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丁香
“大舅”，张着胳膊扑过去，赵林生很给面子的抱了起来，苏馨一把搂住赵林生的脖子：“美大舅，把丁香那丫头给我，她有劲能打坏人对我也好，我带着她不要护院也不要婆子，我就要她”。
“……好，那大舅把她的卖身契给你带着，再给你拉一马车年货送过去”，一个丫头给便给了。
“谢谢美大舅，那我去叫丁香收拾东西……大舅母会给您吗？”，千万别出岔子。
“大舅领你去要，走吧”，赵林生抱着苏馨转身向后院儿走去。
大赵氏此时正在屋子里拢账，一听丫鬟说大老爷抱着苏馨来了就是一愣，随后起身迎了出去：“哎呀呀，我当是谁，小蛮牛来了，怎么没去找你大姐姐玩？”
“大舅母真好看……大表姐太累了，让她多歇歇”，他妈的你不让我进啊我玩个屁。
“夫人，把丁香的卖身契给小九，她明日只带丁香走，别人她不要，那丫头壮实也有力气，不然年前走不上朝廷我也没法交待”，赵林生看了一眼夫人：“准备的年货直接带走，她们那两家我也不用劳神你也轻省些”
“好，我这去拿”，赵大夫人忙回身进了屋子，舍了吧，把老爷都搬来了，不舍显得太不近人情，况且她一走那两户也就走了，倒是好事。取了卖身契又拿出一张二十两的小银票走出来：“小蛮牛要当户主了，明日搬新宅子，这是大舅母送你的体己，这个是丁香的卖身契千万自己收好”
“多谢大舅母”，忙挣脱着下了地：“美大舅您跟美大舅母说说话吧，我去叫丁香收拾东西”，说完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赵林轩和赵氏进门的时候主仆二人正在热情高涨的收拾东西。
一见二人进门，苏馨忙跑过来：“美小舅美小舅母您们来了”
赵林轩心头一酸，蹲下身拍了拍苏馨：“小舅没本事，没护住你”
苏馨扑哧一笑：“小翠姐说还给我个宅院，多好的事，以后您跟小舅母带我表姐也去走走住两日”
“……好，以后小舅常去看看你”，也只可如此了。
赵氏也不知说什么好，打了个哀声直愣愣的站在一旁，一把屎一把尿带到这么大，是个人都舍不得。
“小舅母，这金豆子给您，我不喜欢了，您不要哪天也丢了”，取下荷包塞到赵氏手上笑道：“以后姨外祖母来了少不得唠叨，您左耳听右耳过，烦了就去看小九，她必不唠叨您了”
“……好，小舅母去看你”，一想到又要挨骂什么伤感也没了，只剩无边的烦躁。
目送赵林轩和赵氏离开，苏馨看了一眼躲在自己屋子里掉眼泪的表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才十一……自己还没到八岁当户主了，谁也都难活。
整忙了一下午，晚饭是萝卜炖牛肉，每人碗里只有两块牛肉，余下都是萝卜，主仆二人吃了个干干净净，赵娣笑骂道：“过年回来拜年你们俩个别吃成个地缸回来”
“嘿嘿，必成缸”，丁香一拍胸脯。
小翠一旁话极少，谁说话也不搭茬，这个二楞子死心塌地的跟着孤女走，日后也是个没出息的，早断了早好。
吃过晚饭，丁香拎了壶热水回来：“小姐，姨外祖母说明日她不过来送您了，给您一百两银票让您安家”，说着放下水壶取出银票递过来，又忙着倒水调试水温。
接过银票仔细收好什么也没说，外祖母是怕难过吧。
刚洗漱完，赵老夫人也打发婆子送了一百两银票安家，至此，偌大的赵府再无一人来，主仆两个早早熄了油灯睡觉。
睡了一夜好觉，第二日二人起来洗漱之后，四人照常吃了早饭，赵娣喝了口粥说道：“表妹，表姐也不知送你什么，大姐给的首饰匣你再拿两件银饰吧”
“不用，我也不喜欢了，您荷包给我两个，我们装些碎银就好”，别动表姐的嫁妆了，这么精心锁上，怕也是偷偷的攒嫁装呢。
“荷包有，一会儿装十个走，帕子还有三条一起都拿走”，自己再做。
“谢谢表姐”，苏馨笑着看了一眼小翠又继续低头吃饭。
吃过早饭赵氏拎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小九，舅母给你连夜做了个袍子，这个扛风些，自己立户了日后穿戴不可太寒酸，会让人瞧不起的”
“辛苦舅母，我记住了”，心头一暖忙起身接了过来。
说话工夫，赵管家领着四个婆子走了进来：“九小姐，老爷说新宅子吉时不可错过，咱们现在就走吧，年货已经备好了，东西让她们几个帮你装”
“谢谢管家伯，辛苦您们了”，这是怕自己又改了主意，行吧，确实也该早些去。
婆子们的动作很快，工夫不大苏馨领着丁香上了马车：“舅母，表姐我走了，以后您们去住两天”
“……好，舅母带你表姐去看你”，赵氏抹了把眼泪挥了挥手：“走吧，别错过了吉时”
马车吱吱嘎嘎出了前院，赵林轩远远的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又回了自己的书房。
京城东南两地大多非官即商，西北两地尽是贩夫走卒平民之地。
一个时辰后赵管家也上了轿内笑道：“九小姐，一会儿到宅子我领您去把房契办了，另外还有通行文书，您都收好后先买炭和火盆、油灯、灯油，不然这才到十二月份，冷的日子在后头呢。还要买柴，我去看您那院子了，不错，两铺大炕，有炕柜有地柜，门厚重，锁也厚重，您日后还得买两个护院的老奴，不然您们俩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别怕，等闲奴才不敢坏主子，他的卖身契您收好，买时牙行有记录，他也无处可逃。每月一般……一年您给他十两就成，婆子一年五两，挑人时敲打敲打。立户就是大人了，九小姐再回赵府就是客，年节去看看，平日不可总去，一来他们也忙二来路上也不安全”
苏馨一一应下没再多说，管家好心但也要给主子传音，不让回就不回吧，买仆人暂时就算了，柴和炭、灯油什么的必须要先买，到宅子里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