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京城洛家
与此同时，位于皇宫不远处达官贵人们居住的街坊。
一座异常气派的宅子坐落在离皇宫最近的街道。
这便是京城有名的洛府。
只是这府邸虽宽敞气派，但与同住在这条街巷的其他人家相比，这洛府就显得有些过于冷清了。
洛府后宅慈寿堂
此刻正是洛老夫人诵读经书的时间。
院子内一片静谧，突然，慈寿堂外多了个探头探脑的小丫鬟。
“大丫，你来了，快来快来！”
双儿瞧见自己的好姐妹来了，立刻笑着招呼道。
大丫偷偷偷偷跑进院子，四处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拉着双儿到角落处，从怀里摸出一包栗子糕问“老夫人呢？”
双儿道“老夫人在屋里诵经呢，林妈妈也出去了。”
大丫长舒一口气，拿起栗子糕啃了一口，嘟囔道“你伺候老夫人倒是清闲，不像我。西苑那边的可难伺候了。”
大丫一脸哀怨，西苑那边的曲姨奶奶可难伺候了，仗着自己女儿在宫中得宠，现在得意的不得了。
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双儿宽慰道“你们那边虽然繁忙，但赏钱也多啊，我听说曲姨奶奶可是个出手大方的。”
大丫撇撇嘴“虽拿的赏钱多，可平日里打打骂骂可一点儿都不少，拿的都是些辛苦费罢了。”
双儿笑眯眯，也不再说什么，拿起一块栗子糕也啃了起来。
大丫抱怨两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神神秘秘道“对了，我方才来的路上听到个事儿。”
“嗯？”双儿眨眨眼，一脸疑惑。
大丫捶捶胸口，将嘴里的栗子糕咽下去。
“我听二爷的丫鬟说的，说是宫里头多了位公主，说起来也和咱洛府有关系呢。听说这公主是大小姐的孩子，说是流落民间十八年，现在寻回来了。”
双儿惊的瞪大眼，“怎么可能？”
“二爷身边的丫头们都这么说的，也不知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
大丫说着也是来了兴致，“你说连二爷都知道了，大爷官位比二爷高，理应也是知道的吧？”
双儿被这消息惊的晕晕乎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瞅了眼正房紧闭的屋门，慌忙道
“可莫要再说了，主子们的事情，可不是咱们随意嚼舌根的。”
大丫心里明白，身为丫鬟背后非议主子，被抓住了，少不了惩罚，于是，她拍拍手上的残渣，说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快些回去了，叫姨奶奶发现我偷懒，少不了一顿吵。”
目送大丫出了慈寿堂，双儿将剩下的半包栗子糕收起来，塞进怀中，擦了擦嘴角，准备去做事。
一转头，却见洛老夫人站在正房门口。
“老…老夫人。”
双儿有些心虚，老夫人待下人仁慈，哪怕发现有下人躲懒，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在慈寿堂当差虽油水少，但活儿也清闲。
“双儿，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洛老夫人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肃着脸，紧盯着双儿。
老夫人年轻时毕竟是当过主母的，不过是年龄大了，又吃斋念佛，身上雷厉风行的气势这才去了七七八八。
将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身上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老…老夫人。”双儿颤颤巍巍的喊了声，解释道“奴婢也不知晓。”
“去！去喊大爷来。”
“是。”双儿慌慌张张往外跑去。
刚跑到慈寿堂门口，就和进门的林妈妈装了个正着。
“跑什么？！惊扰了老夫人拿你问罪。”林妈妈眉头微蹙，训斥道。
“老夫人让奴婢去喊大爷。”
双儿回了句，又匆匆跑了。
林妈妈瞧着她脸色不对，心里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里的篮子一扔，慌慌张张往慈寿堂内走去。
进了院门，瞧见老夫人正好好的站在屋门口，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平复自己略微发乱的呼吸。
“老夫人。”
林妈妈瞧着洛老夫人的脸色不对，也不多问，只上前去扶着她往屋里走。
“没事。”洛老夫人轻轻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
不多时，双儿就回来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洛家大爷洛明宗。
“母亲。”洛明宗急步进入院内高声喊道。
林妈妈闻声出了院子，“大爷，老夫人在屋内呢。”
听闻母亲无事，洛明宗心下稍安。
进了屋子，洛老夫人正坐在榻上，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要上前去拉他。
“都退下！”
“是。”屋内奴仆转身离开，只余林妈妈候在一旁伺候老夫人。
洛明宗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洛老夫人拉着坐到榻边。
“听说宫里头多了位公主？”洛老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洛明宗一怔，母亲怎么会知道这事？
“母亲。”他踌躇开口，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公主是清儿的孩子，是不是？”洛老夫人急切发问，手亦是不自觉的紧握着衣袖。
洛明宗看着母亲激动到有些发红的脸，“母亲，您莫激动，听我慢慢说。”
“是不是？”
洛老夫人此刻是真的等不及了，她的声音尖锐高亢，有些破音。
“是。”
洛明宗应下，想要同老夫人仔细说事情的经过。
洛老夫人却是听不进去了，手从腿边垂落，面上带着笑，只是笑着笑着，眼中却溢满了泪。
“我的清儿啊，你的孩子没死，你的孩子没死………”
洛老夫人呢喃着，眼泪却是顺着脸颊往下滑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手不自觉的捂着胸口，人却是已经坐不住了，直往后仰倒过去。
“母亲！”
洛明宗大惊，立刻上前去扶。
“快去喊大夫来。”
林妈妈见情形不对，立刻开门往外冲去。
洛府临街不远处就有医馆，不多时，一个白发医者跟着林妈妈匆匆而来。
此刻，洛老夫人正躺在床榻上，人虽已经清醒了。
却只怔怔的望着床榻上的帐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嘴里只喃喃着“我的清儿”。
方才那一遭，差点将洛明宗吓出个好歹。
见医者来了，立刻让出位置，让其诊治。
医者把了脉，又问了些老夫人之前的情况，林妈妈皆实话实说。
“老夫人这是郁结于心，又恰逢情绪激动，一惊一乍，人就昏厥了。”
“也没什么大碍，平日里注意着些，莫要情绪激动。”
医者边提笔写方子，边叮嘱道。
洛明宗沉声应下，将药房交给小厮，让他去抓药。
屋内
林妈妈瞧着躺在床上的洛老夫人，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两人虽是主仆，但情似姐妹。
她陪着小姐嫁入洛家，看着小姐当了主母，有了孩子，有了孙子，如今成了德高望重的洛老夫人。
心中只觉欣慰，只是唯有一事，是洛老夫人的心病。