高人一般立在最中心的灵丹境境比武台的一角，只是气息有些阴沉，看了好不惊心。
对面站着的一位是灰色长衫的老者，胡须有些花白，头发也呈现灰白色，看样子已颇有一些年纪了，他躬身行礼:“老朽刘长庚，请先生赐教。”
城主府供奉略一拱手，道:“吾名张钒，请道兄赐教。”只见他手微微张开，掌中灵气骤然聚拢，竟然凝聚成一团诡异的淡绿色灵火，他倒不急着攻击，自顾自的开始介绍起来:“道兄可要小心了，我这灵火乃是少年时期从乱葬岗中寻到的鬼鳞火，沾之如鬼气焚身，阴冷无比。”
“先生也小心了，我这柄长剑也是得我多年灵气淬炼滋养，锋利无比，被它伤到先生可就不好了。”那刘长庚先发制人，手持长剑朝张钒而去，那剑锋凌厉，发出破空声，让人心中胆寒。
张钒倒也不躲闪，直接手腕一转，手掌顿时挥出那团诡异绿色火焰。刘长庚立马催动灵剑防御，只是那诡异灵火无孔不入，竟然透过剑光缝隙，直接烧在刘长庚身上。
那刘长庚顿觉身上一阵恶寒，那是如蚀骨之物一般缠绕在身上的诡异东西。那灵火并不燃烧衣物，却烧得刘长庚面色冰寒，如坠入地狱般阴冷。
那刘长庚忙喊道:“道兄还请停手，老朽认输了。”
张钒哈哈一笑，不紧不慢地收回灵火，聚在手掌中。又说:“道兄，我这灵火不烧衣物，但是最喜欢烧人骨髓，乃是个极可怕的宝物，今日张某拿出此物，并非为了炫耀，而是势要赢得比赛，道兄莫怪。”
“先生留手，是老朽福气。老朽拜服，告辞。”刘长庚说完跳下比武台而去。
杜南星怎么能看不明白呢，那火焰虽然诡异，两者同为灵丹境界，可是要想重伤刘长庚，怕是也要一些时间。那刘长庚也没有尽全力，怕也是给城主府面子，看其修为也不在刘长庚之下。这刘长庚的大名从未听过，看其装扮似乎是城中某小家族的长老。
正想着，第二场也就开始了。一方是林家的林辞，一方是杜家的杜然，两者都是家族供奉长老，像这种高端比试，各家族都不会派血脉弟子出席的，只是为了留有后手，而出厂的供奉也都是比较实力高深的，也能窥探到其家族实力。
那林辞身有七尺余，乃是个气质卓然的中年模样，长发在脑后用一根白色的长带子随意扎起，衣着随风而动，很是有仙人的气质。他从身后竟然拿出一本诗书，随意翻起来，众人正有些纳闷时，但见其口中念道:“只凭风力健，不假羽毛丰。红线凌空去，青云有路通。纸鹤凝。”
随着他念诵诗句，竟然在周围出现数只纸折的仙鹤，那纸鹤出现就朝着对方溅射而去。
杜然也不躲闪，轻轻一笑，手中一只他从身后拿出自己的灵器，那是一管长杜，一管似是用碧玉所炼制的长杜。
只见他浮于空中，奏起长笛，那长笛周围竟然有灵草显现，只是这灵草似乎有了灵智一般，竟然变得极为修长，朝纸鹤缠绕而去。灵草叶片经过之处，发出刷刷声。
纸鹤似乎长了眼睛，在灵草藤蔓中随意飞行，偶尔也有叶片碰撞在纸鹤翅膀，竟然发出铁器朗擦声。
杜然有些惊讶，林辞笑道:“我这纸鹤乃是自书中来，吸收了五行之金气，得书卷和乐声滋养，已经有了灵性，阁下若以草木攻击怕是赢不了我啊。”
杜然闻此言，不再吹奏玉杜，收了灵力，随即从手掌合一，又慢慢分开，竟然显现一团赤红如血的灵火，那灵火舞动之间有蛇影显现。
“林兄，这赤练灵火乃是吾外出采药时从因雷劫死去的二品妖兽赤练皇蛇巢穴中寻到的。这火焰吸收了赤练蛇之魂魄，有了灵性，不知道是蛇火厉害，还是纸鹤威武。”
杜南星听到赤练灵火几个字，想到自己当时在秘境遇到的那条赤练蛇，怕是如果成功吃了赤兰若梅草，怕是也有机会在雷劫中诞生出伴生灵火吧，那威力应该比自己现在的幻灵妖火强大数倍。
