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徒”归山
离开扶云派后暮晓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桑田门门口。
果然，素依人正坐在桑田门门口，仰望蓝天，等着御剑而归之人。
在素依人还未发现之前，暮晓一溜烟地溜进了山门口的林道，看来还是得走老路了。他来到一处矮墙，翻身一跃，稳稳落地。
“师兄，你回来啦。”这才刚落地，就有声音叫住了他。
不过一听是小林子，暮晓松了口气道“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师兄。”小林子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道。
“等我？”
小林子瞟了他一眼又道“你不是每次都御剑走，翻墙回的嘛！”
……
好像是这样！暮晓一时语塞，半晌后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问你等我干嘛！”
小林子白眼道“师兄，你不是说快的话当天就能回来么，怎么也学起寒师兄来了，走了就不见人。你看到门口的素师姐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桑田门没男的，成天让一个女子守着山门呢！”
……
暮晓为难一笑道“所以…我这不是翻墙回来了。”半晌，他又道“对了，听你刚才的语气，你寒师兄还没回来？”
“没有，不然我哪还有空来等你啊！”小林子无精打采道。
是啊，不然肯定一起疯玩去了！
半晌，他又无奈道“他干的好事都传进扶桑城了，人倒还没回来。”
“什么好事？”小林子这下来劲了。
“没什么，对了，师父人呢？”
“师父？还能再哪，学坊呗，修学期快到了，这会儿估计正忙着擦天君的画像呢。”
“师父在学坊，你就在这发呆啊？”暮晓看着百无聊赖的小林子蹙眉道。
话音刚落，小林子立马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托着腮的双手，摆出了一副乖巧地模样。
暮晓摇着头走开了，可是没走两步，身后的小林子又喊住他道“暮师兄，等等，门口那个…怎么办？”
“就说没看到我！”暮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又只留下了小林子一人，他又落寞地托起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不一会儿，一颗花生猛然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去！”小林子正揉着脑门之际，第二颗，第三颗…接踵而至。
正当他应接不暇之际，前方传来了嘲笑声。
小林子抬头望去，是寒霜宁，他的身形与暮晓相似，但走路的样子却比暮晓痞了许多，只见他手上拎着几袋花生和瓜子道“小林子，看来你师兄我不在这几日，你没好好修炼，只顾着在这发呆呢？”
“寒师兄，你终于回来啦！”见到寒霜宁，小林子一消刚刚被花生弹到的郁闷之气，满脸兴奋道。不仅如此，还欢呼雀跃地去接寒霜宁手上的东西，与暮晓回来时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赢钱了当然回来了。”寒霜宁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磕着瓜子翘起二郎腿道“对了，我还顺便打发了坐在门口的那块雕塑，你说你师兄我厉不厉害？”
雕塑？小林子瞬间意识到了他说的应该就是素依人素师姐。便更觉好奇地问道“打发走了？怎么打发走的？”
寒霜宁继续嗑着瓜子，拿出聊八卦的专业姿态道“我跟那素师妹说暮师兄好像带回来一个小美女现在就在扶云，她二话不说便回去了。”
“还小美女呢！也就只有素师姐会信你这鬼话。”小林子白了他一眼。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种鬼话也就只有你说得出来。
“什么鬼话？”寒霜宁一把扔下了自己手中的瓜子，不爽地道“我上山的时候听扶云派的师妹们说的，老暮这次去方庸城还带了个女的回来，都已经去见过师叔了，现在人就在扶云。”
“什么？”小林子激动道“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暮师兄？那个从来不近女色的暮师兄，不会吧！”
关键刚刚见过暮师兄也没听他说起来啊！
对比小林子的大惊小怪，寒霜宁倒是显得十分镇定，道“你暮师兄开窍了那是可喜可贺啊！”
“是可喜可贺，不过”小林子凑到寒霜宁身边轻声八卦道“师兄，你都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暮师兄开窍的么？”
寒霜宁看他的样子，心中已是了然他肯定又是想怂恿自己陪他一起去扶云了，便立马拒绝道“要去扶云你自己去，你寒师兄我斩妖除魔太累了，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说完他立马补了一个哈欠。
“师兄，你到底是斩妖除魔累的还是在赌场里喊大喊小喊累的？”小林子一语道破。
寒霜宁收回自己打到一半的哈欠，敲了下小林子的脑袋，道“没大没小，花生还要不要吃了！”
