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番外我是你男朋友
夜晚的景色在车窗外缓慢掠过,午夜过后的繁华城市依旧处处染着霓虹,灯火不熄。
“真漂亮,”男子的眼中也印着星星点点。
“小清喜欢夜景的话以后我多带你出来,”苏文清转头看向他。
“好啊,”林清回头,身旁的车窗印着他浅笑的样子:“对了,刚才他们喊我林潼,我和那个林潼很像吗?”
“不像,”苏文清立马否决,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你和他一点也不像。”
“那怎么会认错呢,你和他也认识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认识。”
“那他去哪儿了?你们找不到他了吗?”听刚才那个人的说辞,应该是一直没联系。
安静的车内一声咆哮:“够了!”
林清一怔。
苏文清猛得踩下油门,副驾驶座上的人因为惯性朝前撞去,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红色印记。
“对不起…”林清低着头,指尖抚摸在额头上。
车门打开,苏文清将他抱出了车外:“到家了。”
林清任由他抱着进了门,上楼,沉默着不说话,苏文清是那些漆黑夜里唯一的救赎,他不想惹了他不高兴。房间没开灯,只有外头的月色洒进了一层银霜。
呼吸纠缠、紧密相拥,苏文清小心翼翼的吻着怀里的人,不多时两人便已滚上了床。
苏文清很温柔,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对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他还渴求不到却又极力想要的。
月亮被乌云遮挡,疇里啪啦的雨点落下,房间更黑暗了。
全身不着一缕的人紧紧的缩在苏文清怀里,他已经累的睡着了。
苏文清一翻身又将睡着的人压在了下面,适应黑暗的目光仔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安静而美好,只是额头上的那道红痕刺痛了他。
—滴泪从男人的脸上滑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林潼…”
苏文清将脸深深埋在了对方的颈项。
三年前,林潼失忆了。
于是他骗了他,骗他说自己是他爱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他们之间感情很好,甚至告诉他,他叫林清。
清,是苏文清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
因为以后的林潼是他的。
为了不让林潼想起过去,他买下当初旅游的海岛成为了私人岛屿,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两人在岛上一住就是三年,直到林潼觉得觉得岛上闷才回到了这里。
“阿清…”外头风雨太大,雨点击打在窗户上啪啪的响,把林潼吵醒了,睁开眼的刹那惊慌的朝着身边摸去
“我在,”苏文清收拢手臂。
“你开灯好吗,我怕黑。”
“好,”苏文清打开了一盏床头灯,房间里瞬间亮了很多,床头柜上正摆放着相框,是苏文清和林潼在海边的合照。
那天南黎给他两照了之后发给苏文清的。
这张照片是所有谎言的支撑点。
灯光映着林潼有些苍白的脸,眼底的惊慌渐渐淡去,同时看到了苏文清泛红的眼眶:“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些事情。”
“你不想睡的话,我陪着你吧。”
“不用,我也困了,睡吧,”苏文清将被子拉上一些,盖在林潼裸露的肩头。
“阿清…”林潼睁着眼目视着对方心口的位置,有些担忧:“自从到了这里,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怎么7”
苏文清心口抽痛,只是谎言越久就越怕戳穿,如果林潼恢复了记忆还会爱他吗?
这个答案苏文清一早在心里就知道了。
他喜欢的人可以为了别人去死,又怎么会爱他,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他骗来的。
—旦林潼恢复记忆,别说爱他恨他都来不及。
他不但骗,还毫不犹豫的把人拐上了床在对方的身体里留下无数次烙印。
林潼,会恨透了他吧。
“阿清,你怎么不说话?”
苏文清回神:“只是最近有些累,快睡吧。”
林潼沉默下来,动了动转了个身,背对着苏文清闭上了眼。
身后的人一愣,把他翻了过来,温柔的语气透着霸道:“不准背对着我。”
林潼轻嗯了声,抱住了苏文清的腰,两人相拥而眠。
也许是窗外的风雨交加像极了海岛上浪花扑打礁石的声音,两人的记忆又回到了三年前。
海上的搜救队打捞了几天几夜,一点消息也没有,只有游客看到说有人走入了海里。
暮色里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潼。
“苏先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海上遇难能找到的机会很渺茫,也许根本不是你朋友,”负责搜救的人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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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这么大,不要说一个人,十个人捆在一起也被冲走了。
“找,绐我找,”苏文清的语气很淡,却不容任何人违抗。
海风吹得每个人脸颊生疼,跟刀子刮似的。
苏文清嘴唇起了皮,皮肤在海上这么暴晒是个人都受不了,直到岛上的酒店经理传来消息。
岛外的一家医院里最近入住了一个人,是被晚上出海的游船从海里捞起来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警方认为是不小心落水的游客,于是在附近的几个岛上做了了解,看看旅游的队伍里有没有失踪人口。
苏文清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潼正在抢救室里,因为在海水里泡得太久身体有些发胀。
可好在送医院及时,还有命在,只是一直处在昏迷中。
重症监护室的隔音很好,偌大的玻璃窗外,一个男人却哭得泣不成声。
那句去死的话把他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林潼昏迷了好几天,呼吸机,心电监护一直没撤掉,度过危险期后才转入了普通病房。
“苏先生你别担心,估计这两天就能醒了,”主治医生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嘀咕,还真没见过病人家属这么有气势的。
“昨天拍的片子出来了吗?”苏文清头也不抬的问道,他自己是医生,在办公室里查看了林潼的病例,从用药到诊断一一过目。
“出来了,”主治医生把桌上一张片子和诊断报告递绐他:“脑部的血块没有扩大的迹象,不过血块压迫了眼部神经,这个情况不好说,得等醒过来后观察。”
医生说的这些苏文清一看片子就知道了,林潼脑部受到过撞击,应该是在海里的时候撞上了礁石。
病房外,两个保镖笔直的立在门口,护士每隔半个小时便会过来查看一下。
护士给他测了体温量了血压,体征现在都是处于平稳状态,抬头看了眼输液瓶,里面的营养液还有大半瓶。
这个病人被人送来的时候也没个亲人在身边,孤孤单单看着怪可怜的,可没几天就来了个男人什么都给他用最好的。
还带着人守在病房门口,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怕什么。
护士刚想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嘤咛,床上的人微微颦眉,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林先生,林先生…”
林潼一直浑浑噩噩的,朦胧的意识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体沉沉浮浮好像处在一个无人的静谧空间里怎么也逃不出来。
周围是一片漆黑,他想喊想说话,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丝丝密密的恐惧萦绕在心里。
耳边有声音传来,林先生?
