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恶不作
从县衙走出后，已接近正午。
外出耕作的男人们已经返回家中；女人们则忙着洗衣做饭，照顾家中老幼。
尽管他们大多数人因为缺少食盐脸色苍白，但只要还能动，他们就必须不停地劳作。
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支付巨额的赋税和赔偿。
此情此景，心中不免有些感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商贩们吆喝着招揽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还真是热闹啊
小巷的烟火气让林毅身心舒畅，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意。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
热闹？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那些争相叫卖的小贩脸色红润，声音洪亮，哪里像是吃不上盐的样子？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低头一看，那是一个年纪在六岁上下的男孩，他满身灰尘衣衫破旧，腿部还有几处伤口渗出丝丝殷红血迹。
“大哥哥，你是他们请来的神仙吗”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情吗？”林毅半蹲身子语气柔和，心中有些触动，他竟在这男孩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叫丁宝，神仙大哥哥，你能找到我娘亲吗”
“她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文书画，长得可漂亮嘞！”男孩说起母亲时，眼中散发着光芒，话语之间未褪的稚气惹得林毅哈哈一笑：“好，我知道了，你父亲呢？”
“我娘说他去别的县城当大官去了！”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大哥哥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帮你找娘亲好不好？”
男孩点了点头，抓起林毅的手，朝着一条小巷跑去。
小巷的尽头是一块石板路，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烂的潮湿味。
角落中，堆放着几出块木板和一些破旧的布料。
男孩指了指这里：“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你一直住在这吗？”
“不是的，自从我娘亲不见了之后，那些坏蛋来到我家给我赶了出来”
“那些坏蛋是谁？”
男孩摇了摇头，并不知道。
没办法，林毅考虑一阵后便将男孩带到了王老汉的家中，并从怀中摸索出一张票子，一同递给了对方。
“这么贵重的东西，老汉我怎么消受得起，不过是给这娃娃添上一双筷子的事”
王老汉一脸惶恐，这票子他自然识得，此物名叫元票，上面刻有数值五千，可以在各大城中的钱庄兑换元石。
而元石乃是天地间所产的一种矿石，其中含有少量元气，因此作为大陆通用的货币。
一个普通人家一年大概能收入几十个元石。如此数量足够这老汉下半生衣食无忧。
这元票还是在与公羊云分别之时所得，作为盘缠。只是林毅一直没舍得使用罢了。
一番推搡下，对方还是收下了这张元票，待安顿好丁宝后，林毅将老汉拉到一旁打听起来。
“哎，这娃娃也是可怜，这是前不久的事情，好像就是官盐被劫的那个时候，他父亲外出耕地，不知为何暴毙在田中，留下这孤儿寡母无人照看，至于他娘亲，就不得不提起县太爷了”
“与他有关？”
“不错，这里的县太爷姓章名段，其子名彦泽，这章彦泽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游手好闲之徒，奸淫掳掠无一不做，丁宝父亲去世没多久，就强行玷污了文书画，不仅如此，还将她卖入了青楼，后来又四处散播谣言，以至于县里人们都认为这文书画是水性杨花之人，只是连累了这娃娃”
“这么说，将丁宝赶出家门的也是衙门上的人了？”
“正是”
闻言，林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占祖宅，现在竟然连这般年纪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愤怒没有冲昏他的理智，他心中明白当务之急仍然是调查官盐的去向，至于那章氏父子，早晚是要去拜访的。
于是，他便连夜来到了晔城，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与原清县的落魄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林毅进入城中直接来到了太守府，想从太守的口中了解一些官盐被劫的详情。
可谁知这太守居然也是抱病在身不便相见
这让林毅心中深感疑惑：巧合吗？还是另有原因？
没有办法，他只能在城中随便找一家酒楼暂且落脚。
“哟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一名酒保模样的瘦子走上前来，一脸谄媚道。
“住店，另外跟你打听点消息，前几个月官盐被劫之事你可知道？”
“知道，不过小人一时间有些遗忘”
林毅二话没说，随手丢出几个元石给他。
“嘿，大人，您看小人这个记性，我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太守大人命三十位士兵押运七十车官盐，但不知怎么中途居然丢失了，后来太守大人又派人去现场查验发现，那些士兵竟无一生还，这才定下是被歹人所劫了去”
“大人，还有，据说那些士兵修为不俗啊，其中有二十五位持元中期，更有五位是持元后期啊，真不知那伙歹人是何方神圣”
“亏我还以为那县太爷是个清官，没成想更不是个东西！事后竟将这件事情甩到了百姓的头上，迫使百姓众筹求于道天宫，真是可怜啊”
“为何会认为他是个清官？”
“我叔叔本是原清县人，半年之前那县太爷刚刚来此赴任之时，他还在我面前夸其爱民如子，现在看来，哼！”
酒保将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接下来，林毅一连在这里住了三十几天，而这太守也一连病了这些天很明显是不愿见他。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那原本就要突破的修为也顺理成章地来到了持元巅峰。
这一天夜里，林毅睡意朦胧地躺在床上。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窗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