……
“既然如此，还请兄台赐教了。去吧”林辞说笑间，那几只纸鹤竟然合为一体，化成一个约摸三尺大小的纸鹤朝林然而去。那合成的纸鹤已经有了真正仙鹤的雏形，翅膀铺满了纸羽，脖子变得修长，腹部生出双腿。
见那纸鹤袭来，杜然抿嘴一笑，手腕转动，射出赤练灵火。
火焰和纸鹤在空中相互碰撞，火焰化成巨大的赤练蛇形盘旋在纸鹤周围虎视眈眈，纸鹤努张翅膀对敌，数息间两者已经打出了数个回合。
那纸鹤到底只是诗书中的纸幻化而成，在蛇火的猛烈攻势下，翅膀处已经有了些许灼烧痕迹，那灼烧区域越发增多，纸片燃烧的飞灰，在空中乱舞。
蛇火吸收了纸鹤的灵气竟然更加强悍，终于趁着纸鹤飞舞，挑到空子，喷出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蛇毒。那蛇毒落在纸鹤灼烧部位后，纸鹤发出如真鹤一般的凌厉凄惨的叫声。
那林辞看到此景，忙伸手道:“还请兄台手下留情，林某认输了。”
杜然微微一笑，忙收了了蛇火。那赤练火蛇巢穴又凝结为一团赤红火焰，慢慢消散在杜然手中。
杜然道:“兄台与我实力相当，为何轻易放弃”
林辞自嘲一笑，道:“是林某技不如人。这纸鹤乃是吾从书中觉悟的神通，已经有了些许灵性，吾不忍其消亡罢了，多谢兄台手下留情。”拱手行礼，随后伸手收了那纸鹤。
杜然摆手道:“欸，兄台如此仁善心性，是在令杜某佩服。他日若有机会还请林兄讨教。”
“一定。林某告辞。”
“第二场，杜然获胜。”老者声音在次响起，“第三场开始。”
第三场的结局也不言而喻，乃白家对石家。白家主金，石家主土石。土石坚硬无比，终是艰难赢了比试。
其后第二轮比试，杜然轮空，城主府张钒对付石家石空，最终取胜。
终于到了最终决赛时刻，乃是张钒对杜然。二者都是灵丹中期，若得奖励，必定顺利突破到灵丹境后期境界，届时所在家族又增加一名强者。
此时的城主府席位方向，慕容绝面露微笑，似乎一切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最想要的就是张钒赢得比赛。只要张钒赢了比赛，拿了奖励，进品灵丹境后期境界，城主府强者又多一位，届时对付杜府，筹码更大，游刃有余。
他早先就给张钒说过，若是比试艰难，可使用一些非必要手品，反正不管怎么样城主府一定要是最终赢家。没想到仅靠张钒的鬼鳞火就赢了。这会儿慕容绝的心情那是说不出的愉悦，嘴角的笑容在杜南星看来那是说不出的得意。
这鬼鳞火虽来自乱葬岗，可并非普通鬼火可比，那是一具带有鳞甲，头有一只独角的神秘尸骸中得到的。那尸骸来历神秘，取出鬼鳞火后就化为灰烬，荡然无存，就连鬼鳞火的名字都是炼化后得到的。
这鬼鳞火不烧外物，沾之焚人骨髓，疼痛难忍，乃是张钒的密宝，如今已有四品，乃是少见的地火。这地火在凌云城这种地方可不多见。
城主府强者赢了灵丹境比试，城主自然高兴，端着酒和四族家主喝了好几回碗，已经略略有了醉意。一些小家族家主和势力首领也是隔着老远向城主敬酒，最终比试也在场面中落幕。
夕阳西下，月亮慢慢朝着树梢悬挂的时候，凌云城大比终于落幕，各族带着族人散去，诺大的广场只剩下收拾现场的侍从们还在忙碌。
杜南星跟在杜家队伍中，随着人群朝着家里走去。家主遣散了众人，与几个长老说着什么。