林先生是喊他吗?
“林先生,你醒醒…”护士看着他眼皮一直在动,没一会儿便睁开了眼:“你终于醒了,稍微等会儿,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护士说完,离开了病房。
床上的人睁着眼,眼中没有任何焦距,昏睡了几天刚醒来脑子还昏沉的厉害,有些无措的问道:“医生?这里是医院吗?”
病房里没人再回答他。
“唔…”林潼想撑起身体坐起来,手背上却传来刺痛,另一只手在手背上摸索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在输液。针尖已经在皮肤下面刺穿了血管,手背很快鼓起了一个原包,可是病房里一片漆黑他看不见。
为什么他会在病房里,自己怎么了?
林潼一想就觉得头痛,但是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他是谁?为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谁啊!
“啊啊…”嘶哑的嗓音里发出几个字眼,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喊人吗?要喊谁呢?为什么在医院?而且这个医院为什么这么可怕。
可怕的没有一点点亮光,伸手不见五指。
林潼摸索着在床头找开关,可是他摸索到的好像都不对,吧嗒吧嗒来回按着房间还是亮不起来,于是重新向其他地方摸去。
扑通__
林潼整个人栽到了床下,手背的针管刺啦一下连带着上面的胶布全被扯掉,鲜红的血液疯狂的从小小的针眼里涌出。
两个保镖听到声响冲进了套房的最里间。
摔在地上的人,双手撑在地面,惊慌无措,流下的血迹无意识的被手抹过在地上形成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林先生!”两个保镖想上前扶他,林潼却惊恐的往后缩去。
“你们是谁!走开,走开!”陌生男子的声音在黑暗中让他惊慌失措。
“我们是苏先生请来的保镖。”
“苏先生?我不知道,我不认识,谁也不认识,走开!”林潼惊慌的大叫,双手胡乱挥舞:“我不要你们扶,你们…你们把灯打开就行。”
两个保镖一怔,身后传来怒吼:“怎么回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苏文清和医生着急的赶来,便看到房间里的狼藉。
“苏先生,我们进来就是这样了,”其中一个保镖解释。
苏文清上前,林潼脆弱无助的样子让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想把林潼抱回床上,却在碰到对方的那一刻被无情的推开。
“走开!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走开!”沙哑破碎的嗓音里是浓浓的恐惧,望着前方的眼神毫无焦距。
尖锐的疼痛在心底蔓延,即使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的,苏文清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伸岀手指在林潼眼前晃了晃。
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可瞳孔没有随着手指的动作而移动。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压抑,两个保镖安静的退了出去,苏文清看了眼他还在流血的手背,喉咙堵得难受,发出的声音也不像平时的:“我是苏文清。”
“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林潼缩成了一团抱着膝盖,可怜的要命。
林潼有可能失明在苏文清的意料之内,因为血块压迫了视神经,可是会失忆,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顾对方的抗拒,苏文清将面前的人牢牢抱进了怀里,强硬的动作下语调温柔的在林潼耳边一遍遍重复:“我叫苏文清,我叫苏文清…”
过了好久,林潼才不再挣扎,温暖的怀抱在漆黑的空间里让他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苏…文清…”
“对,我叫苏文清,记住这个名字。”
“我们…认识?”林潼小心的问道。
“认识,我们不仅认识,而且相爱了很多年,我是你男朋友,”在求而不得面前,谁都想做个卑鄙的人吧。
“男朋友…”林潼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有些犹豫的,慢慢回抱住了苏文清的背:“那…你帮我开个灯好吗,太黑了,我真的好害怕。”
话落,那个抱着他的男人却先一步鸣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