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你家可真难进啊

    用比喻来说，程风起就像是他的大脑，亦或是灵魂，程风起死后他以执掌程家的那段时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看似将这个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实则一塌糊涂，他无法担起程家的大业，是白玄蝉的助力才力挽狂澜把程家从濒死的绝境拉出来。

    或许是因为清楚他为人的本质，所以程风起才越过了对他忠心耿耿的江寒把权力继承给野心昭昭的白玄蝉。

    白玄蝉危险，但她可以保全程家；江寒安全，但他难当大任——当然，这不怪江寒，怪的是他自幼就接受的‘特助教育’，他没有学过该如何管理一个家族。

    如此‘废物’的一个人在何夕看来有个绝对的好处，就是江寒对程风起绝对忠诚，他对人不对事儿，他唯程风起马首是瞻，绝对效忠于程风起，绝无二心，这对她来说非常管用，不会枉费她千辛万苦拿来的罪证——

    四年前十月那天，那个被焚烧殆尽的殡仪馆，那件停尸房里的录影带，可是让她搭进去了不少人手，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被她给找到了，画质是差了些但至少能看清里面的人，能够看清是白玄蝉下手杀害了程风起，且陆京墨是帮凶。

    “江寒。”听他这番有些孩子气的发言程逐月停止了对耶稣的凝望低头看向他，“不得无礼。”

    “是程老。”江寒颔首，没再说话。

    “寒暄完了，我也该谈谈正事儿了。”何夕举起烛台挺直了背脊优雅地缓步走上前，“此次前来，我还有份重礼要给二位，此礼可助二位与矢家强强联合，一举覆灭陆家，让陆家成为历史。”

    “昂，我们和矢家强强联合，覆灭了陆家，那你做什么？”面对她口中的宏图霸业江寒不以为然反唇相讥，“坐收渔翁之利吗？你这是把我们当枪使吧。”话落他果不其然又收到了来自程逐月的眼神警告。

    “覆灭过程姜家不会插手，自然最终的战果我们也不会染指。”

    “但你想要白玄蝉，对吧。”这就是江寒对她说话句句反击的原因，他也想要白玄蝉，不为别的，单纯想要她陪葬而已，他没有想要倾覆陆家的宏图大志，他就是单纯想把那个凶手带到程风起面前，替他报仇，仅此而已。

    个人恩怨，无关家族。

    此话出何夕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果然是对程风起忠心耿耿，除了程风起他对别人是毫不客气，相比起做为特助，何夕突然觉得江寒更像是程风起饲养着的一条护主极了的狼狗，对主人言听计从，当初人遇害时，咬死施暴者。

    咬死施暴者，却也只咬死施暴者。

    “看来我和你的最终目的相互起了冲突呢，不过没关系——”何夕保持冷静，面露浅笑依旧温柔，“我没有强制性想和你交易的意思，你可以先自己去试试，倘若不成功的话可以再来找我。祝你好运。”

    “祝我好运。”迅速结束聊天的江寒转身离开，他不喜欢空气中这股粘腻的感觉，感觉要溺水，感觉很窒息，总之很难受。

    又是长途跋涉地赶回帝都，抵达居所时江寒第一次感受到身心俱疲，恰逢此时mia见他消息不回打来了电话，接通后他没有隐藏自己语言中的倦意，拿着手机开免提将音量开到最大放在洗手台上。

    “干嘛？”江寒打开了淋浴间的水，“如果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的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大概要过段时间……”

    “范慈安，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她……”电话对面的mia语气中有明显的慌张，并且夹杂着哭腔，怯怯道，“她死了……医生、医生说是死于心脏衰竭，可是在此之前我还和她在一起的……她说有些累要回去休息，然后……”

    “什么！？”

    被他突然高声地一吓对面的人哭腔愈发明显，换做明显的抽泣声，哭哭啼啼着说道：“范慈安死了……mort soudaine…je ne savais pas ce qui se passait, elle a dit que son corps était malade et a rentré dans la chambre……quoi faire？”

    “calme”

    “j’ai tellement peur”

    “越是害怕就越是要冷静，有我在。”

    终于mia的哭声渐渐变小，江寒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心中让自己不要急，自己也要冷静下来，范慈安他记得是没有任何心脏上面的毛病，而且mia对她没有仇视态度，要有的话这两个也不能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

    “总之你和gabriel先回家去，不要再待在那个房子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及范慈安的事情，一切都等我来处理，知道吗？”

    “知、知道了，我马上……啊！”

    对面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让江寒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朝着手机喊着mia的名字，然对面全然无应，在沉寂的片刻之后对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随即手机易主，听筒内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诶呀，你家可真难进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进来的。”

    “西拾？你怎么会在pa？”

    “比起问我怎么会在pa，不如问问现在你老婆孩子的情况，有一说一，mia不愧是个皇室公主，皮肤保养得很不错嘛，身材也很好，腿够长、腰够细、胸也挺大，我记得gabriel是顺产的对不对？我看看她伤口保养得好不好……”

    “你敢！”

    “敢不敢的，我给你看看不就得了。”说着对面的人打开了通话的视讯功能，屏幕上赫然出现了mia被反捆住桎梏在立柱旁的画面，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胶带，面露惊恐眼眶垂泪无助地看向镜头。

    随即镜头上抬，持手机的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儿，为了让他看清环境转圈时特意放缓了速度，镜头里面是范慈安所居住的房间，充斥着西方艺术感的屋子里突兀地摆着一处佛龛，前方供着手抄的经书与佛珠，香炉中插着的香还未燃尽，飘出两缕青烟。

    正对着佛龛的床榻前范慈安横亘在松软的被子上面目狰狞，双眼大睁眼球凸起嘴唇呈现出诡异的绛紫色，死不瞑目着实骇人，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将她的尸体搬运到裹尸袋中，角落里昏迷着一个常驻的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