小林子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脑袋，一手抓过花生，没骨气地道“吃！”
“老暮既然回来了，人呢？”
“去学坊找师父去了。”小林子边吃边道。
“那我也去学坊转转，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几天没见我想我了没。”寒霜宁起身道。
“得了吧，瞧把你能的。”小林子自顾自地吃着花生吐槽道。
寒霜宁在小林子脑袋又猛地敲了一拳后还不忘提醒道“别把东西都吃完了，给小戚月留着点。”
“知道！”
……
暮晓来到学坊时，他的师父素桑真人果然正忙着在擦拭着天君的画像，画像摆在正中央，这也正是他们桑田门的祖师爷——太苍法师。
“师父。”暮晓在学坊门口喊了一声。
素桑真人回身瞧了暮晓一眼，又继续忙着擦画像的边边角角了。边擦边道“晓儿，回来啦，赶紧来帮忙吧，过几天就是修学仪式了。”
暮晓随着师父一起拿起鸡毛掸子，来到他身边道“师父，这次我从方庸城回来有些事想跟您谈谈。”
“怎么，这次方庸城之事不顺利？”素桑边擦边道。
“不，方庸城的事倒是解决的蛮顺利的，只是当我想查缘由之时到了一座叫小蓬山的地方，却始终未能得法进入。”
“小蓬山？”素桑停下手中的动作道“方庸城之事与小蓬山有关？”
“关系不小，师父知道此山？”
“多年前云游时曾路过那里，阴气邪气甚重。而且…”素桑放下了鸡毛掸子，蹙眉道“那里距离蓝都六岭也很近！”
“蓝都六岭？寒师弟这次去的地方？”
素桑点头致意。
“说起蓝都，徒儿在路上倒也听说过一些事情。”
“哦？说来听听！”
暮晓便将扶桑城茶馆内的机关岭弟子所言看到黑气之事告知了素桑真人。
“竟有此事！”素桑蹙眉道。
“师父，我们是否再上蓝都尤其是那机关岭上去探探。”
素桑真人摇头道“蓝复此人，自恃甚高，不是你想进机关岭他就让你上去的。”
机关岭虽并非仙门，机关岭长老蓝复，更不是仙门中人，但他一向高傲而且自比仙门。他虽然在表面上维持着与仙门的关系，但是骨子里并不待见仙门之人。暮晓常在人间走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也只能想着日后找机会暗暗探访了。
突然间，素桑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道“你那寒师弟，让他去趟蓝都园岭，至今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
暮晓着实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把茶馆里关于寒师弟把人家百年老树劈了之事说了出去，一旦说了，那还了得，指不定师父他老人家要把寒师弟也劈了呢！
就在此时，门口之人也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拍桌声，将一只刚迈进学坊门槛的脚轻轻地收了回来，想要溜走大吉。
不过脚才刚收到一半，学坊内又传来声音道“滚进来！”
没办法，他只能灰溜溜地进去了。
素桑和暮晓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满脸假笑地道“呵呵，师父，老暮，你们，都在忙呢…”
话音刚落，还未等二人开口，他便赶忙拿起素桑刚刚放下的鸡毛掸子，迅速地去擦拭天君的画像了。擦的那叫一个卖力，一个地方反反复复能擦十回。
素桑正用白眼看着他，而暮晓则在一旁偷笑着。最后素桑实在是忍受不了他那装腔作势之态了，开口道“行啦，别擦了，再擦画像都要被你擦秃了。”
寒霜宁面露尴尬，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站到了素桑身边。素桑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鸡毛掸子，盯着他道“一回来就这么积极地讨师父的欢心，看来心情不错，赢钱了？”
“赢”寒霜宁正欲脱口而出说赢了不少，但反应过来后的他还是立马收住了嘴改口道“没，师父，没去赌…”
“说实话！”素桑镇定道。
“赢了！”这次寒霜宁的回答倒是既干脆又利索。
素桑的白眼更深了，真想抄起鸡毛掸子打一顿，而暮晓的偷笑已经快收不住了。
素桑回了回神，问起了正事道“这次蓝都园岭众多花木异化，可有查明缘由？”
一听问起此事，寒霜宁紧绷的神经便松了下来，伸着懒腰往椅子上一坐，信心十足地道“查明了！”
“哦？说来听听。”素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暮晓双手一拢，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寒霜宁轻咳了两声道“满园花木异化，必有妖邪作祟，凡为妖邪者，必定已修炼百年以上，而放眼整个园岭，唯有一棵百年老树，问题不出在它身上还能出在谁身上，不过还好本少侠已经当机立断地把给它解决了。”
寒霜宁说的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而暮晓已经低头扶额听不下去了，看向身旁的师父，只见他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但仍然故作淡定道“那棵百年老树是不是梧桐？”
