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富即安
三百两一个黄花梨的官皮箱一共买了六个，三人一人一对，九成九新，美观实用也轻便，苏馨再什么也不说了。
“當铺掌柜的说也就是动乱年头，否则也没人死當，他那还有十好几个，药箱您们的一个给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他说现在金丝楠木官控，市面上已经没有了，他转身五万卖给了一个喜欢收藏把玩的商人，怕苏兄弟回去也得卖几个。租地的按下租算的，两年未取给了两千五百两，今年的给了一千三百两。我把过年的也让下租算了，箱子我走的地钱，如今还剩几百两，丁香的一万五千两要全买首饰，您的怎么办？”，苏管家看了一眼苏馨：“丁香说她喜欢金钏子”
“她自己做主，您带她去挑吧，我……您留八千两，给我两千傍身，五千两换成银元宝扔到地窖收着，无事也不动，没银子您取了直接花”，手里无钱心都不踏实。
“是，我听您的”，苏管家松了一口气，幸亏小姐沉稳，否则也买了饰品一旦出意外无银钱周转就是个大麻烦，自己已经彻底花空了，遇事也只能干着急。
五千两银元宝分十个红木箱子放进地窖的床上，苏管家心情大好，这就不怕了：“小姐，今年的首饰怎么添？”。
“……莫说我小气，今年不添金了，忒贵。您买套银冠戴，一个大管事莫太寒酸，再买个银腰带。丁香和我……我能不买不，我嫌沉……我跟您去挑，顺便把两条金手链换了，忒大我光看着”，都无语了，光给我攒金子，一条重四五两吓不吓人。
“……可以换，也可以卖，金楼回收，折损也不多，他们也出售银元宝，跟官家一样”，苏管家面色一讪。
“赶紧我们都跟您去”，三个人都换了身新袍子出了院子。
几年未出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阵神情恍惚，马上也就十一岁，竟好像过了千年时光。
郑家金楼掌柜的郑四海年近四十，身材高挑，仪表堂堂，偏瘦……这年头没胖人。一见三人进去忙迎了上来，他不认识苏馨，却认识苏管家和丁香，心中猜也猜到了七八分，眼前女户身材清瘦高挑，眉眼如画，眼底温煦平和，瓜子脸尖下颌，俏挺的鼻子一张小嘴儿……妥妥的小美人。
“在下多谢苏小姐相助”，郑四海拱手施了一礼：“苏管家都跟我说了，在下心头感念，您们快楼上雅间请”
“应该的，雅间就不去了，劳东家辛苦，我这忒大了，能不能帮我换个小的”，取出两个紫檀木匣递过去。
“……呵呵，您这确实是大，每条重四两半，不过如今黄金暴涨，您倒是赚了，在下建议您换两样自己喜欢的，余下换成银元宝”，将几样精致小巧的金饰一一展示，伙计和掌柜的一见东家上手忙给几人沏茶。
“若您都不喜欢……我昨日进了两个金手环，金重半两和两个金扣子，扣子每个重四钱”，取出一个半镯形的腕环，五彩丝线编成的腕饰一拿出来苏馨一眼相中，金扣子妥妥的就是个表盘，腕结是纯黑色的。
“这四个我都要了，余下您给我管家换个翡翠扳指，给我跟女管事各选一对玉扣子耳饰，我喜欢碧玉的，她喜欢白玉的，要大些莫小里小气的”，过年了，自己也别一根筋，不换银元宝别的翡翠玉也是便宜。
“都有，您看看可喜欢？这对阳绿的碧玉扣子有猫眼大小，色彩明亮纯净油润已入上品，给您打个七折抵五两金”，竟待下人也如此宽厚。
“好，这对实在可心，我留下，多谢您”，一眼万年。
苏管家的扳指抵了二两金，丁香的白玉扣子扺了一两金，余下多出的苏管家付了八百两银子，被苏馨硬逼着买了一整套束发的银冠和银腰带又花了千两白银，这还是给打了七折不然更贵，花的苏管家一阵肉疼。
丁香的一万五千两银票买了一对金钏，一对金镯，三根厚重的金簪。
郑四海热情的将三人送出门外，目送人离开转身回了金楼。
掌柜的笑道：“恭喜东家又赚了一笔”
郑四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苏小姐看着换的多，可都是玉翡翠，如今怕也涨了，这么好的成色这个钱也怕再买不到，挣的也就是丫鬟的钱。一万多两……都是有钱人啊，一个丫鬟挥手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苏小姐明知亏了也由着她买……这主子怕是拿她当成亲妹妹了，由着她胡闹。她免我三年租金，又花了这么多银子，让我挣了足一万多两……年前备份礼送去吧，挑四样小巧高雅些的，她品高，四个不可过三两，不出三日金银比价必回调，怕是又回到七交，你到时送她份人情，若她手上有银必换金，你帮她换一下也算还了她这份情”
“是，东家”，掌柜的忙应下：“东家，年前怎么波动这么大？”
“朝廷的事莫管，咱们只管钻这个空子，一把捞成每人给你们买百亩地”，郑四海看了一眼外面的人流问道：“银楼怎么样？”
“金价上涨，银楼已经断货，二掌柜的怕也马上回来了”，掌柜的问道：“您压银饰我去吧”
郑四海笑着点了点头：“速去”。
苏馨三人回了院子，苏管家苦笑道：“小姐，您给我弄这么多银子我也赚沉”
苏馨扑哧一笑：“丁香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嘿嘿，是，小姐，这簪子咱们一人一个，让苏伯戴我这，一个也就二两，您那冠就小一斤，估摸腰带得有小十来斤，忒累人，金镯金钏咱俩一人一个，我去做饭”，说完兴冲冲跑去开门。
“苏伯，陪我去地窖转转”，领着苏管家片刻后下了地窖，随手点了壁上的油灯端着往里面走，走到银元宝箱子面前停了下来。
“小姐，箱子无事，您莫怕”，苏管家忙接过油灯照亮。
苏馨点了点头：“马上就要到年跟前儿了，有钱人要活，无钱人也要活，给您买的您莫碰，我让您赚个私房钱，过几日金银回调您直接换金，朝廷年前必要安抚百姓的，丁香的亏大发了，只您莫提，免得她上火，她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左右这五千元宝到时咱们也是赚，就捞回来了，这几日您耳朵尖些，一会儿再辛苦一趟买套车马草料回来，折腾完这些金银再把车马卖了，免得您辛苦服侍它”
“……我听懂了，小姐，我手上还有六千多两咱们都换了吧”，苏管家浑身一震。
“莫换，小富即安，财多太惹眼了，我们三个守不住，慢慢攒着吧，咱们什么也不用干，三年两年的折腾一回就行”，别让人惦记上：“另外给您买的扳指您一会儿去當铺卖了，必还给您这么多银子，您什么也别说只记得能买几个官皮箱买几个，回来日后装您的私房，那东西怕也涨，金丝楠木一官禁，花梨木和紫檀木必疯涨，有时常备无时用，您留住几个等他日后跟您往回买，必每个翻几十倍到几百倍，到时您让他付您金元宝，您也不露山露水的……我们无势，我一个孤女，纵眼前千金万银也只可一个个的拿，若多了只需四五个人夜半一把剑我们也就吃不到猪肉了”
“……苦了小姐，我日后一定小心行事”，苏管家心头酸楚。
“哎，把两个重银一并放这，丁香无我领着走不到这，咱们走吧，您去买车马早备”，苏馨又领着人走出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