第二日的族会，弟子们早早就到了大厅，长老们和家主陆续到了，前期也是族中近期的事项和丹药情况，等众位长老供奉交代完今日家族情况后，家主拍了拍大腿才开口道:“这三日城内大比，我族弟子表现不错，既没有充当出头鸟，也没有落在人后，吾很高兴。孩子大了，懂得藏锋守拙，不张扬，是好事，但是不一定要全这么做。你们将来出门历练，去更大的世界闯荡，不露锋芒是好事，避免被人枪打出头鸟，但也要深刻谨记，自身修为才是第一要务。”
顿了顿，又说:“我族自传承药王传承以来，弟子们都秉承炼丹济世救人的要务，故我族弟子在外都是医者装扮，从未得罪过旁人。只是林子大了总会招来一些蛇虫，这些年族中的药铺经营也是被城主府暗中打压，族中财务资源也有所减少，只是从未公开提及。今日，吾告知你们就是为了预防将来发生万一……此次慕容府好不风光，又得了张钒这个能顺利进品的灵丹境后期境界强者，怕是凌云城很快将要变天了，只是在此之前，族中定要好好把握，安心修炼，切莫乱了本心。”
“是，弟子谨记教诲！”闻言，族中二代子辈立马起身和三代的孙辈一起拱手行礼。
家主摆了摆手，道:“吾担心，慕容绝怕是知道了养药峰中藏着我杜族秘境的事情是药王秘境了，对外我们一直称为灵药秘境，若是被他盯上了药王秘境，得知里面有药王宝典，怕是对我族极为不利。只是我族药王宝典尚未现身，若被他们得去怕是我族怕是危矣。”
“家主，那该如何是好啊。”有少年忙问。
“……老朽暂未想出应对方法，待吾与诸位长老细细商讨后再做决定。”家主抚着胡须，顿了一会儿道:“必要时，怕是要请出镇族妖兽了……”
“镇族妖兽？它老人家还活着吗？已经五十年了不曾见过了。。。”七长老闻言，有些感叹。
“镇族妖兽？家主，镇族妖兽到底是什么呀，我们从出生起就听过它的故事，可是从未见到过它现身。”
“是啊，家主，我也想知道……”
“镇族妖兽啊，吾当年初见它老人家时也才二十多岁，那时候恰逢家族秘境开启灵气波动，老家主打开秘境之门时，它从上方略过。仅仅一面，另吾终身难忘。”老家主似乎是陷入回忆中，抚着胡须有些感叹。
“还请家主能说给我们听听。”有供奉道。
“老朽来说吧。”见家主爷爷有些感叹，三爷爷杜坤道，“那日是端阳日，族中秘境开启之日，吾等在老家主的带领下，有幸看到了秘境开启。就在秘境开启后，灵气波动猛烈，吾在即将进入的瞬间，看到了一条如巨大藤蔓的东西从上方略过。细看那藤蔓有一寸见粗，修长无比，通体翠绿色，如碧玉一般，遍布紫色花纹，上面缀了些许如蒲扇一般大小的绿叶，就那一眼，令吾记住了这么多年。”
顿了顿，抿了口水，又说:“记得老家主说，那就是镇族妖兽，从不以全貌示人，其本体是什么，无人知道，那藤蔓也只是它的一部分。甚至是妖兽还是灵药，也只有老祖宗知道了。”
“那它是什么时候守护我族的呢？”有弟子吞咽一口口水小心问道。
“怕是有四五百年了吧，已经很久远了，目前族中年纪最大的太上大长老也未必清楚了。”
“好想见见它呀。”有弟子小声说。
杜南星内心也极为期盼，他是想要一见镇族妖兽真容，可是又希望族中安宁，宁愿毕生不见。只是他不知道众人所说的药王宝典，和自己体内的那珠子有些关联。而那镇族妖兽也已经开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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