“是，是梧桐！”寒霜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修炼出天眼来了么，这都知道！”
素桑强压着怒火继续问道“你把那棵百年梧桐毁了这园岭的长老没找你拼命？”
说起园岭的长老，寒霜宁思忖了片刻回答道“那老头，晕过去了。”
啪，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桌响，而且这次比寒霜宁刚刚进门时更重了，连站在一旁的暮晓都心惊胆战，更别说寒霜宁了，直接被吓得几丈远。
素桑厉声喝道“那棵梧桐百年之际我就给它做过教礼，注过灵力，它怎么会成了你口中的妖邪，我看你才是妖邪！”说着素桑便举起鸡毛掸子准备打人了。
而此时寒霜宁整个人已经挂在了一根柱子上，指着天君的画像颤颤巍巍地叫道“师…师父，您…平日里可教导我们以和为贵，现…现在您…您当着天君的面这样吼自己的徒弟，天君可是看着呢。”
素桑看了眼画像，眉头紧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寒霜宁心中暗爽，这招对师父果然好使。
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暮晓有些看不下去了，盯着挂在柱子上的寒霜宁道“下来！”他的语气温婉中带有一丝平静，平静中又带有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喝令。
寒霜宁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最终还是下来了。下来后的站姿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痞样。
素桑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你师兄去茶馆喝杯茶的功夫都能打听到有黑气在蓝都流窜，你跑去蓝都整整五天居然什么也没瞧见，可真是我的好徒儿啊！”
寒霜宁虽然不服气，但也只敢轻声嘀咕道“没看到不也正常，蓝都这么大，这么多岭，我就一双眼，看得到才怪…”
素桑虽未听清他在嘀咕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到，无奈了摇了摇头。半晌后，他也终于恢复了些，面向暮晓时平静地道“晓儿，蓝都六岭和小蓬山的事有了新情况再去，眼下先忙这开学之事吧。”
暮晓点头致意。
“小蓬山？那又是什么地方？师兄这次去的不是方庸城么？”这下寒霜宁倒是来了兴趣。
素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师兄出门比你晚，回来比你早，你是怎么知道他去方庸城的？”
话题扯到暮晓，寒霜宁整个人放松下来了，没所谓地道“我回来的路上听扶云派的师妹们说的，还听说带回来一个女的呢，师兄动作还挺快，人都已经送去扶云了。”
只见他一副悠悠闲闲的模样就准备看暮晓的好戏了，果然素桑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暮晓。
暮晓略显为难地说道“师父，这个事…徒弟本来想晚点再跟您禀报的。”
“真有此事？”素桑的脑子嗡嗡的，还是难以置信。
“别呀，老暮，说来听听呀。”寒霜宁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说道。
有这么一个师弟暮晓也真是服了，正事不放在心上，八卦的事倒是张嘴就来。他只能当着寒霜宁的面向师父解释道“她叫言轻，从小在方庸城长大，是位眼盲之人，师伯这两个月回师门的时候，我想请师伯帮忙看一下。”
素桑还未开口，寒霜宁便在一旁呢喃道“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开窍了呢，无趣…”
这次素桑倒是听清他在呢喃些什么了，白眼道“什么无趣？就你每天在那里喊大喊小的叫有趣了？”
寒霜宁汗颜，原本想着是看暮晓的好戏，没想到最后又惹到自己身上了，他嘟囔着嘴不服气道“师父，你偏心，每次师兄去的都是像方庸城这种热闹的地方，我去的都是些深山老林没人的地方，如果你派我去方庸城的话肯定能比师兄早回来。”
“你早回来我信。但那座城还能看？现在恐怕只剩下满目疮痍和你寒少侠那一道又一道的战绩了吧！”素桑真人用嫌弃的口吻说道。
站在旁边的暮晓嗤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正经的模样道“师父，您太小瞧寒师弟了，他这一出手，怎么还能留下一座城呢！”
素桑深有同感。
寒霜宁气急道“这…你我…暮晓…你…”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此刻的气愤之情了，平时师父说说他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这暮晓也开始数落他了，一定是在报刚刚自己八卦他的仇。只见素桑又严厉地指责他道“什么暮晓，那是你师兄！”寒霜宁真是被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不过身旁的两个人对于这样的寒霜宁却早已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